江枫按住她的肩膀,防止她逃跑,“你真的很生气吗?”
余殊:“你觉得我不生气?”
江枫沉默了一会,“我以为你不会在意这点的。”
余殊笑容渐渐消失,冷冷的看着她,“那你就继续这么以为吧。”
说着,她挥开江枫的手就要起身。
江枫拉住她,将她按了回去,“对不起。”
余殊冷冷的看着她。
江枫:“下次不会了。”
她认真的看着余殊的眼睛,“原谅我好不好?”
余殊看着她,没说话。
江枫按住她的肩膀,“阿殊……”
看着她依旧不说话的模样,江枫闭了闭眼,“好,我坦白。”
“我分不出来你到底哪些是真心话,哪些是装的,”江枫深呼吸,“所以我一律当成是假的,我默认你不会伤心,不会难过,不会在意。”
“因为我分不清楚,我怕我被你当成傻子糊弄,所以无论是真是假,都留几分克制。”
“我觉得你不是真心,”她深深的看着余殊,“所以你当初为我挡伤,你说你不是为了我,是为了当时能逃出来,我信了。”
“那你告诉我,你是真心的吗?”
余殊眼神微动,没料到她会突然这么问,一时竟也不知该这么回答。
江枫却捧起她的脸,逼迫她注视自己,“余殊,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
余殊看了她好一会,终于淡淡的垂下眸,“如我所说那般想的。”
江枫:“没有一点是因为我。”
余殊没说话。
江枫:“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余殊还是没说话。
“你看,你就是这样,”江枫道,“你让我怎么信你?”
“孤注一掷,无论你说的是真是假,都信吗?”
“你觉得我敢那么任性吗?”
余殊终于抬眸,冷漠道,“这跟昨天发生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江枫:“当然有关系,因为这才是本质,余殊,你能分不清楚吗?”
“如果我能信你,我会告诉你我的来历,”江枫道,“如果我信你,我会知道哪句话会伤你。”
“如果我能信你……”
“就不会按着我亲了?”
江枫不动声色的道,“对。”
余殊沉下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枫:“我们还能继续相处下去吗?”
“余殊,你对我们的未来有什么打算吗?”
“你准备怎么做?你想要我怎么做?”
“这都取决于你今天的回答。”
江枫深呼吸道,“我可能没你那么细心,没办法一点一滴的分辨你的话的真假,我不敢厚着脸皮统一当真话,也不好昧着良心统一作假,余殊,你那么聪明,你能教我怎么做吗?”
余殊低下头,想了许久才道,“我说了你就会信吗?”
江枫肯定的点了点头,“你说,我就信,不信就是我的问题。”
过了一会,红衣女子看着自己的腿,轻声道,“那你可以稍微相信我一点。”
江枫笑了,笑的特别灿烂。
余殊说完立刻忽视刚刚的事情,冷着脸看着她,“我不会原谅你的。”
江枫笑容一僵,“啊?为什么?”
余殊冷笑,“你以为我那么好糊弄?”
江枫干笑了一声,认真的按着她的肩膀,“阿殊,我认错,是我没有顾虑你的心情,伤到你的心了,对不起。”
“不会有下次了,”她眼神真诚,“你能原谅我吗?”
余殊:“你道歉过很多次。”
江枫唔了一声,“没有吧,我感觉我差不多都做到了!”
“你扪心自问,是不是你一回来就疏远我,”江枫将她脸扶正,让她看着自己,“你想和李清明一致,她那么相信我,你呢?”
“我稍微关心你一点,你就像踩了尾巴的猫,一跃三千里,我怎么关心你?”
“热脸贴冷豆腐?我不会失落吗?”
“我觉得这点你自己占不小的比例,不能赖我。”
余殊皱眉,“那你就不能正正经经的,不要做那些奇奇怪怪让人误会的事情。”
说着她脸色渐渐黑了下来,“而且,我可没误会你,你明知道我最受不了跟你亲近,你还敢……”
她眼中闪过杀气。
江枫干咳了一声,“有一句话叫做,逆反心理。”
“你越不让我干,我偏要干。”
“而且你那不是跟我打起来了吗?”
“打架的时候,那肯定是怎么气人怎么来啊!”
“这怎么能叫我图谋不轨呢?”
“再说了,人与人的界限哪有那么清楚?”江枫道,“你说的那叫君子之交淡如水,恐怕与你想要的不一样。”
“跟李清明肯定比不了,”江枫道,“你的诉求与你的反应完全对不上,你要我在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氛围里,与你亲密如清明?这可能吗?你怎么不让我在豆腐上雕清明上河图呢?”
“清明上河图是什么?”
江枫:“一个很复杂的画。”
余殊思考了一会,“我怎么觉得你把错误全部推到我身上来了,你一点问题都没了?”
江枫看着她渐渐恢复的表情,内心窃喜,“因为我说的就是我们的本质问题。”
“你这么聪明,你自己心里感觉不出来吗?”
她朝余殊眨眼睛,笑眯眯的道,“阿殊关心我,嘻嘻嘻……”
她开心,但是她不说。
其实她还是有点贪心不足。
看余殊对其他人的态度就知道了。
她对自己已经是极为上心了。
除了自己以外,好像没有任何人走入余殊的生活。
其实她也没有。
但是她比别人有很多优势。
她一只脚可以试探着踩踩,不知道余殊会不会拒绝。
可以先试探。
所有人之中,她应该是最了解余殊的了。
江枫不放心,问道,“你在京城有没有朋友?不会全是狐朋狗友吧?”
余殊不明白她在问什么,“不然呢?你需要在京城做什么?”
她道,“我也不是不可以有的。”
看着她的表情,江枫缄默了一瞬,“神特么可以有,都是你的工具人吧?”
余殊瞥了她一眼,“那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在南阳有没有什么朋友?不会也全是狐朋狗友吧?”
余殊瞥了她一会,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忙着剿匪,没空交朋友。”
还没等江枫高兴,她淡淡的道,“主公想说殊没有朋友吗?”
江枫喜笑颜开,“那我就是你唯一的朋友了?”
余殊:“?”
她不动声色的移开眼,“主公多虑了,按主公的标准的话,殊朋友很多。”
江枫呸了一声,“她们有我了解你吗?”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余殊反问。
江枫笑容僵在了脸上,然后垮下脸,“余殊,余稚奴,你特么让我高兴两秒会死啊!”
余殊呵呵了一声,“为什么让你高兴?你让我高兴了吗?”
江枫懂了,“阿殊是个人才,长得好看说话还好听,我超喜欢你的。”
余殊:“?”
她低头看了江枫一会,然后哗啦将江枫推开,“滚。”
江枫忍不住哈哈大笑,捡起纸稿道,“你不是想知道这来自哪里吗?”
余殊抬头,眼神终于恢复,好奇道,“你要告诉我了?”
江枫眯了眯眼,“那恐怕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