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揭棺而起了 第1026章

她怎么可能不懂呢?

她这个镇南将军,是真的某种程度和她斗的旗鼓相当的。

只有江枫觉得李清明什么都不懂罢了。

反正李清明也不会去解释。

李清明都这样了,余殊猜测,自己很快就能受到赵文景叶瑾的‘热情招待’了。

她只想笑。

她的计划还在继续,但早已从根底上失败了,现在也不过是沿着既定轨道奔驰罢了。

她没兴趣再修改了。

就这样吧。

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理所当然。

她现在所想,不过想尽力减免影响,让那些恶意仅对她来,不要祸及余家。

军中的怜悯,于她无用,但于余家还是有用的。

天子行伍起家,故部无数,军中威望甚高,又有李清明相佐,文人那边有叶瑾赵文景等人辅助,就连顾子明,也不过是希望天子立后罢了。

天下无有比天子得位更正的人了,现在也不过疥€€之患,等她知趣退场,天下照样河晏海清。

“徐机。”李清明点名。

余殊抽空抬头。

她确实没想到,徐机居然会这般为她出头,而且这般不管不顾。

就连唐织她们,也是百般婉转,不敢有丝毫冒头,生怕因为是她旧部,引起天子忌惮,偏偏徐机不怕死,反抗激烈至极,搞得唐织她们一阵头大。

开心怕是不太开心,甚至想离徐机远点,生怕被连累。

她们再不情愿,也没想过与天子正面对抗。

她们觉得天子对她是有情义的,希望婉转一点,能让天子顾全她的名声,选择放手。

而徐机……

余殊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不自禁回想起江枫当年的顾虑。

徐机不会真对她有什么想法吧?

说实话,余殊还真没注意过。

她的眼睛自始至终都在向上看,未曾低过头,所以也不知道徐机到底在想什么。

只是这种喜欢,余殊自觉是消受不起的。

这么激烈的反抗,就算江枫不想搭理她,都没办法放过她。

余殊劝了,但是理所当然的被无视了。

徐机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于亢奋的状态,热血昂扬,看谁都是敌人。

没有丝毫顾虑,没有丝毫规划,全凭一腔热血,拼命和天子对着干。

余殊还能怎么办。

她原本的威望经此一遭,已经败坏殆尽,说话连徐机都不听了。

甚至很可笑的,徐机将她当成需要保护的人,像对待什么瓷器一样护着她,岂不可笑?

她现在,应该,是,天下最强的那一批吧?

人要谦虚点,余殊也不敢自称天下第一。

所以看见徐机被李清明殴打的时候,余殊其实没什么反应。

李清明下手固来有分寸。

……有个屁分寸。

余殊不得不开口道,“够了。”

她语气无奈,眉眼也颇为清疏,“都是同僚,你下手轻点。”

李清明眸光凛冽,锐利至极。

然后徐机被她砸了过来,在地上滚了几十圈。

余殊心情其实很无奈。

但是面上,她依旧平静自然,回视李清明的眼神。

李清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屑的看了她一眼。

她转过身,如鹰隼般酷烈的眸光扫视全场,“军中自有军法,唯天子之命是从,否则尽早挂印归家,省的丢掉了性命。”

她嗓音凛冽至极,目光看似看着徐机,“余殊,你再管不好自己的部下,那我就代你管。”

余殊实在没什么笑的欲望。

几年同僚之谊,实在不算什么。

只要有伤害江枫的可能,李清明就会立刻翻脸,真是……意料之中啊。

李清明的风格,就是这样。

简单,直接,除了江枫,她对谁都是这样。

这下,所有人都该知道,她身后并无半点倚仗。

同僚厌恶,天子冷漠,她有的不过是一些多余的同情,可有可无。

只要稍微一碰,她就会像沙子一样,自己垮掉。

余殊低着头,看了眼徐机的伤势,忍不住又叹气。

还真是……半点不由人。

徐机勉强睁开眼,眼睛清澈明亮,充满熊熊战意。

余殊:“……”

求你了,安静点吧。

真的好烦。

我不喜欢没脑子的人。

你冲上天也没用……

余殊眼神愈发无奈,只得道,“张嘴。”

她用真元帮徐机稍微疗伤,但不是很尽力。

她希望回头能把徐机关起来养伤。

她本来并不在意徐机做什么,但是现在看她这样,余殊倒也不免动容。

让她安静点吧。

安静点才能活。

否则,余殊真怕她活不到下个月。

只是,她的几分关心,也不知道徐机能不能领会,怕不是又得骂她狗官,觉得她在顾念天子。

越想余殊就越无奈,怎么就这么烦。

她挺担心,她最后若不能善终,江枫会直接把徐机剁了喂狗。

余殊从未小觑过江枫对她的占有欲。

说不定她帮徐机疗个伤,她能在心里脑补出一场大戏,然后吃醋吃死。

余殊表示……呵,喜闻乐见。

求仁得仁,她自找的。

她死后也能给江枫留个负心人的名声,还挺不错。

等她回过神,发现徐机又叭叭叭了一堆,把李清明也得罪死了。

余殊是真的无奈极了。

她是真的想挽救徐机的性命和前途的,但是徐机自己也太……

但凡李清明这人记点仇,就算徐机革职,回头也能从外面把她拎回来弄死。

怎么就有这样不怕死的人呢?

余殊不用回头,都能看见唐织那发青的脸色。

这个队友,不要也罢。

但是她真的是一片赤诚,余殊也头疼的厉害。

“还望诸位同袍,助我家将军一助。”

背对着她,余殊也能听清楚她的绝望,卑微而乞求的语气。

余殊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的气,都在这段时间叹完了。

就这样吧。

不想了。

她从小算计到大,苦心孤诣,希望求得几许逍遥,终究无能,沦落至此。

人力终有穷时,她实在不想再纠缠了。

就这样吧。

还能如何呢。

薄淮杨:“那将军觉得天子是对的吗?”

余殊刚把徐机扶起来,闻言不自觉看了薄淮杨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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