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座,听着后面隐隐约约声音的助理摇摇头,见怪不怪。
夜晚,载着两个女生的汽车驶入京城某酒店地下车库,下车后,助理问徐鹤然:“明天我来给你们送早饭吗?几点来接你们?”
“不用。”徐鹤然笑着说,“松钰姐家住不开我们,我和诺诺暂时住在这里。”
“有事跟你联系。”
“好的,那你们注意,不要随便出门,小心被记者拍到。”
徐鹤然比了个“ok”手势,在辛诺冷漠的,虎视眈眈的视线中,镇定自若地背上单肩包。
“走,我有绒姐给的卡,能做单独电梯,直达客房。”徐鹤然揽住辛诺,把人往怀里揣了揣,小声道,“绝对不会碰到其他人。”
“呵呵。”
辛诺脸比夜黑,“你把那个包丢掉。”
“别呀,不能浪费,这都是金钱。”徐鹤然紧紧地抓住肩带,跟辛诺解释,“可不能便宜其他人。”
……便宜你自己了是不是?
辛诺偏过头,轻哼了下。
电梯一路上行,抵达安静的楼层,一梯一户,电梯门打开那一刻,门外灯光瞬间亮起,是暖光色,一路铺向客房深处。
客房的门敞开着,可以直接看到客房落地窗后的城市风光。
辛诺脱掉大衣。
她穿着灰色毛衣,下身是同色长裙,小靴子,黑发垂在脑后,看起来文静而优雅。
“你就知道出来,没有拿行李。”辛诺轻声道,转头看了眼正在脱外套的徐鹤然,见高挑的女生将那个恐怖的包挂在衣架上,她心里猛地松了口气。
“快来。”辛诺轻笑,“我还没有这样看过京城的夜晚。”
“稍等。”徐鹤然说。
辛诺靠在落地窗前的沙发,眼中噙着温柔的光芒,看着徐鹤然走向酒柜,摸出高脚杯,又转身去找酒。
“不要装作一副酒量很好的样子。”辛诺低声道。
“也还行。”徐鹤然抽出一瓶红酒,倒入醒酒器,笑着说,“搞点气氛嘛。”
什么……气氛。
辛诺莫名有些紧张,不由转过身,装作看风景。
酒店建得很高,来往的车辆与道路看起来像玩具般小巧,辛诺的视线落在地上,又不由落在落地窗上,落地窗映出的某人的身影。
镜子映不出她美丽的眼睛,映不出神秘的蓝紫色,但是当她迈着步子不紧不慢向注视着落地窗的人靠近时,安静观察的女生忍不住心脏跳了下。
随后,她的脖子被人轻柔的抚摸,一路向上,捧住下巴。
徐鹤然看着自己掌心的女生,她背对着自己坐着,黑色的眼静静与她对视,嘴角弯弯。
“徐鹤然,为什么只有一杯酒?”
“因为我记得,某个人的酒量不可以单独拥有一杯红酒。”徐鹤然一边说,一边用指尖抚摸辛诺的下颚线和她纤瘦的脖颈。
那紧密的骨头被她指尖描绘着,动脉和血液在她掌心跳动流动,她站着,辛诺坐着,某颗小珍珠忽然产生一种错觉,一种她可以掌握辛诺的错觉。
……完全忘记刚刚在车上被暴打的事。
徐鹤然勾勾嘴角,在辛诺警惕的视线中饮下一口酒,就在辛诺以为某个人会趁机来吻她时,徐鹤然忽然放开她,转身坐在她旁边,看向窗外。
“真好看。”徐鹤然往后靠了下,目光直勾勾看着窗外,赞叹般道。
辛诺的眉缓缓挑了下,她的视线顺着徐鹤然的眼尾,看向她的指尖,又转向门口,好好放着的单肩包。
莫名的,她有些庆幸,还有些失落。
“尝尝吗?”徐鹤然看着窗外,忽然道,她微微扭头,举了举红酒杯。
辛诺点了下头,伸出手。
然后她的手指,就被人扣住。
“过来。”徐鹤然低低地说,将辛诺往前拉了下。
落地窗前的沙发很矮,但很宽敞,足够两个辛诺平躺下来。她被徐鹤然往前拽了下,整个人扑在她怀里。
辛诺的心脏再次急速跳动,她微微仰头,对上徐鹤然兴致盎然的眼眸,辛诺缓缓勾了下唇。
“喂我。”
她俯卧于沙发上,像一只乖顺的舒展柔软腰肢的猫咪,瞪圆充满信赖的眼眸,温柔而深情地注视着面前的人类。
徐鹤然像被蛊惑似的,她低下头,手指轻轻摩挲辛诺的嘴角,抿了口红酒,在辛诺似笑非笑的眼神中,将酒杯转了下,贴在辛诺唇上。
某个人眼中笑意更深,低笑,“间接接吻哦。”
辛诺:“……”
笨蛋。
“哼。”
微凉的酒水冲入口腔,苦涩辛辣后,浓郁的香气在口腔蔓延,辛诺微微皱眉,抬指擦拭嘴角。
“有点甜。”
徐鹤然挑了下眉,“是吗?”
她可没喝出甜味来。
“有。”辛诺镇定自若道,轻轻舔了下嘴角,“是甜的。”
徐鹤然的目光落在辛诺粉润的唇边,笑道:“那我尝尝。”
她低头,红唇缓慢靠近€€€€透明的酒杯。
殷红的酒液落入口腔,徐鹤然慢悠悠地品了品,随后用指尖摇晃着高脚杯中还剩大半的酒水。
“好像,是有点甜?”
是个笨蛋!
到这一步,辛诺要是没看出徐鹤然是故意,那她白活这一世。她不禁冷笑,抬手,食指向下勾住徐鹤然的领口,把人往自己的方向拽了拽。
“谁让你尝那个了,笨珠……”
剩下的话,消散在紧贴的唇齿间,徐鹤然笑着,抱住辛诺的腰。
“好主动哦,看来很想我了是不是?”
辛诺姿势不知何时改为半跪,双手按在徐鹤然双肩,面色微红,语气冷淡,眼尾轻挑,瞥向徐鹤然,“你好像并不如嘴里说的一样着急,嗯?”
“瞎说。”徐鹤然凑过去,亲亲辛诺的唇,“我快急死了。”
她带着辛诺往下落,将人按在沙发上,高脚杯中剩下的酒,一瞬间全洒在辛诺贴着皮肤的毛衣中。
微凉的酒水刺激的她瞬间一紧,唇顿了顿,感受到某个人抽离。
她胸膛起伏,微微抬起眼睫,看到坐在她身体两侧的女生笑着揪住她湿淋淋的衣服。
“好不小心哦。”
“怪谁?”
“怪我,那我帮你换衣服吧。”
徐鹤然笑眯眯地说,手指往辛诺毛衣里探,一边探寻一边笑着问,“姐姐,你的裙子下面有什么?”
“可以藏起一个徐鹤然吗?”
辛诺的脸猛地红起来,手臂盖住脸庞,然而徐鹤然动作慢条斯理,语气越发低沉温柔。
“可以藏起一颗小珍珠吗?”
“不说话就是默认喽?那我试试。”
雪岭一望无际,直到蜿蜒起伏的峰顶前被灰色的布料拦住,如同暗沉沉的天空。但徐鹤然的眸子比这天空更暗,她如神话中能够扯碎天空的英雄,一把揉碎灰暗,那被藏起来的温柔的雪峰猛地跃出来,含羞带怯。
浓郁至极的雪簇拥着雪中诞生的珠宝,似雪中的梅,又比梅颜色淡,一往无前的英雄的眼睛骤然亮起来,她将雪峰捧在手里,垂下头,尽情享用自己的战利品。
房间动人的声线混入灯光中,被影子摇碎,将一丝丝令人耳红心跳的羞涩丢向窗外。
夜色蔓延,高楼大厦彼此间交相辉映,又泾渭分明。
唯有人有热切的温度,将灵魂贴在一处,皮肉靠在一起,用模糊的眼神,炽热的手掌,眼尾氤氲的一抹泪意能证明,秋天,同样火热。
而秋夜,却无比漫长。
……
*
上午,十点,京城某著名大酒店,某高层客房。
通信软件的语音声隔着墙传来,一阵接一阵。床上,徐鹤然慢慢坐起来,还没来得及揉眼,辛诺的手轻轻在她手臂上拍了下。
“快去。”
“别吵我。”女生不满地说,用被子把自己的脑袋蒙起来。
徐鹤然的睡意一秒消失,连忙下床,走出卧室,随手关上房门。
客房内的窗帘都拉着,某个人穿着件睡袍,把手机从地上散落的衣服堆里扒出来,看了眼来电提示。
徐鹤然按下通话键,往厨房走,随口道:“早。”
“嘿嘿嘿……”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声。
“徐珍珠,你醒了啊,昨天晚上睡得好吧?”江琼语气无比兴奋,“虽然你只说了一个字,但是凭借我聪明的小脑瓜和灵敏的小耳朵,可是听到了你话里的满足哦~”
“那你可真厉害。”徐鹤然刚起,声音有些哑,接水给自己喝,“不愧是狗汪汪。”
“嘿嘿嘿~”
“昨天你一出门我就觉得不对劲,果然你晚上没回来哈!还你弟弟找你,借口,都是小情侣的借口罢了!”江琼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地说,“我可是挑了一个比较晚的时间给你打电话。”
“行,我谢谢你。”徐鹤然说,“下次请更晚一点,谢谢。”
江琼眨眨眼,“堕落!”
徐鹤然干了杯水,一边想着早上吃什么,一边问江琼,“找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