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句话没说,也明白了为什么池月杉刚才交换戒指的时候异常的紧张。
原来是因为这个。
爱大部分是含蓄的,哪怕这个星系表达爱已经比千年前热烈很多。
可这也跟性格、环境挂钩。
下世界的爱情是苟且偷生,说朝生暮死的蜉蝣之爱。
因为比爱更重要的是温饱,是活着。
浪漫反而是最奢侈的存在,那是解决温饱的人都不一定会去寻找的东西。
可偏偏不是什么都有固定的规则,吃不饱的人想要爱。
没用工作的人想要爱。
其实谁都想要被爱。
秦枫舟不爱说从前,只让池月杉朦胧地感觉到她爱过,但不可说。
她的师父像是一块零件曾经被人抛光,可是离别比相聚容易太多。零件也会生锈,所以秦枫舟又变成了和云天澄相遇之前的不可用废件。
池小琏死得太早,却在池月杉的心里播了一颗种子。
如果没遇到对的人,池月杉对爱的渴望只会一再压抑。
因为爱的沉默成本太大,远不如投资别的来的硕果累累。
但她偏偏遇到了奚昼梦。
“虽然你这个人好吃懒做不爱工作,但我承认你教会了我很多。”
“我也可以尝试没尝试的东西,可以站上舞台做那个发光的人,也可以插出一盆好看的花。”
池月杉说着说着又哭了,话筒还爆音,让她哭完又觉得好笑。
简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们能有这个未来太不容易了。”
她呜呜出声,这种情真意切太具感染力,特别是下面好几个知道前因后果的。
宣平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不去回顾上辈子,或者是那个时空的自己。
穆莱递上手帕,对宣平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席霜也在吸鼻子,凌熏倒是难得靠在了她的肩上。
大庭广众闻星火不会去抱盛阳葵,但是她的手被人牵起,十指相扣,全是庆幸。
这封信池月杉写了好久,其实可以追溯到当年戏剧课的日记。
她对奚昼梦深恶痛绝的厌恶和无可抑制的好感。
到现在看全是命中注定,仿佛是永生永世要纠缠的至死不休。
删删改改之后,这封信还是老长。
脱稿失败的池月杉在别人眼里是个激动的新娘,但是没人不会为这样的拳拳心语动容。
毕竟爱情在匹配率的盛行之下其实也没那么难得。
大部分是结婚凑合,囫囵一生为了繁衍。
却没思考为什么要繁衍。
我们可是人类啊。
奚昼梦换上了婚纱,她的鞋仿佛是水晶做的,越发衬得她冰肌玉骨。
她是小跑着走的,造型师追着喊:“大小姐,头纱的发卡啊。”
奚昼梦抱着池月杉的机械捧花,从休息室跑过来。
春光融融,湖面的天鹅和鸳鸯相处融洽,把奚理打伤的野生大鹅被送到了沈狱府上打算培养成明星斗鹅。
奚昼梦没打算回头。
她一向是选择了不会回头的人。
裙摆被风吹起,上面刺绣的花朵宛如被风绽开。
池月杉郑重地念起总结陈词:“我躲着奚昼就是因为这个家伙实在太容易得意了。”
“让她看回放就可以了。”
她还唉了一声:“可是我现在哭得太难看了,搞不好她又要笑我。”
“总之就是……”
“感谢相遇,能遇到真喜欢的人并且能在大家的祝福下结婚,我真的很……”
幸福两个字还没说完,池月杉惊讶地看着穿着婚纱跑过来的奚昼梦。
这个人干什么都奢靡无度,池月杉的婚纱就已经够夸张了,上面全是真钻,线在光下都是闪闪发光的。
现在奚昼梦的跑来头纱被风吹起,那张脸哪怕看过无数次,仍然拥有让人心动的资本。
头纱被风吹走,奚昼梦一边跑一边往上扔了机械捧花。
人们都凑过来企图讨个好彩头,没想到捧花在天空散开,变成更小型的捧花,如同白日炸开的焰火。
宣平站在远处无动于衷,她只是流着泪鼓掌,感叹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穆莱默默站在一边,仿佛是一尊沉默的雕像。
席霜是最积极的,结果和凌熏抢到了同一束。
闻星火本来就先天有优势,抢到后走到一边送给盛阳葵。
褚靖靠在奚明光肩上:“真好啊。”
奚明光:“我都没看你穿过婚纱。”
褚靖还没回答,奚明光又说:“你只为那个混蛋穿过婚纱。”
褚靖只能亲了她一口,小声说:“我可以穿给你看的。”
奚明光摇头:“我也想结婚,和你堂堂正正结一次。”
奚昼梦的头纱在风中飞扬,正好落在了把幸福两个字咽了回去的池月杉头上。
下一秒她被人搂住腰,奚昼梦隔着头纱吻她。
吻在额头,珍重无比。
“不笑你。”
“能遇到真好。”
第263章 我家小孩01
比起同龄小孩在娘胎里就卷生卷死的早教,池月杉觉得自己小孩好像是放养的。
因为昏昏到了该去幼儿班的年纪都没去上学。
其他小孩都能吧嗒吧嗒走路,再不济也会追着狗了,自家女儿还是跟个懒鬼附身一样,如果不叫她,可能一天到晚都不会挪窝。
那倒在躺椅上不肯挪窝的死样子看得池月杉尤为窝火,偏偏每次要张嘴开骂的时候这死小孩预判了池月杉的行动,睁开眼就开始喊妈妈。
虽然奚昼梦成天说昏昏是天才宝宝不用担心,但池月杉还是觉得有点夸张了。
这小孩小时候在姜知怀里张嘴喊过一声后好久没吭声。
如果不是池月杉半夜听到昏昏和奚昼梦的说话声,觉得可能要被瞒一辈子。
池月杉:“你该去上学了,我们说好的。”
小女孩点头,她连站起来的动作都慢吞吞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久病缠身,看着那么虚弱。
池月杉越看越觉得这个德性眼熟。
奚昼梦以前也是这样的。
而且据闻星火说奚昼梦那家伙第一天去孤云学院报道还是让人抬轿送进去的类型,咳嗽还要用刺绣手帕擦脸,活像咳出的都是血,活脱脱一个病弱oemga。
完蛋了,已经开始担心这小孩分化后多离谱了。
这个问题池月杉不是没和奚昼梦谈过。
比起池月杉希望昏昏分化成alpha奚昼梦还是觉得omega更好。
她还列举了做omega的好处。
“不用负责啊。”
池月杉:“现在法条都更新了,什么不用负责啊。”
奚昼梦:“做o又不用上那么多必修课,挺好的,没事可以到处玩。”
池月杉:“你不要把你那一套……”
奚昼梦直接靠到了池月杉肩上,每周上班都感觉自己累死了的外交官小姐又开始攻陷。
“我那一套什么?”
她的脸颊蹭了蹭池月杉的脖颈,还带着秋风寒意的耳坠让池月杉下意识地颤了颤。
池月杉:“少来,你现在就是那一套。”
奚昼梦轻笑了一声:“我跟别人又不这样。”
她退了回去,整个人倒在沙发上的时候外套也掉在地上。开会结束还没来得及解开的衬衫扣到了最顶端,偏偏因为她慵懒的坐姿,使得那种本该禁欲的风味被渲染成了引诱。
奚昼梦这么侧着脸看着一边的池月杉。
池月杉以为自己这么多年足以对奚昼梦的美貌免疫,但发现这实在太难了。
有些人的美色只会随着年龄增长越发具有迷惑性。
池月杉唉了一声,靠了过去,被奚昼梦拉着两个人一起倒在沙发上。
奚昼梦:“我们昏昏还是不肯去上学?”
池月杉点头:“她都这么大了怎么能一直呆在家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