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一世千防万防,却没想到,竟然还是一时疏忽。
作者有话要说:
第96章 下盘大棋,设计
送永乐帝回了永安宫, 秦溯心事重重地回了长乐宫,“传花溪进宫。”
“殿下,您怎么了?”
赤水站在秦溯身后, 这已经有好几个月没见过花溪了, 有专人定时将情报递进宫里, 现在突然传召, 难不成秦溯受伤了?
秦溯现在不想多说话, 摆摆手,赤水也不再多问, 下去处理。
花溪来得很快, 一身白色罗裙,左右打量了一眼长乐宫,“啧,没想到我花溪这辈子还有进东宫的一天。”
“你不仅有进东宫的一天,这几天你可能还得住在这里,本宫怀疑有人给父皇下毒。”
秦溯抬眼看了一眼花溪,“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当然是完美扮演沈小姐,”花溪转过身去, 伪装成沈奕的声音, “子寻?”
花溪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秦溯一跳, 定睛看去, 现在的花溪在背影上确€€像了沈奕七分。
“你够了,我从一开始就说了,没打算用你去冒这个险, 现在最重要的是查出我父皇是否中毒。”
秦溯揉了揉眉心, 她已经几个月没有沈奕的消息了,要不是虞箜每月回话, 一切安好,她要以为沈奕出事了。
“哦,对,”想起正事,花溪旋身在秦溯对面坐下,“跟我细说说,皇上这是中了什么毒,多久了?有什么症状?”
“一概不知,”秦溯€€话€€说,“我只是有这个猜测,一切都还要你去看看。”
“给皇上看病?我不行吧?”
花溪刚才还轻松的神情顿时凝重起来,打起了退堂鼓。
“这有什么?安平和二皇兄的疑难杂症不都是你看出来的吗?”
秦溯宽慰花溪。
“这不一样啊,那是皇帝,你们这样的治好治坏,死了活了没什么大碍,大不了我再被追杀一遍得了,要是把皇帝治出个好歹,全天下通缉,还要诛我九族,那我岂不是惨了?”
花溪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就看见了秦溯压下的眉眼,赶忙找补,“不是不是,我没这个意思。”
“少废话,用过午膳跟我去永安宫,不是让你当场下定论,大概有数便可。”
秦溯拍板,不给花溪再废话的机会。
花溪也是无奈,只能答应下来。
在长乐宫用过午膳,秦溯领着花溪往永安宫去,在永安宫门口,刚好看见了从永安宫出来的秦严。
“殿下万福金安。”
现在秦溯的身份不同以往,秦严见着也当避让行礼。
秦溯脚步停也没停,一个眼神也未施舍,越过秦严,往永安宫中而去。
花溪悄悄跟上秦溯的脚步,在秦溯耳边嘀咕,“这就是皇太女的气势吗?让我都有点狗仗人势的感觉!”
“倒也不必把你自己形容得如此贴切。”
秦溯面上不动,低声回了花溪的话,把花溪气个半死。
两人说着,李公公已经将两人迎了进去,永乐帝正靠在榻上看书。
“寻儿,有事来寻父皇?”
永乐帝放下书,看见了同秦溯一起进来的花溪,“这位是?”
“儿臣见过父皇,这位是儿臣宫中的神医,儿臣见父皇面色发黄,特意想着让神医给父皇诊脉瞧瞧。”
秦溯给永乐帝介绍。
“民女花溪,见过皇上。”
永乐帝倒是听说过秦溯宫里有个神医,倒是没见过,“我儿费心了,不过父皇倒也没什么感觉,应当无事。”
“就把把脉,也算是让儿臣安心。”
秦溯走到永乐帝身旁,将腕枕垫在永乐帝手下,让花溪过去把脉。
永乐帝也拿秦溯没办法,不过只是把个脉的事,也就随着秦溯去了。
毕竟这是永乐帝,花溪多少还是有些紧张,但是开始把脉后,花溪倒也顾不上紧张了。
永乐帝这脉象奇怪,花溪又细细把了一会,然后看向永乐帝,“陛下,可否张口让民女瞧瞧?”
永乐帝看花溪把脉这么长时间,心里也有点忐忑,眼睛看向秦溯,张口让花溪看看。
“陛下最近一两个月,可有乏力,困倦,疲累,精神不济之感?”
花溪看了一眼,再次询问。
永乐帝闭上嘴想了想,“春困秋乏夏打盹,这倒也正常吧?”
“这也不太正常。”秦溯还是头一次听见这番说辞。
花溪想了想,“陛下最近可有服用什么药物?或者食用了什么往常不常用的膳食?”
永乐帝抬手,召来李公公,“小李子,前段时间朕吃的那叫什么来着?
就那个奉天避暑山庄特意准备的,消暑特别好,还给寻儿送回来些的那个东西。”
“回陛下,那东西名为冰草,入口清凉,颇有解暑消热功效,为奉天独有之物,熬粥煮茶皆宜。”
李公公对于永乐帝每天用什么膳食,有什么喜好都记得极为清楚,更不用说还是永乐帝颇为中意的。
永乐帝这时也想起来了,“对,就叫冰草,蓝蓝的,极翠极嫩,还带着酸甜。”
“此物应当无碍。”
花溪虽还未见过此物,但是既然是奉天地方上贡给永乐帝的,那定然是经过了太医御厨的层层筛查,不可能有什么大问题。
“那是怎么回事?”
秦溯在旁边听着,那冰草她也尝过,没什么问题,只是不太对她胃口,她还是更喜欢梅子汤些。
花溪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秦溯百无聊赖地动了动鼻子,“嗯?父皇这殿中换了香料了?”
“寻儿鼻子灵敏,这不是你前几年给父皇从边关之地带回来的香料吗?还有你一同给父皇送的香炉,朕闻着倒是不错。”
永乐帝也不催促花溪,跟秦溯闲聊起来。
听二人这么一说,花溪往香炉那边走去,细细闻了闻,掩住了鼻子,“殿下,是这香料的问题。”
花溪此言一出,众人皆是看了过去,秦溯和永乐帝更是一同起身。
“你确定?”
秦溯心里咯噔一下,再问花溪。
“我……民女确定。”花溪肯定地点头。
永乐帝皱眉,“可是小李子等人也整日随在朕身边,小李子,你可有乏力疲惫之感?”
“奴才没有。”李公公在旁边回话。
“陛下稍安勿躁,”花溪脑子快速转动,“刚才陛下所说冰草,仅听形容便知,应当是寒凉之物,此香料正好同寒凉之物相克,这才让陛下这么快便有所感,若是未食冰草之人,需得一年半载方才初觉乏力,不过好在,现在早早察觉,问题并不大,只需换了这香再休养休养便可,若是真一年半载后再发现,到时可就晚了。”
这便对上了。
众人的视线落到秦溯身上,秦溯看着那香炉,“父皇,这香料是儿臣何时送给父皇的?”
“三年前还是四年前?”永乐帝想了想,“同这香炉一同送来做生辰贺礼的。”
“三四年前?”秦溯想了想,€€在是想不起来,“传赤水进来。”
赤水就在门口候着,李公公将人叫了进来。
“赤水,三四年前你可还记得本宫从边关带回了什么香料,作为生辰贺礼送给父皇?”
就像永乐帝想不起来就问李公公一样,秦溯想不来便去问赤水。
赤水略一思索,“殿下说的可是四年前,从边关带回的沉砚香?
殿下曾问大皇子殿下送陛下生辰贺礼之事,刚好大皇子殿下提议以此香配上香炉为贺礼。”
赤水对于这种事是不可能记错的,秦溯被这么一提醒,也隐隐约约想起来什么,“应当没错了。”
“父皇怎突然想起来换香了?之前那龙涎香没了?”秦溯想起来什么,转头看向永乐帝。
“只是不知为何,在避暑山庄之时,朕总觉得那龙涎香腻了些,闻着也食欲不振,这才让小李子换了香,刚好说带了你送的香料,这才换了,这香料闻着不错,便一直未换回去。”
永乐帝照€€回答秦溯。
在旁边的花溪已经低着头不说话了,她也是说完了才想起来,自己现在跟秦溯那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刚才自己说的话岂不是将秦溯的犯罪证据主动交了上去?
不过还好,看着现在还镇定自若,和永乐帝有问有答,连辩解都没一句的秦溯,花溪总算是放下心来,这也亏了站在这里的是秦溯,但凡换个人都得先带下去等着盘查了。
“先把香料换了吧,父皇,您觉得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要是永乐帝再不明白,他也白在皇宫里长大,活了这么多年了。
永乐帝的脸色果然沉了下来,“是秦严?”
“这都是儿臣的一面之词,且儿臣也跟父皇说了吧,三皇兄之事,儿臣在京中又查了许久,最后没有证据,只能靠八皇兄和淑妃娘娘的证词勉强猜到,应当也和大皇兄有关,若是父皇想要证据,还要劳烦父皇配合儿臣演出大戏。”
秦溯干脆一切跟永乐帝摊牌,这也该到时候了。
永乐帝沉思良久,“刚才你大皇兄还来找父皇,请父皇严查你三皇兄之死。”
秦溯的眉头短暂皱了一下,“他又想害谁?”
“寻儿知道得很多?”
永乐帝听见这个又,开口追问。
“儿臣也不想知道这么多,但是儿臣如果没知道这么多,恐怕父皇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秦溯不闪不避,对上永乐帝的视线,大大方方承认。
永乐帝无奈地摇摇头,“寻儿啊,若不是你是父皇亲手养大的,就你刚才这些话,父皇便要猜忌你七八分了。”
“儿臣句句属€€,父皇若是因此猜忌儿臣,那便是父皇老眼昏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