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点都不敢往别的方面去想吗?
北星愣了一下。
想起当初在她葬礼上说过的那些,一时间,倒是也顺着当初的心境,五分假五分真地去应她,“是啊,你那么优秀,是夏日烈阳,是冬天的霜雪。而我只是萤火,站在你的旁边,只能被你的光芒衬托。”哪里还敢想别的呢?
“不是萤火。”
苏明绣很轻地说。
“嗯?”
黑蛟的尾巴代替了原本的双手,以一种全然占有的姿态将她圈住,可人类并不知道这在蛟族当中代表着怎么样的占有欲,只是专注地听着她的话,然后强忍住自己要去玩弄这黑色尾巴的手。
再摸一下的话,等会儿,心里就要开出第三朵花了。
“是星星,坠落到我怀里的星星。”苏明绣在她的耳边如此说道。
刹那间,北星条件反射地抬手捂住自己左边的胸口。因为她听见百花在心中怒放的声音,是万物生长,刹那间因为这片花海而变成了春天。
她张了张唇,像是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片刻后,北星抬手捧住苏明绣那张极其漂亮的脸,主动凑上去吻住对方,甚至在气息又一次被劫掠的时候,也予取予求。
“你这么乖……”
在间隔的,水声微微摇晃的空隙里,苏明绣叹息似的声音传出,“让我很想现在就给你兑现奖励。”
“什么?”
北星还在愣神中,下一刻,水花忽然被掀出极大的动静!
是卷在她腰上的蛟尾收紧稍许,尾部有些兴奋地拍打出水面的动静。然后她的更多声音,被凑近的苏明绣全部吞没了。
第175章 活不过三章的小炮灰(18)
“咚咚。”
敲门声从卧室外传来,以北星的耳力自然是听不见的,但却足以让苏明绣攫获。
她本来指尖都放在沾染泡沫、像是被挤上奶油的蛋糕樱桃上,现在却不得不停,在那有些急促的敲门声里,对怀里醉酒似的脸红女生说道:“有人找你。”
北星的指尖才刚刚从浴缸边缘滑落,先前她被这池子里太过汹涌的浪花席卷,如一叶扁舟那般随波逐流,满是恐慌,几次都没法上岸,现在被她这么一说,就重新生出点希望,被泡的有些微白的指腹重新去攀浴缸,却又被苏明绣恶劣地一根根掰开,由着她滑落回自己怀里。
“你想出去?”她咬着北星的耳朵,如此问道。
想到外面的佣人们不知什么事情找上她。而她竟然在薄薄两墙之隔的狭小空间内,被黑蛟的气息全然覆盖,眼见就要发生更多不能见于天日、让人面红耳赤的事情,她艰难地动了动喉咙,才发出一声“嗯。”
眼眸里是摇晃的、破碎的光,像是被欺负惨了,只能可怜兮兮地冒出点祈求。
苏明绣的目光继而落在她如花瓣般被碾得微红的双唇上,眼中幽深不知不觉增加,让与她对视的北星犹如凝视深渊,本能后背一凉,不知道是湿润水汽蒸发带走的暖意让人觉得寒,还是别的什么。
门外的敲门声更盛一些。
是管家想到昨晚二小姐回来时的状态,想来想去还是放不下担心,想到二小姐一贯不喜欢自己的行踪被透露给家长们,他只能在这个时间来敲门看看北星的状态如何。昨晚回来时她可是浑身都被湿透了,要是受寒再生病,就不好了。
“二小姐,起来了吗?”
因为浴室里水声停歇,这次连北星都听见了外面的一点动静。她有些急,真怕苏明绣顶着外面的动静也要将事情继续下去。
但现在窗外还是天光大亮,在这种情况下,她面皮太薄,实在不敢将自己的旖旎心思展露。
只能急匆匆捧着对方的面颊,主动献上一个吻,尽量语气自然地商量,“晚上再……行吗?”
太乖了。
苏明绣在心里叹气,想起上一个乖巧成这样的,还是归眠。
出于一种奇妙的珍惜心理,她缓缓将绕在北星身上的尾巴收回,由着女生带着满身的泡沫起来,后背还沾着细腻的泡沫,像被撕成一片片的棉花糖,引人想把这些细碎的糖份都卷入唇间。
也许是她的目光过分灼热,北星下意识想要拉点什么来挡挡自己,却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是在浴室,等会儿还要淋浴,拿什么都是多此一举。
她只能红着脸说,“你别看。”
苏明绣的双肘虚搭在浴缸两侧的边缘,黑色的蛟尾漫不经心地在水波下摆动,闻言又抬眸去看北星,“为什么不能看?”
她很是淡然地说,“你都把我看完了,我不能礼尚往来?”
北星:?
她拧开花洒的水龙头,因为被这话弄的有些没反应过来。所以猝不及防被兜头淋了满脸,即便北家热水器恒温,没有忽冷忽热,仍将她吓一跳,被淋得像一条落水猫的北星摸了一把脸:“我什么时候……”
然后她诡异地停了一下。
想起来昨晚自己在雷雨大作之下,将这只堪称伤痕累累的黑蛟带回家的事情。
不是……
这也能叫看完?
她瞠目结舌,无言以对,连身上的泡沫什么时候全被冲下脚踝,余下一片光滑雪白的脊背给对方都没反应过来。
-
等北星换好衣服,拿着毛巾擦头发水痕的时候,才姗姗将自己卧室的门给打开,结果就看到端好了姜汤和感冒药站在门口的佣人。
“嗯?”
“李叔刚才说二小姐昨天回来的晚,又淋了点雨,所以让我送来这熬好的姜汤跟预防感冒的冲剂,让您醒来之后记得喝。”
她无端端松了一口气,就突然很感谢管家这及时雨。否则这会儿她在浴室里说不定都会惊慌地呛到泡沫水。
想到这里,北星即刻端起姜汤开始豪饮,等那辛辣一路从舌尖漫到喉咙,再灼烧到胃里之后,她的表情登时凝固了,觉得自己下一秒钟张嘴就能变身成喷火龙。
太、辣、了。
她痛苦地连话都说不出来,嘶哑地问:“放……了多少?”
佣人思考了一下,失意她看碗,然后北星微微晃了晃这颜色很深、还放了红糖的姜汤,发现原本以为的深色,只是因为底下装满了老姜碎末。
北星:“……”
她面无表情地把碗放回佣人托着的盘子里。“我挺好的,也没生病,这个就算了吧。”
然后她毫不犹豫转身就走,甚至为了不给管家更多关心自己的机会,回屋提了书包就说要去学校上课,其实今天只有可上可不上的毛概大课。
苏明绣现在有了实体,就不能再藏在她的影子里,当一缕毫无存在感的鬼魂,在知道她要去学校之后,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对她挥了挥手,让她不用担心自己。
临走前,北星还是担心苏明绣在房里饿到,特意叮嘱他们将好吃的点心提前放到自己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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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概课前,北星还在教室里前后张望,却发现从来一节课不缺、并且永远早到的楚音希居然不在,她顺嘴问了问旁边另一个系的人,“你们班楚楚呢?”
“不知道。”
北星得了答案,又摸出手机给楚音希发消息,“你请假了?”
没有回复。
与此同时。
苏明绣从水里起来,那件黑色的外袍上水汽自然而然蕴干,她内视自身,看见被自己用淬炼后的雷电囚于角落的苏锦意识,沉入识海之后,她慢吞吞地出声问道,“第三魂在哪里?”
苏锦跟身上的系统都被电的发麻。
她们俩根本想不通,为什么苏明绣能把这团淬体的雷电炼为己用?哦不,想不通的只有她一个罢了,毕竟对系统来说,这雷电套餐还挺熟悉的。
“不知道。”
“是吗?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其实早猜到了是谁,只不过一直没有说?”
苏锦:……
反正意识不能动,她也没法在被这团雷电囚-禁的情况下做出什么,干脆不吭声地摆烂到底。
可即便如此,苏明绣还是在继续说出她的猜测,“第三魂是楚音希?”
苏锦:“怎么可能?!”
她的声音听起来是真的很震惊。
苏明绣点了点头,发现自己是真的高估了她的智商。既然不是楚音希,那总是接近对方,难不成……这条蛇真是动了凡心?
但那怎么可能,以苏明绣几次对苏锦的观察,都没见到她表现出什么热恋中的模样,所谓的喜欢,更像是挂在嘴上的。
那么,又是谁引导她要去这样爱楚音希的呢?
苏锦仍旧不吭声,直到电光将她从里到外滋啦了个透彻,她的意识吐出一团黑烟,毫不犹豫把系统给卖了出去——
反正在她看来,苏明绣跟她是一体的。即便现在灵魂还没有融合,但以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不能完成系统所谓的任务,她们都会消亡。
而她们,等不起下一个百年了。
“嗯?”苏明绣听见她发出了一声仿佛被屏蔽过的声音,本来还以为她是在捉弄自己,后来想到自己当时要强行融合她意识的时候,陡然落入的信息深海里,于是恍然大悟。
直觉告诉苏明绣,她一直以来要找的、丢失的东西,就在苏锦的意识深处。
于是她继续用电光将苏锦的意识搓来搓去,等到苏锦被电到浑浑噩噩的时候,就将自己的意识覆盖过去,试图从那团黑色里,剥出引导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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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旷野低垂,零星点缀其上。
北星回到家,直奔自己的卧室,门都还没关上就已经开口去问,“苏苏,你今天吃东西了吗?”
结果举目四盼,没有看到想念的影子。
就连书桌上,佣人们一早放在那里的糕点,也没有半块被动过的痕迹。
若不是北星看见被窝的方向动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又要开坛作法、起卦去算对方的动向了。
她松了一口气,将书包丢到旁边椅子上,不知道苏明绣怎么睡觉还将自己盖的严严实实,难道是在模仿蛇类在洞穴里冬眠的习性吗?
北星步履轻快地走过去,抬手将被子往下拉了拉,结果就见眼前晃过一道黑影。
旋即她的腰就被那力道猛地一卷,跟着栽进了床铺里,被蒙入被子中。
她下意识地去摸自己腰上的蛟尾,指尖抚过那微凉的鳞片,已经猜到它变大的模样是怎样的威风凛凛,自以为安抚地沿着鳞片的方向缓缓往蛟尾末端抚去,声音在被窝里显得闷闷,“松开一点好不好?我腰有点疼。”
但随着她声音落下,缠绕的力道非但没有因为她的话变小,反而让她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北星一时间都不知道是先拽开这尾巴,还是先把被窝掀开。
在床边的双腿徒劳地踢了踢。
“苏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