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世上,是药总归有解法。
许清竹却仰起头,那双微红的眼睛忽地掉下泪来。
就和断了线的珠子似的。
她哭的时候不带任何情绪,只是单纯地哭。
甚至连哽咽声都没有。
就连演过无数哭戏,常被各大营销号夸赞是圈内哭戏第一的梁适都被震惊了。
这要是演的,送去拿奥斯卡都不过分。
“你别哭啊。”梁适急忙找纸,从兜里找到一包纸巾,抽出来给她递了一张过去,但她不接。
梁适只能叠好,给她擦眼泪,顺势低声哄道:“竹子,别哭了,我们马上回家了。”
她说完还把自己手机递给许清娅,“给管家打电话,让家庭医生过来。”
许清娅接了指令照做,顺势回头看了眼她姐。
没什么好说的,就是绝望。
天知道,在她们家,从来不让她姐碰酒。
从小到大,她姐喝醉的次数屈指可数,为数不多的几次,她本人喝醉后做过什么都会完全断片。
从她喝醉的那一刻起,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许清娅这会儿反正是佛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让她老婆收拾这个烂摊子吧。
而梁适感觉自己快被逼疯了。
许清竹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哭,眼泪根本止不住,她只能不断递纸。
隔了会儿,许清竹忽地打了个奶嗝。
眼泪瞬间止住。
就和有开关似的。
这令梁适大为叹服。
“你要吐吗?” 梁适问。
许清竹脑袋搭在她肩头,凑近她耳朵,忽地轻咬了一下。
那一瞬,梁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整个人像是被电流击过似的,发麻。
“你是不是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许清竹舔了下舌尖儿,那湿润的触感落在梁适的耳朵上,她耳朵轻微动了下。
但心头却一紧。
知道什么?
“你结婚那天晚上去睡了苗苗是吧?”许清竹声音很低,带着几分凄凉和埋怨。
宛若一盆冷水兜头泼下。
梁适瞬间清醒。
原来许清竹在说原主。
她对原主是什么感情呢?
爱吗?
或是依赖?
梁适不清楚。
书里没仔细说,只是后来许清竹和她的真命天女Alpha在一起后,曾这样形容过对原主的感情:“她像是我在孤独漂浮在海上时抓住的浮木,后来我上岸了,她也就没用了,我曾很感激她救了我的命,但后来发现她残破、腐朽,比一堆破烂也不如,我唯有尽快丢弃她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我试过将她雕刻成精美的木雕,可她配不上我昂贵的刻刀,所以你问我爱过她吗?我只能说,不知道。”
这是一段比较文艺的说辞。
但准确地形容了许清竹对原主的感情。
归根结底为三个字€€€€不知道。
之前许清竹的所有行为似是织了一张网,迅速将梁适拉入了幻境之中。
让梁适有了短暂的错觉,对自己的情感有了误解。
但仔细想想,她俩之间认识也不过几天。
怎么可能会在几天内喜欢上一个人?
或许是因为系统强制地将她们两个绑在一起,并且她通过细枝末节的内容拼凑出了她的一生。
所以才会有一种认识了很久,非常熟悉的错觉。
其实她俩只是稍稍熟悉的同居人罢了。
连朋友都算不上。
想通了这一点,梁适心头才算没那么堵。
而许清竹仍旧在说。
“还有一个月前,你骗我去出差,其实是跟程苒去了迪亚酒店,你们在那里玩了三天三夜。”许清竹咬字很清晰,“你们一共七个人睡的,是不是?”
“那天有两个Omega,两个Beta,怎么样?她们是不是都比我长得好看,比我身材好啊?”许清竹低声笑,顺势拉着梁适的手放在自己的柔软上,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背心。
纯棉材质摸上去质感很好。
略圆,稍软。
梁适僵在原地不敢动。
许清竹说:“还有,三个月前,你去程苒的生日派对,那天晚上你睡了一个明星是不是?她还给我发你俩的照片了,床上的,什么都没穿。”
她忽地揪住梁适的领口,“你是不是以为我是傻子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活该被骗,我活该被你玩。”
“因为我们家拿了梁家的钱,所以我活该被你折辱?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做,我一个人打扫三百平的家,给你做早餐,甚至还要换你和别的女人滚过的床单,你每次带一堆人回家,咱们那个房间你带女人进去睡,我都得给你们让位置,就因为我不让你碰是吗?”许清竹说到最后咬牙切齿,紧紧地盯着她。
“我就是不让你碰啊。”许清竹幽幽道:“梁适,我嫌你脏。”
“当初要不是觉得喜欢你,我怎么会嫁给你呢。”许清竹喝多了,但说话的逻辑半点没减,甚至让人觉得是在借着酒醉之口发泄心中的不满。
但如果许清竹没喝醉,这些话她绝对不可能说出来。
“你自己有多脏你不知道吗?”许清竹拍拍她的脸,“就像我现在好难受好难受,我知道我中药了,但我还是不想让你碰,我自己做,我不用你。”
梁适抓住她的手,低声道:“竹子,你醉了。”
“是啊,我醉了。”许清竹嗤笑一声,脑袋又靠在她肩膀,懒洋洋的,发出了娇媚的声音。
梁适此刻颇有坐怀不乱的感觉。
任谁听了许清竹刚才那番话,也不会再有什么反应了。
许清竹的手落在自己身上,从心口处一路往下,沿着蜿蜒的曲线前行,停在了腿上。
纤长的手指不断抚过肌肤,将搭在身上的外套也拨弄开。
她的脸比之前更红,眼神也逐渐迷离,带上了几分欲念。
和刚刚不一样。
梁适知道,是药效的新一轮浪潮来临。
她只能尽量将衣服披在许清竹身上,免得她再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
可她这会儿,身体都蹭着梁适,她往过蹭,梁适便往一侧挪,直至挪到角落,紧紧靠着车门,再无处可去。
而正好方便了许清竹,她的两条长腿随意地搭在车座上,手也钻入了背心,不知掐到了哪里,忽地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声。
甚至头仰着,刚好正对梁适的下巴。
弄得梁适都不敢看她。
许清竹的手又钻出来,搭在梁适下巴上,委屈巴巴地,“你怎么不看我?”
梁适:“……”
这哪敢看?
况且许清竹这状态真的太扑朔迷离了。
一度让梁适怀疑,她是演的。
不过看她的眼神又不像。
只能说,这人太神奇。
“你看看我好不好?”许清竹整个人往她怀里钻,趁她不注意,手从她衣服下摆钻进去,潮热的手指刚好落在她的胸衣上。
许清竹凑近她,眼睛亮晶晶地,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几分上扬的尾音,极具诱惑,“我亲亲她好不好?”
梁适抓住她的手,“竹子,别闹了。”
许清竹闻言,委屈地撇了下嘴,只是手却越过了那层顺滑的布料。
肌肤和肌肤相触的感觉是最直接的。
就像是来了一场心灵的交汇,灵魂在一瞬间相撞。
梁适低头叹气,看向许清竹。
而许清竹正在蹭她。
像是个没买到心仪糖果的孩子。
梁适知道,她想要。
但自己不能趁人之危。
梁适只是将她的手拿出来,“竹子,先乖乖睡觉好不好?”
许清竹的目光有瞬间清明,却歪着脑袋疑惑了下,片刻后皱着眉询问,“你是梁适吗?”
梁适:“……”
她真的要被许清竹搞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