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竹:“……”
“但在此之前,你必须得弄懂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你的安全感基于什么?”林洛希说:“感情就跟学习一样,有人能举一反三,有人举三可能才会学到一。”
说完之后,林洛希无奈地盯着许清竹笑,“竹子,你现在大概是发情期刚过之后的胡思乱想?等过段时间看看,别想太多。”
许清竹点头,也不再问。
林洛希却道:“我发现你们理科生去思考感情问题都很容易进入误区。”
“嗯?”许清竹不解。
“感情,尤其是恋爱时期的人思维是不断跳跃的,非常感性,就像现在的你。但偏理性思维的人思考这些事的时候,总喜欢要拿一个固定的量来比对,仿佛是一个量杯放在那,对方喜欢你必须要超过那个量才算爱。”
“可很多时候,感情这事儿又说不准。她今天不爱你,说不准明天就爱你了,今天还爱你,明天说不准就不爱你了,可能连她自己都搞不明白。在变心这件事上,无论恋爱对象有多好都没用,所以一切都是凭感性出发的。”
“你现在太脆弱。”林洛希看她呆萌的样儿,忍不住又摸了摸她的头,跟Rua猫一样,“我的小竹子啊,你现在可太爱她了。”
许清竹嘴硬:“……还好吧”
“哦。”林洛希看着她的眼睛,“也就是为她哭花了一个妆而已。”
许清竹:“……”
等林洛希离开之后,许清竹不断琢磨她的话。
€€€€你得弄懂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许清竹想,想要的是梁适全心全意的爱啊。
就让她这样贪心吧。
但她总觉得自己现在的情绪不可控,并不全然和发情期相关。
以往也有过发情期,从未有过这种情愫。
这种情绪不断蔓延,给她的感觉就像是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在不断拉扯她一样。
以致于她偶尔会出现很危险的想法€€€€不如就跟梁适分开吧。
往后说不准会遇到更好的。
而她的理智在回拢之后,总会觉得那些想法很不可理喻。
仿佛不是她想到的一样。
感性和理性在脑海中的博弈让她身心俱疲。
林洛希说得对,她现在确实脆弱敏感。
可情绪时常在极致拉扯,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告诉她:你是应该跟梁适分开的,她并不是最合适你的人。
许清竹总要用很强的意志力去反抗,可偶尔也会被这种情绪裹挟。
只是一想到要分开,她就难过得快要窒息。
有天晚上就因为被情绪裹挟,又害怕惊醒熟睡的梁适,她把自己捂在被子里哭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这是很可怕的事情。
可那时的梁适并不知道。
在她还胡思乱想着,办公室门被敲响。
秘书进来将一摞文件交给她,又汇报了她明天的行程,在顿了顿后道:“许总,秦家下周六举办慈善晚宴,您要出席么?”
许清竹微顿,“是做出口的秦家?”
“是的。”
许清竹思考片刻:“去吧。”
“您要带家属吗?”秘书问。
良久,许清竹缓缓摇头:“不了。”
说完后低敛下眉眼,声音很冷,“那边有要带同伴的要求么?”
秘书点头:“没有明说,但给了两张邀请函。”
“我知道了。”许清竹说:“把邀请函放桌上吧,我到时会去的。”
秘书递过来,许清竹打开看。
鎏金的邀请函里落款写着秦琉霜。
第145章
晚上梁适去接许清竹下班, 却发现她离开公司去应酬了。
梁适在公司楼下等了许久,给许清竹打电话一直都没人接,又给她秘书打。
秘书才告诉她位置。
应酬的饭店是梁适第一次遇见顾沂雪的地儿。
她很快把车开到那边。
梁适坐在车里, 车灯昏黄,光线有些暗。
外头冷冽的风呼啦啦地吹,车内暖风把这狭小空间吹得很温暖。
梁适低头看手机, 之前给许清竹发的消息还是没得到回应。
梁适再问许清竹的秘书,也没了音讯。
大抵是在忙。
一直在楼下等到近十点,她才看见了许清竹的身影。
一行人从楼里走出来,许清竹穿得单薄, 风把她宽松的衣衫吹得胡乱摇摆, 许清竹跟对方挥手, 站得稍有些不稳, 却硬撑着, 不会被人轻易察觉。
那些人离开之后, 只剩下许清竹和她秘书。
许清竹顿时收敛了所有笑意。
在许清竹跟秘书说话的时候,梁适把车开过去,在她面前停下。
车窗缓缓落下,四目相对。
许清竹诧异:“你怎么来了?”
梁适温声:“接你回家。”
中午那场带着点儿争执性质的吵闹仿佛没有发生过。
不知是不是染上了冷风的缘故,梁适的声音也被带得有点冷, 她看向许清竹:“你不冷?”
许清竹适时地打了个寒颤, 脖颈嫩白的肌肤上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她点头:“冷的。”
说完后带着点儿委屈地看向梁适, “你不下来嘛?”
梁适的手已经落在车门把手上, 却在迟疑后停下,“你上车。”
许清竹没说话,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就好像她说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一样。
事实上, 脾气再好的人被临时放了鸽子, 然后像个傻子一样在车里等三个小时,都不会很有耐心,且会格外烦躁。
在那三个小时里,梁适的想法从:她是生气了吗?€€€€我是不是应该再多说点?€€€€她这是要跟我冷战吗?€€€€总要好好沟通啊€€€€不想等了€€€€给她点空间和时间算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是要怎么说?
近三个小时,梁适什么事儿都没做。
所有时间都耗费在了这些事情上。
却还是没想明白。
这就像是一团乱麻,梁适找不到线头在哪,只能手足无措地面对着这团乱麻。
从最初兴致勃勃地想要解开到之后意兴阑珊,甚至想摆烂。
看见许清竹时自然无法像之前一样。
中午那些事儿也在她心里留下了疙瘩,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许清竹相信。
分明是很明显的啊。
而且那些问题好像确实没有太大意义。
又不是口头上说一万遍我爱你,那就是真的爱你。
总要看这个人做了什么。
况且梁适在那些动情的时候,也说过这些话的。
那是最真挚的表达了。
她不知道许清竹还想要什么?
思考不明白的烦躁再加上等待的消磨,人在浪费时间之后总是会格外冷漠。
所以梁适说话声音不自觉变冷。
可对上许清竹那可怜巴巴的眼神,梁适抿了下唇。
纠结过后,她还是推开车门下车。
冬日冷风毫不留情地吹在她身上,让她在一瞬间清醒。
她却只看着许清竹。
四目相对。
许清竹朝她往前一步,抱住她的腰,脑袋埋在她肩窝。
“老婆。”许清竹的声音很小,腔调也很软,带着说不出来的委屈劲儿,“我好想你呀。”
梁适:“……”
刚才还闪过一秒冷战想法的梁适在此刻,所有的冷漠都土崩瓦解。
梁适垂在身侧的双臂伸出来紧紧抱住许清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