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冷笑一声，林珞珞心想：如果真的不会，那你们根本就不会问这个问题。问这个问题，就说明这在你们的用人考虑范畴里。
“已婚，正在备孕。”于是，林珞珞这么说。
不过面试官们也都是老油条了，表面上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随口道：“这么早结婚啊。”
“是啊。”林珞珞笑着说，“结了婚就像炸|弹已经炸了，没结婚的话更像是不定时炸|弹，总是悬着还不如早点炸。”
刚刚这小姑娘的反问已经有些出人意料了，面试官们完全没想到，这后面竟然还有更惊人的话。
“咳……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林珞珞起身，带上自己的包转身离开。
从面试间里离开，林珞珞径直离开等候区，朝外走去。
原本以为已经离开的面试者们，竟然都在外面等着。看到林珞珞出来，有女孩子凑过来问：“他们问你婚恋情况了吗？”
“问了。”林珞珞顿时明白了，为什么第一个出来的女孩子会那么说了。
问话的女孩子叹了口气：“果然是这样。我问了那些男生，他们就没被问这个问题。看来，我们又要没戏了。既然这么想要男生，干脆在招聘信息上写上‘我们只要男的’得了。”
知道女孩子是在说气话，林珞珞也能理解女孩子的心情。
在一众限男、男生优先的招聘信息里，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不限性别的工作，本身就已经是一种难得了；然而好不容易进了面试，结果面试官还是在玩这一套，换谁都会生气的。
林珞珞自己是可以不在乎这一个工作的，可对其他女孩子来说，这有可能已经是她剩下最后的希望了，再找只能降低要求向下去找了。可是同样水平的男生却能留下，甚至水平未还不如自己……
“别这么想，”想到这，林珞珞还是决定安慰安慰她，虽然安慰的话自己都不怎么信，“说不定那些男生水平实在太低，公司瞧不上呢？更何况，这家公司这个样子，你作为女孩子都能进入面试，那说明你已经很优秀了，或许还有更好的公司在等着你呢。”
“谢谢你的安慰。”女孩子笑了笑，显然也是并不信的，看林珞珞要走，又问，“你不等了吗？”
林珞珞停下脚步，转回身，笑着说：“我把面试官怼了，因为这个问题。所以我不需要等了，肯定要被刷下来了。”
看着林珞珞离开的背影，女孩子有些羡慕。既然敢直白怼回去，就说明她并不是非这个公司不可，自己要是也有这样的底气跟勇气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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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下午的面试两点才开始, 林珞珞随便找了家店，一边等上餐，一边点开了她山之石官网上的直播链接。
直播虽然还没结束, 但似乎也中场休息了，现在正在循环播放今年秋季新品的宣传片。
以前林珞珞就很喜欢看她山之石的宣传片，毕竟虽然说是宣传片，但每一次都会有完全不同的剧情在里面，倒是有些微电影的感觉。
没想到, 今年自己成了老板娘，反倒没有去看宣传片了。林珞珞笑笑, 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宣传片跟广告循环播放完三遍后, 画面终于切回了直播的地方。
“大家刚刚也看到了, 我们今年秋季的主题是‘绽放’。都说秋季是凋零的季节……”镜头前的席灵玉面带微笑，完全脱稿介绍着今年新品的主题。
今天的席灵玉穿着一件香槟色的衬衣, 松松垮垮系着一条丝巾，天生深棕色的短发随着说话时的动作, 微微晃动。那带着几丝混血感的立体五官, 即便是在镜头下，也一点都不虚。
“……秋季一样可以是绽放的季节。”
抛开优秀的五官，林珞珞觉得，单是小姑姑这份从容自信的状态, 也已经足够吸引人了。
闹钟响起, 打断了看直播的看得入神的林珞珞。
到点了啊。手机依旧在直播间里, 没有退出, 林珞珞上车后把手机放在一旁，继续听着直播。
等到了下午面试的公司时，席灵玉已经退场, 直播间里换了另一个林珞珞在婚礼上见过的人，继续介绍具体的每件新品。
进了面试等候区，林珞珞没有关直播，而是掏出耳机，找了个角落坐下，继续看着。有了上午的经历，林珞珞对下午的面试也没抱多少期待，倒不如关心一下小姑姑的工作。
在一群紧张兮兮的人里，突然混进一个格格不入的，很快就成了大家关注的重点。
“心态真好啊，现在还在看直播。”
“或许是人家准备充分，很有底气吧。”
“看她身上那一身，出来找工作是体验生活的吧。而且看的也是她山之石的直播，估计是在考虑这季度买哪些衣服吧。”
“你一说她山之石，我怎么觉得她看起来有些眼熟呢……”
身边人的聊天声音越来越大，很快引来了其他人的不满。
然而林珞珞此时根本听不见，即便听见了也顾不上。
新品介绍结束后，席灵玉又回到了镜头前：“今天，还有一件事要宣布。她山之石的子品牌‘婵媛’，将于下月成立。”
下个月！林珞珞有些意外，之前说的时候，还以为会是年底，看来是计划提前了啊，怪不得这次回去那么忙。
下面有人提问：“我们都知道，她山之石的设计总是别有深意，请问这次推出的子品牌，名字有什么含义吗？”
“我们的子品牌依旧只做女性服饰，‘婵媛’本身就是一个形容女性的美好词汇，是十分切合我们子品牌未来发展方向的。”席灵玉面带微笑地回答。
“可现在的环境中，‘媛’这个字已经被赋予了一些不太好的含义，请问贵司不在意品牌日后被误解吗？”
“您也说了，这是‘误解’。”席灵玉放在桌上的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胸前，身体微微前倾，“如果一个本该属于女子的美好词汇，只是被人赋予了不好的含义，我们就要放弃它本意的话，那是不是对不起我们引以为豪的历史文化了？更何况，一个字的污名化，是污名化这个字的群体的问题。如果只是因为一小群人幼稚的恶意，我们就要退让的话，那已经违背我司的文化理念了。”
这段话听得林珞珞忍不住在心里鼓掌。
“林珞珞。”
听到喊自己的，林珞珞摘了耳机关了直播，起身进了面试的会议室。
“啊！我说她怎么这么面熟！”身后传来其他人的小声惊呼，“是那个林珞珞吧！”
“哪个？”
“她山之石的老板娘！”
后面的话，林珞珞没听到，因为会议室的门很好的隔断了声音。
跟上午一样的流程走完，林珞珞等着面试官的提问。
“在你的意向里，我们看到你写着，希望可以去江临那边的分公司工作是吗？”
“是的。”
面试官又问：“可以问问原因吗？”
“因为毕业之后打算去那边生活。”
又被问了几个工作相关的问题后，林珞珞得到了回去等消息的答复。
从会议室出来，林珞珞就看到外面几个人用惊喜的眼光看着自己。
“你是林珞珞吧？”
林珞珞点点头：“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可以问问，这次你应聘的是江临那边的职位，还是京都这边的吗？”问完之后，女孩子又赶紧补充，“如果不方便说的话，就算了。”
“没什么不方便，我打算去江临那边。”
听到这个回答，两个女孩子松了口气。
林珞珞笑着问：“你们报的京都？”
“是啊。”两人点点头，“报江临的人应该几乎没有吧，毕竟要想去江临的，大概会直接投江临那边的分公司了。”
“也是。”跟女孩子闲聊了两句，林珞珞就告了辞。直播也不知道结束没有，如果没结束，她打算先找个地方继续看直播，等直播结束了再回家。
女孩子们识趣地跟她挥挥手。
从楼里出来，林珞珞干脆就在停车场的车上，继续打开了直播。
媒体提问环节还在继续，不过话题似乎已经回到了今年主品牌的新品上。
有人问：“有很多人在网上问，你们以后有出婚纱系列的打算吗？因为之前席总婚礼上的两件婚纱，不少人都很喜欢。”
“会有。”席灵玉回答，“我们打算推出一套谁都可以穿的婚纱系列，哪怕你是独身一人。”
“那以后会推出对戒吗？”
席灵玉微微低了下头，笑了一下说：“这个不会。”
后面几乎都是问的她山之石主品牌未来的企划，席灵玉能回答的都认真回答了，不能回答的也都很认真地说了“目前还不清楚/目前还不能公开计划”。
等直播彻底结束，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随着直播间直播黑下来，林珞珞给席灵玉打去了电话。
在响铃结束前，那边才缓缓接听。
“恭喜！发布会圆满结束！”
席灵玉刚跟台下的媒体记者们道完谢，那边助理就拿着手机走了过来。
助理对于手机上显示的“小鸵鸟”的备注，目不斜视，仿佛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名字一样。
席灵玉也没有丝毫的尴尬，道了声谢，接过手机，接听了电话。
电话刚一接听，小姑娘那带着兴奋的声音便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打电话来说的，跟花篮上写得一模一样，这是不是有点敷衍了？”席灵玉笑着打趣。
“你看到了啊？”
“恩，看到了。”想起今天早上花篮送来的时候，席灵玉便忍不住嘴角上扬，“怎么，不想我看到吗？”
其他人送的花篮在昨天就都已经全部送到了，今天只有一个花篮，在发布会开始前半小时才送过来。助理签收之后，看了上面的署名，立刻就转告了自己。
毕竟经历过微博的事情后，现在公司上下都知道，她们有个老板娘，英文名叫Lianne了。
“没有，只是没想到你会从那么多里面看到我送的。”电话那边，小姑娘傻呵呵笑了两声，“啊，糟了。”
席灵玉柔声问：“怎么了？”
“一时激动就直接给你打电话了，忘了问问你现在是不是还在忙了。”小姑娘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歉意。
“没有，发布会已经结束了，后面我没什么事情了。”席灵玉一边帮忙收拾着会场，一边面不改色地撒谎。
旁边的人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偷笑。甚至有人冲席灵玉做了一个“说谎，羞羞脸”的动作。
“忙你的去。”席灵玉看了那人一眼，用唇语无声地说。
那边的人嘿嘿笑了笑，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