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沙雕感化反派 第45章

她伸手扯住她的白衫,听到她略显厌烦的话语:“若你是该杀之人,便不会有因果……”

凌寻莨满眼厌恶地使了个术法祛除剑上的鲜血,又将灵剑收起来,无视场上的氛围与那凄厉的惨叫,又抬眼看向柳之行,一字一句道:“现在,将那腌€€事说清楚,还有玉牌的真假,便饶你不死。”

她冷厉的话语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顿时将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在了柳之行身上,只见他浑身颤抖,却恍若发疯了一般,癫狂地大笑道:

“好啊!好啊!你们今日纵容这铁石心肠的女人因为一句话而伤害同门,用这等酷刑来逼供!何曾想过他日也会和那被她覆灭的魔界一般!血流成河!”

他癫狂笑着,朝后仰,一副以死明志的样子。

“哦?那就成全你~”凌寻莨只是又将目光挪向一旁浑身紧绷的舒梅,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又挪回到柳之行身上,再一次召出灵剑,一步步地走向他。

她踏云靴踏在地面的声音也仿佛似一声声踏到人心间。

柳之行听到声音,浑身筛糠似地抖着。

舒梅却在凌寻莨满眼冰冷,即将挥剑浑身溢出威压时被那血红刺红了眼,惊恐着下一个就是自己,忽然跌坐在地,满眼流出眼泪来,大叫道:“留他一命!我说!我都说!”

听到那声音,柳之行才彻底瘫坐了下来。

凌寻莨收了剑,一双丹凤眼扫向舒梅,如同看死人一般。

她听到舒梅颤抖着咬牙切齿的声音:“我那日确实是和柳之行去了那个寝屋……”

正当所有人反而都松了一口气时,凌寻莨又忽然收了剑,施施然走回原地,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只是淡淡说着:“果然,我徒儿说的没错。”

所以,这么大阵仗只是为了证明她徒儿说的没错?

那一刻,还有些发呆的云识忽然感觉到四面八方莫名其妙的炽热视线。

……

第四十二章

“但那只是一场误会啊!而且我们根本就没做什么敦霜雪便闯了进来,我舒梅一世清白,谁曾想却在此遭了跟头,依我看必定是有奸佞之人早有谋划!”

舒梅尖利的视线扫向一旁的邵材,又恨恨地扫向敦霜雪,可她此时的无病吟呻显然再勾不起旁的人同情。

底下隐隐约约的厌恶声和讨伐声完全是一片倒。

她心如死灰地彻底低下头去,恨自己平常极其谨慎,却鬼使神差地在这种关键时期控制不住自己而犯了大错。

不!回想那些细节,一定是有人一手策划了一切,而柳之行已经这样了,看敦霜雪的反应却也只像个被利用的棋子,那么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忽然约他们喝酒的邵材!

想不到啊想不到,他装成一副酒囊饭袋纵情声色的模样,但这场闹剧的最终赢家却是他邵扬宗!

舒梅的双眼逐渐泛红,恨得浑身颤抖。

敦霜雪看着面前两个已然成了丧家之犬的人,心里畅快至极,可眼尾微微泛红,是替自己的曾经所不值,她最终只是冷哼了一声,又看向不远处的凌封归,很显然,是想让他出面结束这场闹剧。

事情已经很明显地指向了那两人,凌封归接收到她的视线,又微微皱起眉,衣袂微扬间便已来到了场地中央,他的声音些许温润,却掷地有声:

“既如此,各宗的宗内事便等回宗后自行处理吧,当务之急是先分辨真假玉牌,事关整个修仙界。”

“我问你们,柳之行,舒梅,你们手中的玉牌是真是假?”他语调变冷。

柳之行仍旧是笑得癫狂:“假的!都是假的!”

舒梅则暗暗扫了其后的凌寻莨一眼,发现那人竟已背过身去和徒儿说着话,完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仿若方才修罗一般的人物只是幻觉。

既如此,自是能少一点罪行是一点。

她当即落着泪,从前谪仙般的模样已然变成了一副可怜人的样子:“自然是真的,我从来玉牌不离身,哪会犯此大错。”

……

身后又传来了隐隐质疑声,云识暗叹了一声好样的,连忙给邵材传音入耳,让他照着自己的话做。

可耳边却又传来了一声让她一惊的清冷声调。

“为师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没,没有。”她连忙应,对面却没有声音了,只能伸手摸到了她的袖子,轻轻扯了扯,软声道:“师尊可否再说一遍。”

“你觉得呢?”那声音更冷了,吓得她咬了咬唇。

但凌寻莨看她那副受惊的模样,又注意到前方的不少弟子看向了她们,于是拉起了她的手腕,迅速写了一句话,又转过身去。

“你等会跟那魔女说,她的计划是为了我,所以要有我。”

云识的指尖动了动,滑过掌心的触感仿佛还没消失,她将手缩回袖中,方才似乎没听到的话此时却好像又冒了出来。

“下次遇到这种事,主动来找为师,不要让为师来找你。”

“怎么,你是觉得为师区区一个徒儿都护不好吗?”

黑暗中,她朝着雪松香更浓郁的地方又挪了两步,直到隐约间碰到她的白衫,不远处才传来了邵材的声音。

“凌宗主,每块宗主玉牌都会有只有各宗主才知道的小细节能够辨认出来,但这些细节又是相似的,所以邵某斗胆去瞧上一瞧,看是否能辨认出真假。”

……

“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了,反正柳之行也说他的玉牌是假的,你趁着辨认时换给他一个假的岂不神

不知鬼不觉,至于舒梅,她说是真的,现今也没有多少人相信她了,成败在此一举……”

那魔修的声音甚至还徘徊在耳边,邵材目光坚定地望着凌封归,袖中的手却把着那两块假玉牌颤抖不已。

直到凌封归思虑了一会儿,询问过敦霜雪与出现在场地中明显还气愤无比的舒隽宗副宗主,这才点了点头。

显然邵材也不是个能让人完全信任的,却如今一对比起来,已然好了很多,众目睽睽之下看一看也无妨。

被接受过提议后,邵材强装镇定地走到柳之行旁边,又气势十足地蹲下身朝他伸手,厉声道:“拿来!”

柳之行满脸血渍,笑了两声手从袖中伸出,玉牌已然在手中。

邵材连忙捏到玉牌的另一端,却又在想拿走时被柳之行恶劣地捏住了不放手,朝着他猛然大笑吐了口口水。

他刚怒气冲天,耳中却又传来了那魔的声音。

“这不是好机会吗?假意摔倒,再趁机……”

他心中一横,用了十二分的力气去掰扯玉牌,柳之行果真忽地松手了,害得他朝后一倒,摔倒的途中,他的手自然地甩到袖中,置换了假玉牌,更在落到地面时拿着玉牌的手撑地,又露出手来,整个过程完全不留痕迹。

众人的注意力只在惊呼这邵扬宗宗主怎地拿个玉牌还摔倒了,或是怒骂柳之行死到临头的恶劣。

成功换掉玉牌后,邵材满心颤抖,却像模像样地看起了手中的假玉牌,随着喧闹声越来越大,他假意看好,胸有成竹地将玉牌递给了敦霜雪,肯定道:“这玉牌周身一丝细节处都没有,一定是假的。”

敦霜雪毫无意外地点了点头,他又将视线挪向凌封归,见他并无异样,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走向舒梅想拿第二块玉牌的一瞬间,眼中的激动之情掩都掩不住。

舒梅自是看到了他这幅表情,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想,怒火一瞬间升腾而起。

有了第一块的成功,邵材这一次心也不抖了,走到舒梅之前甚至还客气了一下:“请舒宗主将玉牌交与我瞧上一瞧。”

舒梅心中冷哼一声,假意将玉牌递上去,又装作和柳之行一样,却在邵材故技重施之时,猛地上前抓住了他的手,掌心蕴集灵气迅速击上了他的胸口。

变故只在一瞬间,邵材的修为远没有舒梅高,何况她使出了全力,即使反应过来也一掌击了上去,却也还是被击飞了几丈之远,袖中的真假玉牌还来不及换掉便被甩飞了出去,霎时间,一口血涌上来喷涌而出,及时躲避的弟子们皆哗然一片。

邵材心中顿时大叫不好,想呼唤那魔修可耳中哪里还有半分音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摆了一道。

“蠢材!”舒梅啐道,却也无暇顾及这蠢材是如何有那等心思设计她,只是连忙站起,朝着他厉声道:“将真玉牌交出来!”

她以为这样就能挽救回一点她的声誉,可显然众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了地上的玉牌身上。

凌封归连忙捡起,当看到两个一模一样的舒隽宗玉牌时,本就冰冷的眸光更加凝固一般。

真真是想不到,三位宗主都犯下如此大错,难怪这几百年来各宗门的弟子越发没落,原来是问题出在根身上!

凌封归同为一宗之主,越发恨铁不成钢,只能厉声喊着:“邵扬宗的弟子们,你宗宗主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请暂时先将人擒住!”

瞧着一群邵扬宗的弟子将邵材围起来,又似乎早就不满他很久了,各个面带耻辱之色,将他抓了起来。

“你若是不将事情和盘托出,将真玉牌交出,今日就是我能放过

你,四宗弟子也不会放过你!”

凌封归终于是动了真怒,唤出一把灵剑,便满脸怒气地指向邵材。

邵材早已被吓得浑身发抖。

云识本就不指望这个怂货能坚持多久,却也没曾想他瞬间便将所有事情抖搂了出来。

他将身上的五块玉牌全部交出,声泪齐下地述说着自己如何遇到那魔修,又如何被威逼利诱。

甚至将那魔修讲述成了一位八块腹肌,凶神恶煞的大魔头,自己英勇抵抗,却无奈上有妻儿,下有命根子,被逼无奈才如此的。

云识:“……”

眼瞧着邵材生生将一场坦白从宽变成了一场跌宕起伏的故事会,她在心里直想笑。

直到敦霜雪听不下去了,将两块钝器宗的玉牌都甩在他身上,厉呵道:“住嘴!谎话连篇,这些玉牌明明都是假的!”

邵材反而被哽住了,天真地问:“你们本来的玉牌都是真的啊,不然我为什么要换?”

敦霜雪:“……”

“都是真的我们会闹成这样吗?”舒梅也忍不住了,干脆利落地将两块假玉牌摔在地上,满脸怒火。

邵材再次弱弱地道:“不是只有我的是假的吗?”

凌封归:“……”

他真想撬开他的脑子看看,他当初是如何成为了一宗之主的,对了,是世袭……

若不是他,他们堂堂四大宗门怎么会被一个魔修玩弄于股掌之间!

在台上如此严肃紧张的氛围里,早就围上来观望着的弟子们也都各个提心吊胆。

凌封归只好又问了一句:“都是假的吗?说实话!”

没有人回答他,是肯定。

谁都没有想到,魔界已被灭,本来盛世太平的修仙界却一日之间被捅了个大窟窿,也被搅了个天翻地覆。

凌封归眉头紧皱,却又听到邵材的声音响彻在灵气阁前:“这魔修绝不只是为了给夫人保胎,一定是为了报复我们,想搅乱我修仙界!”

此话一出,瞬间引得各宗弟子义愤填膺,仿若忘了方才的闹剧。

凌封归沉静下来,又连忙开口否定他:“不!我们如何能确定你所说之话是真的,若是只是祸水东引,将所有过错推卸到一个或许并不存在的魔身上。”

“毕竟魔界已灭,而按你所说,那魔修功力深厚,可纵观如今的魔界,但凡功力深厚之魔,已皆被我师妹所屠。”

话音刚落,所有的视线又都投注在了邵材身上,议论和指点声混乱至极。

直到忽有一弟子在凌封归耳旁低语了几声,他又当即指向一旁仿若遗世而独立的凌寻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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