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两夫妻又焦急起来,恰好刘绣玲见这丫头漂亮又能干,便狠狠心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给儿子做童养媳。
可原剧情中,买反派的钱,其实就是卖女儿的钱。
刘家村的外来户何复强一家本来生活得安稳幸福,有个本是落魄小姐被教书先生教过几年懂道理的娘,还有个温柔贤惠的妻子。
可何子烟出生没几年,她娘就因为身体太差而去了。
再过几年,何复强娶了对他穷追猛打的刘绣玲,生了儿子后就更加无法无天。
奶奶觉得何子烟聪慧,想送她去读书,可刘绣玲不干,一哭二闹三上吊搅黄了这事,又终于在何子烟十四岁时以高价将她卖给了地主家做十五姨太。
何复强生性善良又唯唯诺诺,一开始并不知情,一见女儿似乎一整天都没回来过了这才发现了蹊跷,他和刘绣玲闹过一阵,曾想过和她离婚把女儿接回来,但苦于生米已经煮成熟饭,而且在婚姻方面十分执着,觉得一旦娶了就不能离,本人又十分好面子,最终只能作罢。
剩下日夜为孙女长唉短叹的奶奶,没过几年就因为忧思太重而去了。
何子程十岁那年,反派十七岁。
刘绣玲拿着卖何子烟的钱将反派买回来做童养媳,还大办特办。
从此,何家夫妇加上一个反派,日夜辛劳供何子程读书,何子程也不负希望考上了大城市的大学。
可接触到了新式教育,也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救了大商行老板的女儿,俩人一见钟情,慢慢地成为了男女朋友,何子程也从此跟着女主辗转于大城市的花花世界中,荒废了学业,却即使这样也靠着女主的痴情成功和她喜结良缘,入赘了女主家,后来成功掌管了大商行。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刘绣玲听闻儿子要和有钱人家女儿结婚的事,单方面毫不留情地将反派给休了,还把她赶出了家门,倒打一耙说她偷汉子。
反派只有这么多年来自己偷偷攒下的一点钱,因为性格原因和越发出众的容貌,村里的男人女人都不信她,流言蜚语渐渐充斥在她的耳朵里。
更甚者有不少村里的二流子想拉她去‘谈心’。
她东躲西藏,她的爸妈找来,却无意间听到他们本意是还想把她找回去挑个人家收彩礼。
最终,她将自己刻意扮丑,逃离了这个地方,她想找何子程问个清楚,千辛万苦甚至一路几度差点被人拐卖。
到达大城市的那一天,何子程的婚礼甚至盛大到报纸都有报,她徒步走到婚礼现场,被人堵在门外,朝布置唯美的草坪上望去,就看到西装革履的何子程挽着一身洁白婚纱的女子,听到那幸福又清亮的女声。
她说:“何子程,你是我的英雄,今后也将是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爸爸,我们会幸福一辈子!”
多么可笑!那一刻,反派绝望地笑了,仿佛这世上再没有她能容身的地方。
她传统,保守,多年来一直听别人的话,说熬出头就好了,她为这个家付出了所有,刘绣玲成天吃喝玩乐,而她却要下地干活,公公腿摔伤的那段日子,更是一人撑起了整个家。
这么多年来,即使她什么也没做,也会被同村的人鄙夷嫌弃。
“看她那狐媚子样,男人看她眼珠子都不带转的。”
“我看呐,子程还没长大,她却不知道耐不住寂寞背地里找了多少男人了。”
……
每当听到这样的言论,刘绣玲都会打她。
就像现在,她被刘绣玲发现了,找了两个男人将她拖进小巷之中,准备让她永远都说不出话来。
但在那之前,两个男人还在讨论谁先来享受一把。
衣服逐渐被撕碎,那一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反派抽出了包袱里的刀。
谁也不知道一个女人在何种情形下会杀掉两个男人。
她的眼睛被血色晕染,她疯了,走出小巷后见人就砍。
她是被赶来的巡逻队一枪打死的。
……
至于何子烟,自从被卖给地主后就没回去过,她是被打晕了直接送过去的,醒来时看到一旁肥硕的地主,从此后变成了一具空壳,唯有奶奶还让她挂念,可地主不让她出院子大门,怕她逃跑,她只能终日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中。
听到奶奶去世的消息更是让她失去了生的希望,最后大好年华就此香消玉殒。
云识想,何子烟给她提的条件说了一大堆漂亮话,其实也只是想让她逃脱原本的命运,不要让奶奶郁郁寡欢而亡。
她在剧情中的作用只是让刘绣玲得到一大笔让儿子娶媳妇儿的钱。
所以只要是最终让刘绣玲得到那笔钱的走向,就可以不顾剧情。
十四岁觉醒之后,云识拿着奶奶给她的钱,在刘绣玲动手之前只身去到了最繁华的大城市启华市,也就是女主所在的地方。
她选择了去当时来钱最快的地方,启华市各种名流出没的舞厅霓虹阁当舞女,并且靠着口才和婉转的歌喉一举当红。
接着便每月给家里寄去大笔的钱。
她知道,刘绣玲视钱如命,若让她体会一番锦衣玉食的生活,再失去所有,才是最痛苦的。
至于何复强和男女主,这个世界只有男主是仙者的转世,她顺其自然就行。
……
才刚刚到达村口,就听到了锣鼓喧天的喜庆声音,云识下了板车后顺着声音看去,就看到一队迎亲队伍绕过稻田,正朝着村口缓缓而来。
“嘿,真是巧~”
“小烟啊,你也快回家准备准备迎着。”王大爷这样说着,连忙去停牛车了。
她确实是要迎着。
云识挪开视线,提着箱子往村里走,却停在了自家门口那条路的尽头,一脸冷漠地站在路中间。
很快,锣鼓声越来越近,一队迎亲队伍转过弯来,还沿路放着鞭炮,为首的高头大马上,她的弟弟何子程身穿红色长袍马褂,斜斜戴着一朵大红花,他的身后跟着一顶红色轿子。
爱看热闹的乡亲们也都跟在迎亲队伍的两侧喜笑颜开地聊天,不时起哄着。
有小孩蹦蹦跳跳地取笑他。
“何子程娶媳妇儿喽~”
“何子程娶媳妇儿喽~”
……
何子程臭着一张脸,却又在抬头看到不远处熟悉的身影时双眼一亮,大叫了一声:“姐!”
“你回来了!”
刘绣玲本是瞧着何子程还太小才陪同迎亲的,听着邻居的恭维笑得正开心呢,被这两声炸得顿时一惊,更是在朝前看去看到那个提着箱子亭亭玉立站在路中间的女人时,面色瞬间沉了下来。
整个迎亲的队伍有着短暂的停顿,又立刻调整过来,继续吹吹打打地走向何家,可前方的女人一直站在路中间,完全没有要让路的意思。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快回去!”刘绣玲终于忍不住了,冲上去拉她,却没成想她握住她手臂的一瞬间,云识就微微皱起眉头,冷着脸推了她一把。
这一推始料未及,刘绣玲被她猛地推到地上,都蒙了。
迎亲队伍也成功停了下来,在场瞬间鸦雀无声,都看着这方。
于是云识便走向何子程,在棕马旁停下,又放下箱子,微微伸高手作势要抱何子程下来,冲他笑着道:“子程乖,谢谢你替姐姐走了一段路,现在姐回来了,你下来吧。”
何子程虽然不太懂她的意思,但也乖乖伸出了手。
只是后面赶上来的刘绣玲看她似乎是想破坏这门亲事,瞬间绷不住自己脾气地伸手拉了她一把,大声叱道:“什么走了一段路,你到底想干什么?一回来就作什么妖!”
“想干什么?”云识甩开她的手,笑了笑,眼中却冷地吓人:“我倒是想问问你想干什么呢?尤其是办这场亲事的钱哪来的?”
刘绣玲不过三十出头,因为常年不怎么做事却挺会吃所以微微发福,倒是生了一双杏眼,里头瞳仁时常转动。
就比如此时,她目光犹疑闪烁,但昂头挺胸地回她:“我自己的儿子结婚,当然是自己平时省吃俭用省来的钱!”
“这马的租金不菲吧,还有这八抬大轿两村人的酒席,而且难道对方心甘情愿不收彩礼让女儿嫁给个十岁的小娃娃?”
云识语气不善,接着道:“行,这些我都当你是从我平常给家里寄的钱里省出来的,那你将我几个月前寄给奶奶让她先帮我存着娶媳妇儿的五百银元还给我,我立刻就离开!”
“你说什么混账话,你寄给妈的银元当然是在妈那里,找我要什么!而且你一个丫头娶什么媳妇,简直就是丢了我们家的脸!”
刘绣玲气得满脸通红,指着她就骂。
云识敢这么说,当然是有依仗的,这边的敲锣打鼓声动静这么大,却忽然再没了声响,等在家里的何复强早就扶着老人家出来查看了。
此时她微微一笑,侧过身子朝着不远处被扶着走过来的老人家大声问了句:“奶,我寄给你的五百银元在你那里吗?”
“哎呀!是我家烟烟!”得亏云识这几年拿回的好些补品,老人家身子骨越发硬朗起来,此时第一反应就是眯着眼睛看前方,又一边往前跑一边伸手打旁边的何复强:“你怎么不早说看到烟烟了!我眼睛不好看不太到啊!”
“我这也是才看到啊娘,刚专心扶你去了。”何复强连忙跟上她,又看到她跑了两步停下来,忽然朝着前方大声喊:“烟烟啊,我没收到你寄给我的什么钱啊。”
她又问何复强,何复强也摇摇头。
周围看好戏的乡亲们有些发出抽气的声音,不光是为了儿媳妇吞掉孙女寄给奶奶的钱,更是为了那庞大的数目。
云识这才戏谑地看向刘绣玲,懒得和她再掰扯,再次伸手去抱何子程,边道:“我也懒得和你吵了,办这场婚事下来多余的钱我也不要了,就当你这是为我办的亲事,不管你是帮我迎的哪家的女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今天就娶了她。”
听到她最后的话,刘绣玲才反应过来,顿时脑中炸了开来,彼时云识已将何子程抱下来了,还抢了他身上的红花给自己戴上,提起箱子利落地踩蹬上马。
她急急忙忙地伸手一扯,却只扯掉她手腕上的一串珠子,霎时间,细线一断,圆滚滚的珠子倾散而下。
“哎呀。”云识惊呼:“这可是古董琉璃啊!”
琉璃!
一瞬间,被气得脸色发红的刘绣玲顿时一惊,连忙下意识蹲下身去捡,就连一旁的一些乡亲也纷纷蹲下身来,打着帮捡的旗号,试图混走几个。
只是马蹄忽然一扬,吓得她们纷纷躲了开来。
……
因为动静太大,严轻姝一直静静听着外面的对话。
她感到讶异,传闻中一个月能赚几百银元,在大城市潇洒自由的何家大女儿,竟然要将她娶回家。
一个女人要娶她?只是说笑吧?
她这样想着,微微掀开轿帘,又掀开了一点盖头,恰巧看到女人勒起马绳,马蹄高高扬起,黑靴黑裤,上衣是白色的,她不懂是什么衣服,却格外时髦,不像平常女人们穿的臃肿外衣,能显出纤细身段。
一头乌黑卷发,又忽然不经意间转过头来,发上斜斜戴着一顶蓝色的纱帽,蓝纱只恰恰将左边细眉笼罩在内。
四目相对,女人一双微弯的狐狸眼,红唇勾起,笑起来眼波流转间能勾魂摄魄。
“锣鼓响起来,到了何家加一倍工钱。”她声音婉转动听,对视似乎只是一瞬间,便又看向前方驾着马缓缓前行。
直到响亮的锣鼓声再次响起,严轻姝忽然一愣,反应过来自己发呆了,彼时心跳微微加快,脸上也有些发热。
轿子摇摇晃晃地继续前行,她局促不安地坐回去,却思绪发散地想着刚刚看到的一幕。
真的好美。
她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女人。
……
云识路过何复强的时候,还听到他不解的声音。
“烟烟,你怎么把你弟给换下来了,成何体统,快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