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地看着她径直就朝伤口的对称面摸,陆斯微被凉到一颤的同时,更加气愤了。
“还说你不记得,不然怎么直接就摸这里了?”
她握住她的手腕,不准她再摸了。
可云识是个执拗性子,不管不顾地用手仔细感知着,即使触感像棉花一样扰乱了她的些许心绪,但她还是很认真地答她:“我只是猜的,也并不知道在哪边。”
陆斯微冷哼一声,明显不信,但耐不住身子随即无骨一般软了下来,便松开了手妥协般搭到她肩膀上,声音更有些微颤地命令她:“过来一点,给我靠靠。”
“嗯。”云识边应着,倾身过去,随即便感受到她将手环住了她的脖颈,脸颊靠在了她的肩头,些许灼热的呼吸也吹拂在了她的肩上。
她微微含着笑,感受到她温热的肌肤,并未摸到伤口,于是换了一边,边轻声问她:“凉吗?”
“你说呢?”
陆斯微眼眶温热的,咬着唇,甚至不自觉轻轻用指甲挠她的后颈。
她胡思乱想的,甚至感觉不小心打翻了一点下面的红酒,还想着要不是昨晚玩得太过份了,这会还受不了,她定是还想用一用艾简连的。
而此时,伴随着一丝指腹的冰凉触碰到伤口上的刺痛感,她抖了一下,耳边也传来了女人的抱歉声:“昨晚是我一时走神才发生失误,下次一定不会了。”
呵,还好意思说。
陆斯微接着便低声道:“下次我睡着了,你就不用再装了,装得那么投入有意思吗?你又没感觉。”
云识闻言微微愣住,又偏头循着她的呼吸去‘看’她,尤其认真了起来,轻声说着自己的感受:“只是听到你的呼吸,接触到你的温度,又感知到了你享受的心情,那样的氛围让我产生了一种很愉快的感觉,就想让你更舒服一点,更高兴一点……”
真是为了她的血好话一大堆。
可陆斯微不得不承认,特别受用,心跳也快了很多,就像是因为她指尖的温柔只为服务于她而泛着甜意。
而且,明明仅仅只有两次,她却好像逐渐掌握了她所有的点,轻而易举地就能让她达到极致,让她根本无法克制自己不断浮起的念想。
或者倒不如说她和她很契合,一切都刚刚好。
只是在她沉默时,云识便低头,循着之前摸到凸起上破皮的伤口,先是抓住伤口周围的皮肤,而后轻轻地含了上去。
一瞬间,就让陆斯微慌地抱住了她的脑袋,咬住了自己的唇,一双眸子里泛起了涟漪。
好在女人很快就将‘药水’舐了上去,就像公事公办一样,冰凉之余也让她浑身一麻,却舒了一口气,因为此时实在是有心无力。
她懒懒散散地靠在她肩头,颈项优美,算是大发慈悲地开口告诉她:“只许喝一点,多了我就要翻脸。”
云识顿时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声音微哑地忙点头:“我都听你的。”
这才迫不及待地将脸埋到了她的颈项处,她先是通过唇触碰着皮肤感知着她的静脉,以防大失血。
当找到后便立刻快准狠地刺破了她的皮肤,尖牙瞬间浸入血液之中,兴奋得仿佛獠牙都发热了。
也疼得陆斯微死死抓着她的背,眼中眼泪凝结,后悔地出声骂她:“你就不能轻一点吗?疼死了。”
云识无暇去回应她,却用行动来证明了自己的温柔,她收了尖牙,缓缓地吮吸着她颈部的血液,温热又甜美的血液被吞入喉中后便仿佛流向了全身,使体内产生了血液沸腾的幻觉,甚至流向心脏,让本冰冷死气沉沉的心脏重新跳动起来。
她知道,这都是暂时的,可在这短暂的能令她兴奋得仿佛快要烧起来的幻觉里,她想与女人共同分享这般感受,于是难以控制地去做了奇怪的事情。
她伸手碰到了下方的红酒瓶,手心顿时沾染了几滴瓶口的红酒,又用手握住它,将它按在手心搓了起来。
她的行为太过怪异,可怀里的女人却并未在意般,甚至只是低低出声:“艾简连……少喝一点,慢一点……不然我要死掉了。”
她看不到女人紧闭着双眼,长睫颤抖的,趴在她肩上,一张漂亮的脸上泛着桃花般的颜色,只觉得自己才吃了几口,根本不想停止。
她沉浸在扑面的血液甜香中,唯留有一丝理智控制着自己细细地去吮吸血液,品尝着,舌尖轻轻舐过齿洞。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当过快地搓动红酒瓶而使得手心已经浸满了红酒,被烫到时她才猛然惊醒,连忙松开唇,用另一只手去触碰她的脸颊,急切地询问她的情况。
“你怎么样?”
“怎么样?”陆斯微红着一张脸恼火地冲她发脾气:“你吸血就吸血嘛,这样干嘛?”
弄得她又这样狼狈。
就像大雪纷飞盖住了火山,本来没什么影响,可有人非要人为制造火山喷发,用一根大冰柱在火山口磨,结果可想而知。
她现在又贫血又疲惫,晕晕乎乎,只能闭上眼睛,声音也虚弱至极:“不要闹我了,我要睡觉!”
云识连忙心虚地称是,听到她的声音这才松了口气,又低头去闻她脖颈上的咬洞,没有嗅到新鲜血液后才慢慢带着她躺下来,给她盖上被子。
本想先出去一会儿,可女人明明没力气了,却死命抱着她不准她走,她只能等她呼吸平稳彻底睡着了,这才穿好衣慢慢出去。
天台上的阳光照得人暖融融,她们这族和传说中最大的不同就是完全不怕阳光,这也造就了杂种吸血鬼的难缠,无论白天黑夜,她们都能制造事端。
洗漱完毕后,云识去买来了丰盛的人类餐点。
而陆斯微,是被饿醒的,一醒便是刺目的光线,接着就闻到了一股极其诱人的饭菜香味。
她艰难地坐起身,浑身还疲软无力,脑袋晕晕的,可却发现浑身特别清爽,像是有人已经替她擦过身子。
所有感官彻底回笼,她才发现棺材盖已经大开,这狭小的棺材屋也大敞着门,可以直通天台,远处是贫民窟破旧的楼房,天台上扯着一根长线,竟挂着俩人的衣服,随风飘摇着。
空气中漂浮着清新的阳光味。
她被自己的肚子叫声尴尬醒,循着香味往右边看,就看到仍旧穿着一身白色长袖,素色长裙的艾简连似乎是听到了声音,朝这边走过来,还朝她温和地问着:“醒了吗?”
“饭菜在那边,洗漱完就能吃了。”
“你有力气吗?”
“没有,感觉已经被某人吸干了呢。”她十分坦率,甚至有些置气,可等女人走到棺材边伸手时还是先将长T恤胡乱套上了,接着拉着她的手往前撑着身子,顺利揽住了她的脖颈,被她抱了起来。
“想上厕所了。”她似乎完全没了羞耻心,或者说,已经对自己的处境麻木了,只懒懒散散将脸颊搁在她的肩头,鼻息间尽是女人身上那股淡淡的肥皂香味。
她怀疑她洗过澡。
云识只感觉到她的腿叉开勾住了自己的腰,便下意识一手托住了她的臀,一手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抱好了先往房间走。
等拿好洗漱用品,又连忙往厕所走。
这回大白天的,陆斯微总算看到了这里有多破败,老旧的砖墙,洗漱池下的绿苔。
好在,没了黑暗,她将女人赶了很远才去上厕所。
等洗漱完,便美美地吃了一顿午餐。
瞧着外头的大太阳,此时应该已经是下午了。
也许是太过饥饿,或者是做了太多运动,以往挑食的她,此时就算对上再难吃的盒饭也能觉得分外香。
也终于体会了一把被养成残废的感觉。
走路不需要自己,只要一出声一伸手就会被人抱进怀里,吃饭全程守候,那女人就像只乖巧坐在一边的狗狗,还赏心悦目,就连洗漱刷牙,就算瞎眼,她都会提前将牙膏挤好,递上毛巾。
偶尔假意发出一声疼痛的呼声,她还会立刻冲上来皱着眉关心问:“怎么了?”
陆斯微看着这狭小的房间和老旧的天台,忽然有些不想走了。
可艾简连已经将她的衣服叠好放在了她旁边,又坐下来,等着她穿好。
她无动于衷,只是转移话题,问她:“富贵和旺财呢?”
“躲在箱子里睡觉。”云识回着,忽然意识到可能是门没锁她没有安全感才不换衣服,于是走过去又将门给锁了。
可刚转身,还没坐下,就又听到了陆斯微低落的声音:“不想回去。”
“家里就我一个人,我过来找你交易也不方便啊,太远了。”
“要不,我包养你,我们换个大一点的地方吧,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买的。”她又忽然提议,语气里多了几分期待。
云识一时愣住了。
包,包养?
等反应过来,她却又立刻拒绝:“我不想,一个人住在这里挺好的。”
关键是她去别的地方住容易暴露,这半年好不容易习惯了这个毫不起眼的小地方。
陆斯微好像生气了,因为她听到了她把衣服丢过来的声音,语气置气的:“那你就一个人饿死在这里吧!”
俩人之间的氛围一时僵硬住了,云识不愿意妥协,而陆斯微,女人不愿意被她包养,想一个人住,她就偏想扰乱她的生活,想和她住一起,折磨她,让她鸡犬不宁。
于是她又改了口,知道她肯定会赶她走,打算先来软的慢慢攻克,放缓了声音朝她道:“有手机吗?手机借我一下。”
……
第一百三十章
云识的手机是某杂牌智能手机,她将手机递给反派,随后便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等着她。
没过一会儿,却不知陆斯微看到了什么,忽然改变了主意开始€€€€€€€€地换衣服,换衣服的声音停止,她的声音里却含了几分哀怨。
“走吧,送我回家。”
她肯改变主意,她自然是高兴的,毕竟即使陆欧再忙,和她的关系也很僵了,总还是担心她的。
也许反派的黑化值绝大部分就是因为亲情的冷淡,只是两姐妹都是冲脾气,要想缓和她们的关系真是比登天还难。
边想着,云识边站了起身,又走到箱子旁去找口罩,眼镜和帽子。
她把头发扎起来,整理好后转身问道:“你要口罩吗?我已经准备好了。”
“不要。”陆斯微对她的表现特别不满,盯着她的墨镜和将脸蛋遮得严严实实的口罩,长发高束,戴着鸭舌帽,即使看不到相貌,浑身气质都格外突兀。
那副全副武装的样子,像是想要立刻把她扫地出门一样。
若不是在她的手机上看到#陆斯微失踪#爆了的消息,而且陆欧还全网寻求帮助,她是不会想要回去的。
“借你手机再发个消息。”她边说着,看到女人点了点头,便在手机上存了自己的号码,又发了一条信息给陆欧。
【我现在回家,你不在我就收拾东西搬走了。】
“走吧。”
发完消息她还紧紧捏着手机,抬头看向艾简连。
几乎是一听到她的声音,云识就循着声音走了过去,接着像是能看到一样准确无误地停在了她身前,又蹲下身。
陆斯微很主动,却是握着她的肩膀,要她转过身。
“你背我吧。”
“嗯。”云识很听话地将她背了起来,女人舒舒服服地趴伏在她背上,手臂圈住她的脖颈,温热的脸颊也贴在了她的肩上,只是临出门想拿盲人棍,却又被她阻止了,语气傲然:“我给你指路还不够吗?”
“我回来一个人要用到。”云识边说着,拿了冰箱上的一个布袋子挂到身上。
陆斯微没有再阻止她,只是在心里哼了一声,觉得是不是一个人回来还未可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