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周细的手指没有美甲, 但指盖圆润光滑，没有凸起的竖纹，浅白色的月牙也很漂亮, 无须点缀就已经很美了。
韩舒桐看着伸到面前的手指, 抿笑道：“好。”
韩舒桐笑是因为她看出来周细原谅了她, 不然也不会让她剪指甲。
周细的指甲不是很长, 两毫米是保护指甲肉的最佳长度。
韩舒桐握住周细的四指，顿了一秒后决定从食指开始修剪, 指甲刀贴在指尖，伴着咔的一声，周细食指的指甲短了一毫米。
周细看到留下来的指甲，问：“不都剪掉吗？”
韩舒桐嗯了一声，“全都剪掉不好，会有细菌……”
话未说完，只听周细反问：“那要是划伤你怎么办？”
韩舒桐抬头看向周细，脸上蒙现的是从未有过的怔愣。
都是成年人, 周细说的话韩舒桐再听不懂，那她可以考虑重返18岁了。
周细说的光明磊落，像是对这种事情驾轻就熟般，可她泛着红的耳垂和隐隐发热的两颊却出卖了她。
强烈的反差落入韩舒桐眼中, 让韩舒桐呼吸一紧。
韩舒桐身子刚朝周细的方向前倾, 就又听见周细嗯了一声, “继续剪吧。”
韩舒桐动作僵住, 又重回到了刚才的位置, 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而韩舒桐修剪的，依旧是食指。
周细盯着韩舒桐，望着其眉眼间的认真, 心下一动，叫道：“舒桐。”
韩舒桐抬眸。
周细缓缓说：“我可以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的我吗？”
今天之前，周细心里认为韩舒桐是在她搬去一起录节目后喜欢的她。
可是现在，直觉告诉周细她想错了，韩舒桐对她的喜欢，或许还要前。
不是周细自恋，而是韩舒桐的表现告诉她的。
周细问完就开始等韩舒桐的回答，她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猜对了。
韩舒桐嘴角噙笑，低头的瞬间，不经意回道：“17年。”
？！！
周细手指不自觉缩了下。
韩舒桐注意到了周细的动作，抬头本想问周细怎么了，接过就见周细怔怔的看着她，眼里满满的惊讶。
韩舒桐伸手捏了捏周细的脸，柔声问：“吓到了？”
周细摇了摇头。
她心跳虽如雷狂跳着，但不是被吓得，而是震惊。
韩舒桐说的17年，正是她们大二。
大二那年的她，就是傻乎乎的二愣子，韩舒桐为什么会喜欢她？
周细不知，她心里傻乎乎的自己，是学院里是触手不可及的女神，有许多人喜欢她。
许多人里，包括了韩舒桐。
二十秒后，周细从惊讶中回过神。
她单手托腮，盯着韩舒桐追问：“所以邀请我参加节目，是你真的需要一个室友，还是……”
最后一个指甲修剪完，韩舒桐收起指甲刀，从容抬头对上周细的双眼，一字一句说道：“我需要的只有你。”
直接的、不参杂任何谎言的话，是最打动人心的。
周细感动之余，没忘记调侃韩舒桐，“那你还要跟我分手？”
周细眉上挑着，眼里满是揶揄。
“我只是觉得……”韩舒桐话哽在嗓口，说不出来。
“觉得什么？”
周细问的柔软，不带一丝尖锐。
这让韩舒桐鼓起勇气说：“……觉得这是一场梦，而离开你，是验证梦真实与否的钥匙。”
周细：“说的这么文艺？那你知不知道还有个办法也能验证？”
周细起身，拿起茶几上的冰淇凌吃了一口，冰凉的口感让周细身子一颤。
眼睛转动，周细又挖了一块，转身抵在韩舒桐嘴边，“你吃一口，然后我告诉你答案。”
虽然唇上传来了凉意，但韩舒桐的视线一直在周细身上，没有移开。
听周细的话，韩舒桐张嘴将冰淇凌含入口中。
她到不是为了听答案，而是周细让她吃，她不会拒绝。
冰凉的口感，让韩舒桐眼角缩了一下。
冰淇凌化在口中的刹那，韩舒桐的唇贴上了两瓣温热。
周细俯身在韩舒桐唇上留下一个吻，起身时道：“这就是第一个答案。”
不等韩舒桐问，周细接着说：“而第二个答案是……”
周细故意拉着长音，然后低声说，“薯片和水是我为了凑单买的。”
说没有挑明说，但韩舒桐已经明白了。
意识到某件事后，韩舒桐的手攀上了周细的腰。
手里摩挲着，韩舒桐慢慢起身，在与周细对视一眼后，她闭眸前倾。
下一秒，周细正要说第三个答案的嘴被封住，只留下了声：“唔……”
第三个答案是周细把冰淇凌放在茶几上的那刻，想说的是：比起冰淇凌，我更想吃的是你。
十五分钟后，周细轻轻推了下韩舒桐，道：“先去洗澡。”
“嗯。”韩舒桐嗓音含着难以抑制的情愫，“一起吧。”
韩舒桐本以为周细会拒绝，谁知道对方只是迟疑了一下，然后点头：“好啊。”
不得不说，比起因为说s话而脸红的周细，韩舒桐对现在的周细感到了新奇。
下一秒，只听周细说：“反正我看过你身子。”
“……”
周细说完，又问：“当时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韩舒桐无奈摇头，“不是。”
周细哦了一声：“不过就算你是故意的也没事，那时候我很单纯，不懂的。”
那时候单纯？
“现在呢？”韩舒桐问。
“现在？”周细拉着韩舒桐向浴室走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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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时后，一切归于平静。
周细又累又困，清洗后躺回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而韩舒桐，因为平时的运动量比周细多，身子只觉得酸涩，没感到有多累。
韩舒桐在清洗后，上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睡着的周细搂在怀里。
听着怀里人浅浅的呼吸声，韩舒桐低头在周细耳鬓处亲了一下。
抬头时，韩舒桐自然地握住周细垂在腰间的手。
轻轻捏了下周细的手心，软软的感受让韩舒桐侧目望去，一眼看见的，是被她剪短的指甲。
周细光秃秃的指头，让韩舒桐忽然想到了大二那年，她意识到自己喜欢周细的那天。
那天起，周细这个名字，在她梦里出现了无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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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十一，明明是光棍节，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变成了购物节。
2017年的双十一，购物还不像现在这么麻烦，快递也没有现在这么快。
周细等了四天，才等到了她的快递。
她买的是手套，准备入冬时带的。
可等周细拆开快递，看见两幅一摸一样的手套时，愣住了。
本来她以为是商家多给她发了一副，但没想到登陆某宝一看，是她没注意，多加了一副到购物车。
看着多出来的手套，周细这个怕麻烦的人，想了想退件还得添自己和商家的信息，就懒得退件了。
手套一直被周细放在柜子里。
入冬后的某个下雪天。
左媛和另一个室友都回家了，宿舍里只剩下周细和韩舒桐两个人。韩舒桐一大早就去了图书馆，等到周细睡醒，已经看不到韩舒桐的身影。
不过周细没有在意，因为韩舒桐在昨晚就对她说了要去图书馆，还问周细中午要吃什么，韩舒桐回来给她带。
周细等啊等，终于在看完了第二个电影后，等到了韩舒桐回来。
韩舒桐推开门，还没说话，就听见了周细叫她：“舒桐，你终于回来了！”
“嗯。”韩舒桐道。
周细趴在床头，一队眼睛眨啊眨，似森林中找到食物的小鹿。
“我快要饿死了，不知道亲爱的韩同学帮我带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