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就是,现在的情况,家里房间不够用,我和……我和我的Omega住在一间房里,本来她是想安抚一下我的,但我觉得,我现在的情况有点不对劲。”
“……”听着小alpha坦白得如此直白,电话那头的医生竟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比较好。
景青夏没听到回应,以为是自己说得还不够清楚,又或者自己的行为有些无耻到让医生都无语了。
赶紧又补充道:“现在是这样的,我和我的Omega还是学生,并不想太早……突破界限,所以我今天晚上打了地铺,可是我不知道我现在这种情况在同一个房间里呆着会不会出问题。”
“……”主任医生开始为自己曾经腹诽过这个alpha感到愧疚。
这是哪里来的纯情alpha啊!
说“我的Omega”的声音都在颤抖,连“临时标记”这四个字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居然在老家住一间房,还能主动打地铺。
她只想把alpha叫回医院,并在她的病历本上,用正楷,恭敬写上“神仙alpha”这几个字。
主任医生想着甚至有点担心这位刚分化的alpha会不会因为太过体贴,而把身体憋坏了。
可是想了想,当时见到的那位S级Omega,虽然看着冷冷清清,浑身写着生人勿近,对alpha的关切却写在脸上。
平时对这种刚分化的alpha从来不委婉,有话直说的主任医生难得安慰了几句。
“你现在的情况还是比较特殊的。但是不用担心,既然早上已经稳定了,注意贴阻隔贴,喷阻隔剂,再注意通风。”
“那我不需要吃药或者注射吗?我怕不小心影响到她。”景青夏说得很认真。
主任医生差点再次无言。
这位alpha如果不是装的,那么一定是一个绝世好alpha!
她不禁对着手机露出笑容来:“没事,你的Omega走的时候,因为担心你的情况,跟我们要了一个监管手表,她能实时监控到你的异常,现在应该就在你手上吧?”
“在的,我有好好戴着,我看说明书说它防水,连洗澡都没有摘。”景青夏像执行任务一样汇报。
主任医生听得很是欣慰。
等病情完全聊完,主任医生才挂掉电话。
忍不住在匿名论坛上发了个帖子。
以往这个时候,她发帖子都是为了吐槽那些行为恶劣的alpha,有多不珍惜Omega,又或者是有多么无脑疯狂。
以此来提醒涉世未深的小Omega,选人要谨慎。
在医院这种能看清牛鬼蛇神真面目的地方,真的很少有机会认认真真夸奖一个alpha。
她这次不是在宣泄,所以认真选择措辞,发表这篇新文章。
景青夏挂了电话,没有多想,赶紧检查自己的手表。
手表的数据会连接到钟茗雪的手机上,也会直接显示在界面中。
无异常数据。
所以刚才那种程度的信息素波动还在正常范围内吗?
景青夏顿时放心了不少。
“你刚才是在和谁打电话吗?”钟茗雪说这话从房间里出来了。
头发湿漉漉的,穿着晚上睡觉时要穿的睡衣,也学着景青夏的样子套着外层浴袍。
面色带着刚洗完热水澡时的红晕,整个人都香香软软的。
嘣嘣!
就算信息素浓度还在正常范围,景青夏觉得自己的心跳不在正常范围了。
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浑身绷着的都是谨慎。
“刚才觉得后颈有点不舒服,所以找医生打电话询问了一下。”
钟茗雪拧住眉头拿起手机看了看实时数据,确实有一段波动明显,但还算正常。
看看时间应该是自己刚进浴室没有多久。
这家伙,是想到了什么啊……
钟茗雪抬眼看看景青夏:“那你还要帮我吹头吗?”
景青夏担心自己尚不能控制好的信息素会失控,可奈何钟茗雪这个问题的诱惑性太强。
于是。
上一世在部队里一直以意志坚定著称的景青夏再一次中了蛊,点点头,拿着吹风机走了上来。
学着刚才钟茗雪的手法,缓缓捧起这一头秀发。
小心翼翼打开吹风机。
嗡嗡€€€€
帮别人吹头发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
上手之后,景青夏悄悄走神,从身后观察钟茗雪。
钟茗雪的脖子也是雪白的,后颈上也好好贴着阻隔贴。
一张印着可爱小狗狗图案阻隔贴。
应该是林婵娟特意为她准备的可爱款。
阻隔贴的边缘也有点潮湿,不知道是因为浴室里的水蒸气,还是因为发尾的水滴。
钟茗雪分化很久,腺体成熟,已经能很好得控制信息素,所以换上新阻隔贴之后,景青夏连一点冰镇柠檬酒的味道都没有闻到。
而景青夏则像是犯了酒瘾的酒鬼,渴求着让自己上瘾的东西。
但她又像决心要抵制诱惑的戒酒人士,坚定地认为自己不该如此放纵。
只能通过不断吞咽将渴望的念头全都驱散。
景青夏享受着和钟茗雪互相吹头发的亲昵时光。在这样的时刻里,两个人就仿佛真的是亲密无间,毫无隐瞒的好朋友一样。
景青夏也正痛苦地承受着这份亲昵带来的痒,浑身都想蚂蚁爬过一般,如同过敏的痒。
很想挠一挠,但她清楚,这种痒并不是肌肤上来的,而是心痒,能让腺体不受控制喷发信息素的心痒。
景青夏关掉吹风机,既惋惜又解脱。
又看了一眼钟茗雪的后颈,赶紧闭了闭眼,退开两步,就往自己的地铺里钻。
“钟茗雪,你关灯!”景青夏故作自然,像上一世住在寝室里一样,很自然得指挥最后一个睡觉的室友。
咔哒咔哒。
钟茗雪没有应声,默默将主灯关了,留下小夜灯。
她的脸上也很红,刚才吹头的时候,她的视线不知道往哪看,也在到处溜达,最后停留在旁边的垃圾桶里。
就看到已经报废的阻隔贴。
景青夏现在是什么状态,她很清楚。
所以她什么也说不出口,生怕勉强维持的平衡状态会被破坏。
景青夏安安静静窝在地铺被窝里,听着拖鞋在地上啪嗒啪嗒地,从墙边开关处一路走到床边。
这才放心地从被窝里钻出来。
一钻出来就像个突然打开的汽水罐头一样,喷出了肉桂味的气泡。
景青夏赶紧又掏出阻隔剂对着空中喷了喷。
钟茗雪坐在床上,目睹了这一切。
不由得嘴角一提,但很快又悄悄放下。
夜晚的宁静笼罩着整个房间。
房间里有着阻隔剂的气息,让两个小姑娘都闻不到彼此的存在,只能通过其他感官察觉到对方。
景青夏憋着气,小心吐息,像是完成埋伏任务一样,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钟茗雪听不到景青夏的呼吸声,以为她睡着了,也闭上眼。
但心中藏着事,忍不住吐出一口气。
“呼。”
一吐出来就听到地铺里被单摩擦的声音。
钟茗雪被放大的听觉很快就捕捉到了这声摩擦,像是寻找到猎物的猎鹰,盯着黑暗中的地铺看了一眼。
虽然只能在外头微弱光线的映照下看到地铺的一个轮廓,却能看清地铺被子底下,呼吸的起伏。
刚才钟茗雪一声叹息。
把埋伏任务失败率为0%的优秀特种兵景青夏给诈了出来。
她不可控制得因为钟茗雪的动静而发颤。
她甚至搞不清这算是生理性的还是心理性的颤抖。
钟茗雪忍不住开口:“你是不是也睡不着?要不,我们聊聊?”
景青夏没有直接回答,但是从地铺里钻出个头来,好像是为了更好听清钟茗雪说话。
钟茗雪便放大了一点声音,接着说道:“我其实发现你和小时候很不一样。”
景青夏的身体绷直了,仿佛在被窝里站了个军姿。
但很快放松下来。
倒也不必紧张。
自己和小炮灰性格相似,但是做事风格完全不同是从一开始自己就知道的,也没有隐藏。
甚至早就想好了说辞€€€€青春期的蜕变。
而钟茗雪还在自顾自往下说:“这种不一样,不仅仅体现在行为上,更在一些难以短期内转变的地方。比如阅历和能力。”
这下,站军姿的姿势僵住了。
景青夏怎么也想不到。
小炮灰的父母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