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轮不到你教训我。”
曲清江板着脸“教育”自己的夫君:“官人,你怎么能这样顶撞二伯父呢!”
曲锦略得意:看来曲清江是知道利害的。
结果下一秒,曲清江便语重心长地道,“你应该先问我能不能这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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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可以顶撞长辈,但是你可以讲道理。”
赵长夏点点头:“我刚才就是在讲道理。”
曲清江对曲锦说道:“对啊二伯父,我家官人只是在与你讲道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蛮不讲理?”
曲锦:“?!”
他蛮不讲理?
淦,他就知道曲清江不会这么容易对他妥协的。
作者有话要说:赵狼灭:再叽叽歪歪的,祖坟都给你们挖了!
曲氏族人:……
小醋缸:可他们的祖坟也是我的祖坟哎?
赵狼灭:那就扒他们爹的坟,生出这些不肖子孙,也别想在地下安宁了。
小醋缸:好主意。
曲氏族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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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踏青
曲清江与赵长夏一唱一和,将曲锦气个半死。
曲铭见不得她们如此嚣张,便怒斥:“够了,在先人面前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赵长夏,既然你成了曲家的赘婿,那么就必须干赘婿干的活!”
自从赵长夏与曲清江成婚,曲氏族人便发现原来她不叫“赵六月”,而是叫“赵长夏”。
“官人是我的夫婿,过来也是替我干活的,还请大伯父把话说清楚,我要干哪些活,除哪些草。”曲清江站出来,不仅是维护赵长夏,也是为了立威。
曲湖皮笑肉不笑地道:“你这赘婿好大的面子,谁都使唤不动他,别人家的赘婿——”
明知不礼貌,但曲清江还是打断了他的话:“这是我的夫婿,你们若是觉得别人家的赘婿好,那么可以去找别人家的赘婿,又或者以别人家的赘婿为标准,给未出阁的姐姐妹妹们招一个赘婿。”
曲铭批判曲清江:“你真是越发没有教养了!”
“别无端找茬。你们自诩是孝子,整日将孝道和祖宗挂在嘴边,怎么忍心看着祖宗的坟头的草都两尺高了,也不来清理?也不知道祖宗和各位先人泉下有知,会有何感想。”
赵长夏说完,众人下意识地往曲清江的祖父母、娘亲岳氏的墓看去,发现那里的杂草确实稀疏且低矮,至少近三个月曾清理过。
反倒是曲铭、曲锦的爹娘,还有其余族人的墓,那些不知名的植株和草都快长到膝盖了,可见自从去年的寒食有人来祭奠过一回之外,他们的生祭和死祭都不曾有人来祭奠。
尚有一点良知和孝心的族人都羞愧不已,他们纷纷散去,拿着自己的锄头开始除草。
“罢了,在这样的日子里,我想让娘子安安静静地跟先人说说话。要干哪些活,你们说。”赵长夏的一句话,又把曲铭的话给堵了回去。
“清理这片区域的草。”曲湖立马把杂草最多的一块区域交给了她。
赵长夏从曲清江那儿要回锄头,道:“娘子,你现在这儿稍等,我去去就回。”
曲清江点点头,跟她交换了镰刀,蹲下来一点点地割掉那些长得高的杂草。到了她娘岳氏的墓前,她露出了一个笑容,道:“娘,刚才那个维护我的就是我的夫婿,她叫赵长夏,也可以叫她六月……”
——
曲氏族人本以为把累活交给赵长夏就能累倒她,孰知她三下两除二就将那块区域的草给除完了,身上不仅没有流一滴汗,也不见大喘气的,仿佛她不是在认真干活,而是在敷衍了事。
他们怀疑她偷懒,可又是亲眼看着她将那些杂草连根铲除的,没有一丝作假。完了她还会自动将那些杂草拢在旁边,准备带回去喂牛。
曲镇的儿子曲洋负责旁边的区域,他走近赵长夏,低声道:“赵长夏,虽然今日之事是你跟乐娘占理,可你们顶撞大堂伯父他们是不好的行为,这传出去后,你们的名声会变得更差。你可以不在乎,可乐娘的刺绣还得靠好名声来推广,你得为她考虑考虑。”
赵长夏直起身子看着他。他平日很少到曲家走动,见了她也仅限于点头示意,所以他不是个会这么热心肠来给她善意的提醒的人。
“应该是他老子曲镇让他来的。”赵长夏琢磨,她应了声,“多谢提醒,我会认真考虑的。”
她并不是什么自大、刚愎自用的人,曲洋说的话其实也有几分道理:她跟曲清江因为是小辈,本就容易吃亏,在这个父权为主的时代,小辈忤逆和抵抗长辈就更容易惹来污名。
这时代很多人所认为的公道,其实是在这个父权架构下的公平,而非律法意义上的公平。这也就是为什么有些人吃绝户却不会被戳脊梁骨,女儿若想争家产则会被认为不孝,更别提忤逆长辈的举动。
赵长夏又道:“不过我还是那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曲洋:“……”
他觉得她这句话说了等于没说。
“你就不能稍稍变通一下?有时候服个软就能揭过去的事,没必要弄僵。”
赵长夏若有所思:“好,下次我不跟他们吵了。”
她反省,什么时候自己会跟人吵架了?以前不都是直接动手的么?
嗯,吵架的影响不好,还是直接动手吧!
曲洋以为她把自己的劝诫听进去了,心满意足地道:“这才对嘛!明日我与阿湖他们去踢蹴鞠,你一起来么?这可是改善你们的关系的好机会。”
赵长夏想也没想就拒绝:“明日我得陪娘子去庙里上香,你们玩得愉快。”
曲洋没说什么,回去跟他爹汇报劝导赵长夏的成果去了。
赵长夏干完活,便提着两束草回到曲清江的身边去帮她的忙。
曲清江问:“官人,你提着这两束草做甚?”
“拿回家喂牛。”
曲清江:“……”
拿坟地的草来喂牛这种事,也只有赵六月这般艺高人胆大的人才敢做了。
她总算明白之前她爹跟赵六月是如何看待“节俭”的她的了。
“官人何时也这么精打细算了?”
赵长夏理直气壮:“无他,深得娘子的精髓罢了。”
曲清江:“……”
曲清江决定不跟她计较,亲昵地问她:“官人你累不累?”
“不累。”
“……”曲氏族人收回落在她们身上的目光,心情无比复杂,世上怎会有赵长夏那样头铁,完全不怕事的人呢?宗族的力量、长辈的压迫在她的面前毫无作用,她几次三番都落了他们的面子,他们却奈何不得她!
“说到底还是赵长夏强悍。”曲镇私下跟他儿子曲洋说,“宗族之所以团结一致是为了有足够的力量抵御敌人,而当其中一个人拥有以一敌百的力量时,他便是宗族。”
曲洋道:“可族人才是我们的亲人,与我们同仇敌忾、同气连枝的人不是吗?”
曲镇不否认这一点,所以曲锋与族人交恶,他跟曲锋走得近却不代表他会学曲锋跟族人脱离关系,毕竟他的处境跟曲锋不一样,他也没有曲锋孤注一掷的勇气。
“我只是告诉你,你可以不与赵长夏交好,但也别去招惹他。眼神不会骗人,别看他在乐娘面前是一只忠犬,可对着别人,那就是一头狼王。你招惹了他,终有一日会被反噬的。”曲镇对曲洋耳提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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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适时提醒赵长夏在【踏青·探索鹄山乡】的活动中,触发了【探索仙泽园】的任务,要求她弄清楚仙泽园里各个墓主人的身份。
这并不是难事,她跟着曲氏族人祭扫,经过曲清江逐一介绍,墓园里的十四个墓主人的身份便都清楚了,她因此得到了一坛“寒食特供春酒”。
赵长夏:“……”
系统这是故意的吧?明知她跟曲清江喝了酒后的德性,怎么都绕不过酒了?
祭扫完众墓后,曲氏族人浩浩荡荡地去祠堂吃饭喝酒。曲清江和赵长夏则回了曲家。
寒食虽然禁火、吃寒食,但做吃的都需要生火,因此只要确保食物是凉的、素的就行,禁火的习俗倒是没什么人坚持了。
李氏早上就做了米果、寒食粥等凉食,祭品也多为麦芽糖、枣饼,外加一点春酒,一家人围坐在一块儿,倒也其乐融融。
翌日,赵长夏陪曲清江去上香,曲嘉雨昨日没能见到曲清江,得知她要去上香后便也跟着一起去。
上完香,她们路过鹄山乡的村集时,曲嘉雨忽然想起她的兄长似乎就在旁边的蹴鞠场比赛,于是道:“乐姐姐,大哥好像就在那边玩蹴鞠,我们去看一眼吧!”
曲清江虽然对这些运动不感兴趣,但也不想扫了曲嘉雨的兴致,她问赵长夏:“官人,你要看蹴鞠比赛吗?”
赵长夏不置可否:“娘子决定。”
曲清江粲然道:“那我们就去看看吧!”
曲嘉雨已经率先从外围挤了进去,惊喜地叫道:“球头是大哥,大哥加油!”
经曲清江解释,赵长夏才知道所谓“球头”是蹴鞠比赛里,一队中负责进球的人,——和后世的足球比赛规则不同,如今的蹴鞠相对文雅和安全,两队之间没有直接对抗,只需队员之间互相颠球传球,最后由“球头”将球踢进球门。
能当上“球头”,说明球技很好。曲清江也想知道这位从兄的球技如何出彩,奈何她挤不进去,只能垫着脚尖往里看。
这时,赵长夏牵起她的手,为她开了一条路,道:“娘子,小心别被人流冲散了。”
br/>“嗯!”曲清江这会儿哪里还管场上如何,她紧紧地回握赵长夏的手,心里像吃了饴糖一般甜。
她们挤进去没多久,比赛便进入了尾声,在比分落后的情况下,曲洋愣是连续进了三个球,将比分追平。
漏斗里的沙子漏完,比赛结束,曲洋与曲湖等兴奋地吼叫了一声,周围的观众纷纷欢呼。
还有人称赞道:“能跟球技更加高超,训练更加有素的蹴鞠社踢平了分数,明德书院那些学生也很不错。”
对方的口吻透着一股优越感,赵长夏扭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头戴纶巾,一身锦衣,无论是打扮还是气度都跟周围的人格格不入,便确定他来头不小。
对方似有所感,也转过头来看她,然后眼里闪过一丝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