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氏族人:“……”
说实话,这种让外人介入的谋夺家产的手段在他们看来都很是无耻,也不知道曲铭到底有多恨曲清江小两口才能想出这么阴损的主意。
曲清江又看向曲铭:“你看,大家都觉得你做得不对,所以按照族规,你要被族除。”
一大部分人终于变了脸色,族谱除名可是对他们而言最严重的后果了!
“你不能这么做,只有族长才能做这个决定!”曲锦道。
“族长的权力也是族人赋予的,没有族人的认可,这个族长便什么都不是。”
曲清江看向曲镇:“四叔父认为呢?”
曲镇:“……”
咄咄逼人的曲清江看起来有些不好糊弄了啊!
若是以前,他还能说两句好话来和稀泥,可如今双方闹得这么僵,族谱又在他的手上……说实话,他对族长之位也不是不心动,曲清江这不是摆明了让他当这个族长吗?
如果就这样饶了曲铭,那这两兄弟联合起来,他这个“族长”只怕也形同虚设。
他看向曲铭:“大哥,你确实该给乐娘以及地下的三哥一个交代,不然开了这个先例,那族里不就没有规矩可言了吗?”
“曲镇,你个无耻小人,得了族谱便开始作威作福,还一副为族里考虑的模样,我呸,惺惺作态!”曲铭骂道。
“曲铭,你还将不将我这个叔父放在眼里?!”三叔公呵斥他。
眼瞧着又要吵起来了,曲清江道:“我的要求也简单,要么曲铭一人族除,不殃及其余人,但这些年曲铭私吞的族产必须吐出来;要么曲铭私吞的族产我做主补给大家,但他及其子孙必须全部族除。”
此举又是引起了众人的一片哗然,就连三叔公也认为没必要牵连曲泽等人。
曲清江问曲锦:“源哥是否还想继续考科举?二伯父有足够的钱资助他继续读下去?大伯父私吞的这部分族产,可足够源哥再撑两年了。”
曲锦:“……”
他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又看了看大哥一家,内心无比纠结。
曲清江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他只能二选一,要么选大哥,要么选自家的前程。
思来想去,他悄悄地跟曲铭说:“大哥,等源儿中了进士,一定会为你们一家讨回公道的。”
曲铭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弟弟自私,可是没想到在这样的关头,他竟然会为了眼前的这点利益而抛下他们一家!
“她是骗你的,就算她给了你们两年的好处,那之后呢?她对未来可没做过任何保证!”曲铭一眼就看出了曲清江的算盘。
曲锦一家曾经带给她的屈辱她也不曾忘记,怎么可能会真的支持曲源考中进士,不过是想用一点小利,先把曲铭踢出曲氏一族,离间这对兄弟,之后她再慢慢收拾曲锦一家。
曲锦闻言,满眼算计地看着曲清江,想要以自身为筹码,来换取更多好处。
曲清江看都没看他,而是看向三叔公跟曲镇:“三叔公、四叔父,你们选一个。”
“只有这两条路吗?”曲镇问。不知不觉中,曲氏族人便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曲清江没有给他们讨价还价的准备:“是的,只有这两个选择。”
曲镇的二弟曲铣道:“族除曲铭一人,对曲泽他们来说未免太残酷了,毕竟那可是他们的亲父,族除之后,让曲泽他们如何自处?所以他们若是孝顺,理应会主动提出跟曲铭一起离开曲氏家族的。”
曲铭:“……”
曲湖几兄弟:“……”
还以为他要帮忙说好话,结果是兜个圈子要将他们一家都族除!而且以孝顺之名绑架他们!
曲清江颔首:“确实,我给的选择应该只有一个,不过极为族兄如此孝顺,必然会追随你们的父亲的步伐而离开曲氏一族的。”
曲铭看着众人,也知道自己大势已去。若想要东山再起,为今之计是自己独自一人被族除,让自己的子孙继续留在曲氏,终有一天再找机会把主动权给掌握回来!
他恶狠狠地道:“这些事都是我一人做的,少扯我的子孙!你尽管将我族除,总有一天,我要你后悔!”
“爹!”“阿翁!”曲铭的儿子及孙子十分震惊他的决定,心里一阵慌乱。
“虽然我被族除了,可我还是你们的爹、阿翁!”曲铭跟他们说,唯独在看向曲湖时,说得多了些,“湖儿,咱们家就靠你了!”
曲湖眼中有愤怒,也有泪水,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爹,我下次一定会考上的。”
到时候他要让曲清江后悔今日所为!
这个决定没有人再有异议,曲镇叹了口气,拿来笔,打开族谱,将曲铭的名字及信息等在族谱上涂掉。
曲清江也已经将曲铭家要拿出来充公的账目算清楚了,道:“这是大伯父、哦,我忘了,他如今已经不是大伯父了。曲铭这些年私吞的族产值十八贯钱,所以要么拿出十八贯钱来,要么以资产抵债。”
曲铭家哪有这么多钱?所以最后决定让他出十亩良田来充作族人共同出资购置的族田。而曲铭依然可以在鹄山乡生活,却不允许以曲氏族人的身份自居。
许是曲清江这一次态度实在是强硬,而账簿又在她的手里,也就是说族田什么的族产都已经被她所掌握,族人不得不先向她服软。三叔公也趁机提出将曲锋的牌位迎回祠堂。
曲清江自然没有拒绝。她将曲锋的牌位送入祠堂后,又在自家的小祠堂给曲锋上了香,道:“希望爹不要怪我。”
因为这件事,她算是坐实了曾经那些关于她跟赵长夏“蛮横”的罪名,连着曲锋的名声也不大好了。
赵长夏道:“丈人怎么会怪你呢?他应该会很欣慰你能在狼群的包围中杀出一条血路。”
曲清江笑了笑,处理这件事时,看似是她杀伐果断、掌握了主动权,实际上这些都是赵长夏给她的底气。
她道:“这次敲山震虎后,他们应该会安分一段时日。”
这事好不容易告一段落,曲清江与赵长夏也得以过了一个轻松愉快的新年,可没想到元宵刚过,曲嘉雨便哭着跑来找曲清江。
作者有话要说:前几天去外地了,之前的四章都是存稿,昨晚十一点才回到,所以只能今天再码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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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拉拢
曲嘉雨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模样,曲清江见了也心生怜爱,一边抱着她摸头,一边问:“阿雨,你怎么了?”
曲嘉雨也不说话,只是哭,曲清江只好先安慰她。过了会儿,曲嘉雨道:“乐姐姐,我听说田氏的儿子夭折了。”
曲清江一顿。
曲嘉雨抽噎着道:“田氏本来刚生完孩子没多久还需要坐月子,又被打了八十板子,去了半条命,身子也垮了。她没有奶水,又无暇照顾孩子,那孩子饿了一天,又感染了风寒,没两天就夭折了。”
曲清江心情复杂。罪恶的源头是利用孩子来骗人的贪婪的大人们,孩子是无辜的,可他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与环境里,也只能说这是他的命不好。
“阿雨该不会是为那孩子而哭吧?”曲清江问。
不提还好,一提,曲嘉雨又落泪了:“我才不是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哭呢!乐姐姐,我爹给我说了一门亲事,我不想嫁!”
曲清江错愕:“说亲?”
不过转念一想,曲嘉雨过完年也十八了,确实到了说亲的年纪。
“是在议亲,还是已经定下了?”
“已经议定礼了,若不是对方送了聘礼过来,我还不知道这事呢!”
曲嘉雨哭得曲清江的心都微微揪起来,她道:“你先别哭,议亲的是什么人家,为人如何?四叔父没有与你商议过便定下来了?”
曲嘉雨道:“我本以为我爹是要为兄长说亲,结果对方过来下聘时我才知道原来我爹为兄长说了亲,顺便也给我找了一户人家,他们竟都不与我说!再说,我爹要是将我许给别人我还不至于如此难过,乐姐姐可知他们为我找的是什么人?”
曲清江不知道是谁,但从她的口吻可以听出大概是她们认识的人。
“是胡惟务!”曲嘉雨又伤心又生气,“就是上次跟曲湖他们一块儿欺负六月,结果被六月的蹴鞠狠狠打脸的那个什么助教的儿子!”
曲清江诧异极了,胡惟务一看就是富家子弟,虽然他与曲湖交好,又跟曲洋一块儿玩蹴鞠,可真算起来门不当户不对,胡家是如何看上阿雨的?
她这话倒不是说阿雨不好,而是胡家多少算个官户,如何看得起连二等户都不算的曲家的?
后经曲嘉雨细说,她才知道原来是胡惟务在去年寒食踢蹴鞠那时候便看上了曲嘉雨,只不过双方的家世相差也确实有点距离,他爹肯定不会让他娶曲嘉雨,所以他一直都没有贸然提亲。
后来他找到机会就在他娘面前撒娇,想要求娶曲嘉雨,再由他娘去给他爹吹枕边风,只不过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什么效果。
直到解试,他的兄长又落榜,他爹便将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为了让他收心读书,别总想着去玩,便答应了他的要求,给他找一个贤惠的妻子回来盯着他读书。
胡父本想找曲湖或曲源的姐妹,不过他们的年龄本就比胡惟务大了好几岁,他们的姐姐年纪自然更大,不合适。而他们最小的亲妹妹也大胡惟务四五岁,且早已嫁人。年龄相近而又未成婚的反倒是他们的从妹曲嘉雨。
胡父让人去打听了一下曲嘉雨家的情况,由于信息掌握得不够完整,只知道曲嘉雨的爹曲镇成了曲氏一族的“族长”。
就冲着曲镇这个族长的身份,胡父欣然应下这门亲事,让媒婆去提亲。刚好曲镇也要为曲洋说亲,曲嘉雨又天天往外跑,便错过了胡家的媒婆。
三叔公等人一听胡家的家世,恨不得曲镇立马答应下来,曲镇却需要考虑。
三叔公道:“那可是官户,阿雨嫁进去可就有好日子过咯,你还犹豫什么?”
曲镇道:“门不当户不对,我们家有什么是值得对方看上的呢?”
“洋儿不是说了,那家的二郎看上了咱们家阿雨吗?人家不在意我们的家世,也不在意门户!”
曲镇道:“可阿雨嫁过去被欺负了怎么办呢?”
“只要阿雨嫁过去后踏踏实实做事、侍奉公婆,让人挑不出错处,他们怎么会欺负她呢?她已经十八岁了,不能再留了。况且这丫头最近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胳膊肘都开始往外拐了,跟咱们家不是一条心的。”三叔公不满道。
曲镇心一跳,问:“爹这话是什么意思?”
“田氏带着野种上门冒充曲锋的遗腹子那日,涟儿说看见阿雨跟曲锋家那个赘婿押着田氏鬼鬼祟祟地从曲锋家的后门进去了。还有县令来的那日,也是她跟乐娘一块儿出现在县令面前的。我们再三叮嘱她不能跟乐娘、赵长夏走得太近,她也当了耳旁风,若是再不将她嫁出去,也不知道她还会跟做出什么有伤风化的事情。趁着事情还未发生,就该及时止损,不能再让她继续这么下去了。”
曲嘉雨让三叔公最不满意的两点,一是给曲清江通风报信,通风报信也就算了,毕竟最终他们家受益也不小,但好歹别让人看见、留下把柄,如今被曲铭、曲锦他们知道了,他们还当这整件事都是他们家策划的。
二是她越来越不听话了,还跟赵长夏走得太近。赵长夏的名声本就不好,若是让人看见她们单独待在一块儿,只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如今家世不错的胡家要求娶他,他自是巴不得早点将曲嘉雨嫁出去。但是怕曲嘉雨知道后会闹,所以他让曲镇别跟她提。
曲镇对他爹的话不予置评,找来曲洋,问:“你常跟胡家二郎蹴鞠,你觉得胡家二郎为人如何?是否你妹妹的良配?”
曲洋如实道:“那胡二郎性格豪爽仗义,出手又阔绰,虽然不爱读书,可是聪明伶俐,用源哥的话,他若是肯收心读书,假以时日,必能考中进士。”
“他能否考中进士倒是其次,就是不知道他的性格如何,能否善待你妹妹。”
曲洋道:“爹,胡二郎为人还是不错的,向来怜香惜玉,从不打家中的婢女。”
曲镇听自己儿子这么一说,也觉得胡惟务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便默认了三叔公的安排。
因此这些日子曲嘉雨常常往曲家跑,三叔公等人也不在意。直到下聘礼时,再也瞒不住,她才知道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