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华丽昂贵的软布之上, 放着两枚款式近乎相同的对戒!
一张小卡片夹在其中, 上面是魏轻语用小楷写下的一行诗:“死生契阔, 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季潇看着这一行秀丽而颀长的小字,心中猛的一阵悸动,眼眶的湿润氤氲了她的视线。
一侧的路灯将整个车内都铺上了一层暖黄色调, 季潇就这样坐在副驾驶上, 突然有一种梦想成真的不真实的感觉。
这个盒子里, 真的是求婚戒指吗?
钻石锋利的光芒折射进季潇的视线,让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是她也想不到,除了求婚,还有什么别的意义能让魏轻语用这句话来定义这对戒指。
今晚的月亮格外明亮, 皎洁的一轮给魏轻语的身上披了一层薄纱。
她拿着找好的药打开了车后门,一边将后排的购物袋放到后备箱,一边道:“过来后边吧,在前边不好上药。”
其实已经过去了几分钟,季潇额头上的痛感早已经消失,可能也没有了要紧急处理的必要。
但她看着魏轻语的侧影,像是别有意图一般听从着她的话,从前排跨到了后排。
路灯的光照在少女利落的身形上,一道晃眼的亮光猝不及防的划过了魏轻语的视线。
就在季潇接过自己手里药品的瞬间,魏轻语在她左手中指上看到了一枚眼熟至极的戒指。
已经渐入深夜,别墅区也进入了静谧。
魏轻语站在车门外,清楚的听到了她心脏猛跳一下的声音。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模棱两可的问道:“你知道这个戒指的意义吧。”
季潇点了点头。
昏暗的环境里响起了少女沉稳的声音:“魏轻语,我们毕业后就结婚吧。”
蝉躲在不远处的高树上,知了知了的叫个不停,虫鸣也躲在草丛中伴随着。
魏轻语却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耳边只有方才季潇像自己说的那句求婚的话。
她坐进车里,看着面前这个打乱了自己计划的少女,晕红的眼睛带着几分怨念,嗓音轻颤:“这分明是我准备好的台词。”
季潇听着从口袋里拿出了那枚戒指,托起了魏轻语的左手,“那你可以说我的台词吗?”
造型简约的戒指折射着白灿的光,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星星。
魏轻语看着这枚由她亲自挑选的戒指,对季潇点了下头,“好啊。”
而后少女薄唇轻启,眼眉揉着万丈深情,对面前人缓声讲道:“我愿意。”
像是有无数庆祝的烟花怦然在两人心中炸开。
蝉鸣与虫叫交织,在炎热的夏日合奏出一首怦然心动。
季潇激动的手都在颤抖,小心翼翼的才给魏轻语带上了求婚的戒指。
夜色朦胧,她看着自己同魏轻语手上两枚相呼应的对戒,心中万分感慨:“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会是这样向彼此求婚的。”
“其实我是计划想给你准备一场很漂亮的惊喜,但是我现在发现我好像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魏轻语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怨念,说着就环视了一圈这单调简单的车厢,“这里好像的确有点太草率了,要不你……”
只是不等魏轻语说完,季潇就摇头,解释道:“我并不是说在这里同你戴上求婚的戒指有些失望,而是我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最好的,我已经无法再想象出更好的了。”
“就像是我们在一起,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融入生活中一样,顺理应当。”
“你早就是我生命里,无法分割的一部分了,魏轻语。”
少女的话直白又坦诚,那望向魏轻语的眼瞳更是干净又明亮。
夜幕点缀着万千颗星星,落进少女的眼中,在其中缀成万千星河。
而魏轻语在那片金橘色的星河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她总是这样,能给自己无数超乎自己意料的惊喜。
就像是“求婚”这件事情,明明是自己先想到的。
魏轻语想,如果这是梦。
那就让她溺死在这片星河吧。
许是夏日夜晚自带的温热,亦或是两人对视的视线太过灼热,魏轻语看着手指上带着的那枚白金色戒指,觉得心里像是烧起了一团火。
吻自然而然的在车厢内发生,桃子白兰地的味道同薄荷纠葛在一起,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
只是魏轻语清楚地知道她同季潇现在在车里,不能太过放肆,便在换气的时候轻推了下季潇。
她转移话题般的掰开了手边的碘伏棉签,道:“来,我看看你刚才磕到的地方。”
季潇轻喘了下,也明白这个地方的确不太合适继续,便听从着乖乖的朝魏轻语靠了靠。
却不想下一秒车子后方就传来了一阵沉重的下压感。
“这里不行吧,有车……”
“没事,这车都没开灯怎么会有人。”
“可是……唔……”
一对傍晚约会回来的小情侣搂抱着靠在了迈巴赫的车后方,交叠的影子印在车窗玻璃上,朦胧的描绘着两人现在的状态。
碘伏轻轻地擦过季潇额头微红的肌肤,微凉却不足以将她心中翻涌着的火苗压灭。
车窗外传来的他人接吻的声音仿佛就是一个火折子,精准的丢进了一直在克制的火焰堆中。
而后被掩盖在最
季潇抬起横亘在两人之间的中央扶手,反手握住了魏轻语的手腕。
那本就心猿意马的少女也失手丢掉了她的棉签,仰躺在座椅之上,微抬起的眼瞳了写着紧张与期待。
带着气声的吐息被禁锢在两人面对面的这一方狭小空间中,视线上方那人的滚烫呼吸毫无保留的全都落在了魏轻语的脸侧。
温软的唇瓣交叠在一块儿,早已经溃败的城市任凭扫荡。
薄荷汇聚成河流,乘着桃子白兰地一点点逆流向季潇的舌尖,是致命的诱惑。
盛夏酷暑,大家穿的都比较轻薄。
魏轻语白皙的肩颈线就这样袒露在季潇的眼前,并随着她吐出的每一口喘息微微起伏。
Alpha永远对自己的Oga的味道敏锐,季潇嗅得到那蛰伏在那细白颈子下的腺体血管中的味道,染了情动的薄荷带着暖香,比任何时候都要动人。
灼热的鼻息落在魏轻语的脖颈一侧,就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季潇就以绝对性的力量将她从车座上抱了起来。
忽然的悬空将失重感砸在了魏轻语的身上,她下意识地紧揽住了季潇的腰,也迎来了季潇安慰似的吻。
桃子白兰地的味道在此刻被释放了出来,顺着魏轻语的呼吸涌入她血管。
濡湿的抑制贴已经没有了它的隔绝信息素的功能,薄荷的味道突破了腺体的束缚。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这时密闭的车内响起了在车后接吻的Oga女生的声音。
魏轻语瞬间心漏跳了一拍,搂着季潇的手臂不由得紧绷。
季潇感受到魏轻语的紧张,也适时地停收敛了信息素,轻抚着她的长发。
“哪里有什么味道?可能是谁家做夜宵吧?”Alpha大条的否定着,抬头指了指季潇家的别墅,“这不上面就是一家吗?灯还亮着,一看就是还没有睡。”
Oga闻言略微定了下神,推了推还压在自己身上的Alpha,道:“真的吗?咱们还是回家吧,这里黑漆漆的,怪渗人的。”
“有什么渗人的,难不成这里还有阿飘?”
“你讨厌,唔……”
……
灯影摇曳,这两个情侣又靠在季潇的车后肆无忌惮的吻了起来。
季潇看着被自己护在身下的魏轻语,凑到她耳边轻声笑了一下:“亲爱的未婚妻,当阿飘小姐的感受如何啊?”
魏轻语被季潇这声音弄得耳朵痒痒,可是她依旧忌惮着车外的那两个人,只望着眼前的人,没敢开口。
“他们听不到的,他们连咱俩信息素的味道都没有问出来,可见这辆车子的密封有多好。”
季潇安抚着,说罢就低头吻了吻魏轻语的唇角。
魏轻语害怕自己会失控,撑着无力的甚至想要逃离,桃子白兰地却在此刻释放了出来。
这味道经历了方才的暂时收敛,如今变得酒香更深,凌冽占据了上风,将温柔压在
魏轻语被这味道包裹着,根本没有还手的力气,不过几秒便再次倒戈。
只是她依旧挣扎着几分理智,在某个换气的间隙微微推开季潇,用细弱不堪的声音叮嘱道:“季潇……小心……点……”
季潇低着头,看着怀里那眼中含着的雾气与露珠的少女,轻声应道:“嗯。”
也就是这一声回应,让魏轻语强撑着的手臂瞬间软化。
那染着红晕的指尖卸了力的垂在季潇的肩头,清凉的薄荷如同夏日的雪,在温热的车厢内散发着冷香。
夜风阵阵吹拂过路灯旁的树叶,枝叶交错,穿插在一起。
魏轻语的脚趾骤然蜷缩,少女那白皙平坦的后背上瞬间浮现出一道指甲划过的红痕。
……
月色愈浓,别墅区越发的静谧。
黑色的迈巴赫依旧停在那盏昏黄的路灯下。
桃子白兰地同薄荷充斥着这一方狭窄的空间,过滤器正缓慢无声的运作着。
那融入夜晚的味道,向人们无声的展示着这里方才所经历过的放肆。
树影摇曳,季潇不知道那对忘我的情侣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这里。
她看着枕在自己膝上的魏轻语,只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睡着的。
亦如过去三年的每一个夜晚。
这天,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午后的阳光洒在安寂的墓地上,扫去了几分阴郁。
季潇一手拎着酒,一手抱着大束玫瑰,穿行在狭窄的行道中。
她今天穿的格外清凉,米白色的防晒衫下透着一条生灰色的吊带,一截儿细腰露在阳光之下,丝毫不避讳这一园子的逝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