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一世?”正德帝捞起一沓奏折丢在江景乔身上,“看看大臣们怎么说你的,你再到处闯祸迟早气死朕,朕若不在了你半刻也逍遥不了。”
“那是,那是,臣妹已经知道错了。”江景乔蹲下去将奏折捡了起来,随便一扒拉就瞧见孟云英的,打开一看,对方言辞相当正义,说她有伤风化,还说要让她闭门一个月,写万言罪己书,这个意思是累死她大周就少个祸害了?那可真是大忠臣呐。
“朕觉得大臣们说的也有道理,你就是太闲了才会整日生事,不如给你找点事做,从明天起你就去工部吧,工部现在正兴修水利,你去吃点苦也好。”
江景乔一听去工部,这岂不是可以和大忠臣好好联络感情了吗?忙笑道:“臣妹都听皇兄的。”
正德帝见江景乔这么爽快地答应了,狐疑地上下打量起江景乔,那疑惑琢磨江景乔是不是耍花招的神情和太后如出一辙。
江景乔撇了撇嘴,瞧见她皇兄这个神情就如同见到母后一般,真是令人感叹血缘的伟大。
“皇兄,臣妹已痛定思痛,决心好好帮皇兄分忧,这次去工部我一定把差事做好。”江景乔说着伸手捞了一颗梨递到嘴边,咔嚓一口。
“朕不求你有功,但求你无过。”正德帝说着重新拿起奏折,“没事了就出去领二十杖。”
江景乔一听嘴里的梨不香了,前世她百般推辞去工部,打也就打了,也确实该打,这一世她都这么乖听话了,还打?
“皇兄。”江景乔凄楚地笑了笑,走近时瞥见请功的奏折,心思一活络,忙道:“皇兄,西征打了胜仗,皇兄打算怎么庆祝啊?”
正德帝嫌弃地看了眼江景乔,转移话题转的这么蹩脚,真是没眼看。
“按先例,大赦天下,等西征军班师回朝才开宫宴论功行赏。”
江景乔一听忙道:“皇兄,大赦天下太老旧了,再说那杀人犯都放出来再去杀人岂不是坑了无辜百姓,皇兄,这次换个吧?”
“哦?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正德帝抬头问道。
“开恩科啊,前不久的贪污案倒了一批大臣,西征也损了一些武将,不如就加一场文武科,一来呢给那些文武学子恩惠,二来呢现在朝臣要职都在老臣手里,他们大多都有支持的亲王,不如咱们开场恩科选拔一些自己人培养。”
正德帝闻言一言不发地看着江景乔。
“皇兄,怎么了?”江景乔疑惑地问道。
正德帝笑了:“朕总和母后说你大智若愚,母后总是不信,还说是你真蠢,如今能想到这一层朕心甚慰啊。如今的几个亲王里表面上毕恭毕敬,骨子里却各有各的算盘,朕与他们终究不是同母所生,十七啊,这朝局越是风平浪静越是危险,能不能坐稳一看天意二也要看人为,朕希望你从今往后收些心思,这次借工部历练就此上朝吧。”
江景乔闻言不禁有些惭愧,虽说她的确也是想培养一批忠心为国的能臣,只是她还有另一层目的,朝廷开了恩科,那宋远肯定要回京赴考的。
“喏,臣妹一定替皇兄守好这大周江山。”
正德帝笑着摊开一个崭新的折子,一边写一边道:“你这摔了一跤倒是大有长进了啊,你说的恩科,朕准了,明日朝堂之上真会着吏部着手安排,这次主考官你来做。”
“啊?我主考?这天下学子能服吗?”江景乔向来知道文人脾气傲,若是不服什么不带脏字的骂人文章就出来了。
“朕多安排几个文华殿的学士做副考就是了。”正德帝说罢停了笔,吹了吹墨迹道:“你做主考才能正大光明接触这一批进士,这一次给朕好生带几个能臣出来。”
“喏。”江景乔应的心甘情愿,对付康王,这一切才是开始。
“好了,下去领板子去吧。”正德帝挥了挥手。
江景乔瞪大眼睛,有些委屈:“皇兄,我提了这么好的建议,还打啊?”
“你和人在青楼抢花魁的事情朝野尽知,不打你不足以平息他们的怒气,你就咬咬牙忍一忍,去吧,天家有时候也得让一步。”
江景乔想起前世那顿板子,心有余悸。
“皇兄,我不是领了差事吗,这要打得半个月下不来床,岂不是耽误事?不如做做样子?”
“嗯!去吧。”正德帝挥了挥手,在江景乔放心出去后,对打扇的太监道:“去和侍卫说前五板子重打,后十五板子做做样子。”
小太监闻言放下扇子跑了出去。
江景乔趴在长椅上,悠哉地等着,当第一板子落到屁股上时,本来闭上眼枕在手臂上的小脑袋瞬间抬了起来,同时伴随着一声高亢的喊声。
“啊,哎呦!”江景乔痛呼之后,一口咬在了手臂上,两行泪瞬间流淌了下来。
五下之后,江景乔依旧有规律地闷哼着,小太监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弯下腰提醒道:“王爷,板子停了,现在做样子呢。”
“废话,做样子不喊出来,那不是露馅了?挨打这方面本王比你熟练,哎呦,哎呦。”江景乔继续哼唧着,虽然现在没有那么疼了,可五下实打实的,今天走路是走不了啦。
二十板打完之后,小太监回御书房复命。
正德帝闻言低头奋笔疾书道:“去太医院宣个太医去静王府,另外让静王趴在朕的龙辇上出宫,让抬着的人小心点。”
“喏!”小太监领命连忙去宣口谕。
江景乔一脑门汗地跪趴在龙辇上,一路抬着往外走。
此时的长寿宫里,太后瞧着修补好的凤凰图赞不绝口。
“真是心灵手巧的好姑娘。”太后笑着看向赵清芷,“你给哀家修好了凤凰图,想要什么奖赏呢?”
赵清芷闻言福身道:“能为太后尽绵薄之力是臣女的福气,臣女不需要什么赏赐。”
“有功就要赏,哀家向来都是赏罚分明的,说也奇怪,哀家瞧着你就是亲切,将来若是能给哀家做个半女就好了。”太后笑着看向赵清芷。
赵清芷闻言脸颊微红,半女有做义女之说,也有做儿媳和女媳一说,太后没有挑明,她也不好张口就去应承。
太后瞧见赵清芷脸红,倒是个养在深闺的单纯姑娘,今天她也没打算直接明说,先提个醒暗示一下罢了。
“好了,今天时间也早了,哀家让宫人送你出宫,常笑。”太后挥了挥手。
赵清芷只见常笑身后的两个小宫女捧着上好的锦缎和一个小的首饰盒子上前。
太后笑了笑:“这些赏赐是你应得的,有了这些你回了府日子还能好过点。”
赵清芷闻言提着裙摆跪了下去,太后话有所指,有了太后的看重回府自然没有敢光明正大地欺负她,她就知道上午那出瞒不过太后。
“臣女叩谢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