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看了江景乔一言,一双眸子闪了闪,这才是个开头,好戏还在后头呢。
第60章
那大学士钟霖见正德帝有意包庇静王, 便跪着向前几步道:“陛下, 静王殿下虽情有可原,但恩科之际离开贡院, 已不适合再主考恩科, 请陛下另选他人, 已彰法纪。”
正德帝闻言微微敛眉,缓缓走下台阶, 站在钟霖跟前, 声音阴冷:“那以钟卿之见, 何人能和静王身份相当啊?”
钟霖闻言道:“回陛下,依臣愚见,康王昭王都是陛下亲兄弟,代静王殿下主考,可以服众。”
康王胸有成竹, 稳稳地站在一旁, 他不只安排了钟霖, 少时会有朝臣相继举荐他, 这个主考官他是当定了。
江景乔一听眉头微扬,她就知道, 得有这么一出,在这等着她想取代她?那不能够的。
江景乔笑了笑,走到钟霖面前蹲下,笑道:“我说大学士,你既说本王情有可原, 那罚这么重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再说你此时提及我两个兄长,是想看我们兄妹争抢一个主考官吗?”
康王江景钰一听此话,目光微沉,若按事实去断,他心里十分有底,可他忘了江景乔就是个无赖,不按常理出牌,如今提及兄妹之情,他想接都等仔细忖度。
钟霖闻言一慌,抬头看了眼正德帝,慌道:“臣万万没有此心,陛下,臣都是为了朝廷啊。”
“大学士,你慌什么?就算你有此心,也见不到兄妹相争的场面啊。”江景乔说着站了起来,“我三哥和五哥向来疼本王,他们是不会让本王被天下学子笑话的,是吧,三哥五哥?”
康王和昭王同时一愣,还未开口说话,便瞧江景乔笑吟吟朝他们走来。
“三哥,你最疼十七了,这个差事是十七头一个差事,你就不要和十七抢了好不好?”江景乔面上笑吟吟的,可眸子深处却不见笑意。
昭王被问的哑然,细想他对主考官一事也不是很上心,便道:“这是自然,十七你放心,三哥绝不当这个主考官。”
康王江景钰见昭王这么快就妥协了,一双手在蟒袍下握起了拳头,这个江景乔实在是太泼皮了,他千算万算错算了江景乔的厚脸皮。
众臣也小声议论起来,他们从未见过在朝堂上有人公然耍无赖的。
“多谢三哥,等十七大婚的时候,十七一定要好好谢谢你。”江景乔拍了拍昭王的肩膀,然后歪头看向江景钰,戏谑道:“五哥就更不用说了,兄弟姐妹之间数五哥和十七关系最好,五哥,当不会和十七抢这个主考官吧?”
江景钰险些吐血,他筹划了一晚上,竟然被江景乔的无赖逼得不得不放弃,这暗地里的事拿到明面上说弄得他别无选择。
“十七说什么呢?五哥怎么会和十七抢。”江景钰说罢站了出来,压下心头的怒火,朝上方作揖:“陛下,十七并非胡闹而离开贡院,既是情有可原,那剥夺十七主考官着实有些重了。再说十七心系民众,此举也在民间可为朝廷赢得名声,因此而罚怕是不妥,臣弟以为让十七继续主考方为妥当。”
朝臣之中本来蠢蠢欲动的几个人闻言纷纷低下头去,康王都这样说了,附议钟霖的计划便泡汤了。
“是啊,陛下,再给十七一次机会吧。”昭王出列道。
江景乔闻言嘴角微微上扬,连忙跟着表态:“陛下,臣妹这次绝不再恩科结束之前离开贡院,陛下再给臣妹一次机会,臣妹定不辱命,竭心尽力为朝廷选拔人才。”
正德帝轻飘飘地看了眼江景乔,神情紧绷,似乎在隐忍着笑意。
“既然康王和昭王如此说,朕便再给你一次机会,切记,不可再胡闹了。”
江景乔闻言连忙跪了下去:“臣妹多谢陛下。”
“好了,恩科事重,你去母后宫中请安后便立刻返回贡院。”
“喏!臣妹告退。”江景乔说罢站了起来,往后退三步,转身离开。
康王的余光目送江景乔离开,嘴皮未动,显然是动了气。
江景乔出了大殿,心情甚好,想起淮阴,江景乔抿了抿嘴,大步往长寿宫中走去。
此时的太后正悠闲地逗着自己的八哥,听宫人回禀静王来了,便疑惑起来。
“她不是正在贡院监考吗?怎么到哀家这里来了?”太后微微敛眉,随后放下逗弄八哥的小羽毛,“让静王进来吧。”
“喏。”常笑快步往殿外走,瞧见江景乔,福身道:“殿下,太后宣您进去。”
江景乔笑着大步往殿内走,瞧见太后时笑眯眯行礼:“给母后请安,祝母后容颜永驻,年年十八。”
“尽会贫,你皇兄重用你让你监考,这好端端的怎么出来了?”
江景乔闻言走到太后旁边的榻前坐下:“出了点事,不过现在都解决了,母后这几日可安好?”
“小殿下吉祥,小殿下吉祥。”
江景乔话音刚落,八哥扑棱翅膀冲着江景乔叽喳起来。
江景乔闻言低头去看八哥,笑道:“你和九娘在一起倒机灵不少,只是下次把小字去掉。”
“哀家的八哥向来机灵,和九娘有什么关系?”太后说着提着鸟笼交给常笑,“抱下去喂点吃的吧。”
“喏。”常笑提着鸟笼应声走出殿外。
“说吧,到哀家这里又是求什么啊?”太后瞥了眼自己的女儿。
江景乔闻言往太后身边挨了几分,笑道:“儿臣想母后了,特地来问安了呀。”
太后眯着眼看向自己的女儿,张口道:“少来,你是从谁肚子里爬出来的,心里没点数吗?哀家还不了解你?赶紧的,有屁快放。”
江景乔听到屁字抿了抿嘴:“母后,你注意点太后的形象,这还有宫人在,这屁啊屁啊的,多难为情。”
“你说是不说?”太后扬眉。
江景乔不敢再多言,说明来意:“母后,你看儿臣和赵家三小姐的婚事?”
太后一听这话,翘起兰花指端起茶盏,吹了吹茶面,慢腾腾地喝了起来,也不说话。
江景乔急了:“母后,你看婚期定在何时啊?”
“这就急了?瞧你那沉不住气的样子,这会就不是看不上人家的时候了。”太后说罢笑了笑,从旁边捏过一个红色的折子递给江景乔,“钦天监算的日子,要么明年的六月初十,要么下个月初六,为稳妥周全些,还是选在明年妥当。”
“明年?太晚了,母后,就选下月初六吧。”江景乔急道。
太后闻言一愣,看向江景乔:“下个月太仓促了,即便现在让礼部操办起来,时间也已非常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