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乔刷的脸一红,退后一步道:“是聪明还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那得看西域之战你二哥能不能立下功劳来,你二哥若是个纸上谈兵的,你主意打得再好有什么用?”
江景乔瞥了赵清芷一眼,面上冷冰冰的,心里却异常欢喜,这赵宁朗去陆军的确比去刘军要好,去刘军是被管制,去陆军则是牵制刘婕,她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好主意呢。
“殿下真是吝啬。”赵清芷松开江景乔的手,佯作生气道:“殿下若觉得臣妾自作聪明,臣妾今后少说就是了。”
江景乔闻言清了清嗓子,碰了下赵清芷的肩膀道:“就算你主意好行了吧,只是下次能不能和本王商量一下。”
“此乃在长寿宫和太后闲谈时想到的,太后能让吴总管传信给二哥已实属不易,事急从权,就请殿下多多担待了。”赵清芷笑着给江景乔福身行礼。
江景乔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可又觉得没什么面子,便道:“行了行了,起来吧,回府再说。”江景乔说罢,便大步往前走。
赵清芷瞧着江景乔别扭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前世江景乔也不是这么别扭的性格啊,对她不知道多百依百顺呢。前世是江景乔哄她的多,这一世她多哄几次江景乔也并无不可,感觉还蛮不错的。
第87章
赵清芷笑着追上江景乔, 两个人并排走出宫门,再上轿之前,恰逢文试三鼎甲游街归来。
黄兴和赵宁博以及女探花王欣纷纷下马, 走至江景乔跟前参拜。
“学士拜见静王殿下,拜见静王妃娘娘。”
“三位快快请起。”江景乔走上前将黄觉扶了起来,“十年云窗, 金榜题名, 可喜可贺,本王这里给你们道喜了。”
黄兴闻言笑道:“学生们还要多谢殿下栽培才是。”
王欣附和道:“是啊, 殿下是主考官,是学生们的恩师, 按例学生们明日该登门拜谒恩师, 不知殿下方便否?”
江景乔闻言笑着摇了摇扇子, 看了眼一旁的赵清芷道:“明日本王要陪王妃回门,你们直接去赵府吧,谢师宴和回门宴一起,更热闹。”
“喏。”黄兴、赵宁博和王欣齐声应道。
江景乔看了眼赵宁博笑道:“此事, 还要劳烦榜眼告知国公爷提前准备, 缺银子缺食材直接来王府寻兰珂即可。”
赵宁博一听嘴角抽搐两下,这话说的真缺了银子和食材他祖父还能真向静王开口?这静王老老实实占便宜就罢了, 还得来句冠冕堂皇的话,真是够蔫坏的。
“殿下说笑了,国公府再不济也还没有到筹办不起宴席的地步。”
“那就好, 明日见吧, 本王就先回府了,御花园宴你们吃的尽兴些。”江景乔说罢摇着扇子转了身。
“学生恭送静王殿下。”
“免。”江景乔没有回头,直接上了轿子。
赵清芷见江景乔上了轿子, 便笑着看向自己的大哥福身:“大哥金榜题名,小妹这里给大哥道喜了。”
“王妃万万不可,君臣有别,此礼行不得。”赵宁博连忙阻止道。
赵清芷笑道:“大哥不必如此紧张,料想今后也没有这等机会了,今日大哥金榜题名,小妹道喜合情合理。”
赵宁博闻言这才舒缓地笑了起来,想起自家妹妹新婚便道:“王妃娘娘离家之后起居可好?”
“小妹一切都好,劳大哥转告父亲母亲,不必为我担忧。”赵清芷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香囊,“这是王府厨娘特制的冰糖,劳大哥带给母亲,母亲爱吃。”赵清芷说着重重拍了下赵宁博的手。
赵宁博一愣,抬头看向自家妹妹的眼睛,这一看心里一紧,料定香囊里有其他东西,便道:“王妃的心意,臣一定带到。”
“大哥进宫赴宴吧,静王该等急了,小妹该走了。”赵清芷说罢对着一旁的状元和探花微微颔首,可当看到黄兴的眸子时心里一惊,掩住了内心的惊诧后,缓缓转身。
“臣明日家中恭候王妃回门。”赵宁博看着妹妹离去,眼眶微红,上前一步作揖。
赵清芷闻声缓缓回头一笑,便端庄地走到轿子旁,轻提裙摆弯腰进了轿子。
江景乔一直在轿子里等着,从轿帘也看到了兄妹惜别的一幕,所以也一直没有催促,如今见人回来了,面容不佳,便心中柔软起来,道:“明日便回去了,想想明日见面该高兴才是。”
赵清芷闻言诧异地看向江景乔,发觉对方再安慰自己,瞬间笑出了声。
江景乔嫌弃地瞥了眼赵清芷,朝外面喊道:“起轿!!!”
赵清芷扶好轿子里的扶手,笑道:“多谢殿下关怀,臣妾心中不胜荣幸。”
“少说那些好听的。”江景乔摇着扇子道。
赵清芷笑了笑,想起状元郎的眼神,不由地又沉默起来。
“那臣妾就说点不好的吧?”赵清芷看着江景乔,神情有些认真。
江景乔闻言扬眉道:“你胆子挺大啊,来,来,你说,本王倒想听听你能说本王些什么不好的,但本王提前提醒你啊,惹恼了本王对你没好处的。”
赵清芷闻言夺过江景乔的扇子,转了转身子,打着扇子道:“臣妾想说的不是殿下。”
赵清芷说罢脑海浮现出状元郎黄兴的眼神,她还是第一次看见那种深不见底的眼神,看的刹那心刷的一下,那眼神深处她看到了无尽的黑暗,即便是她祖父老谋深算的人眸子都没有那么可怕,似笑非笑的,她那一瞬间有被看穿的心慌感。
“那你要说什么?”江景乔疑惑了。
赵清芷闻言道:“那位状元郎的文章,殿下能从文华殿拿到手吗?”
江景乔一听,脸沉了下来,哼了一声扭过头不做声了,前世就喜欢有才学的宋子游,这一世不知道为什么就宋子游不搭理了吧,又向她来打听状元郎,真是气死她了。
赵清芷一见江景乔的反应就知道对方误会,无奈地摇了摇头解释道:“臣妾觉得这位状元郎不简单,刚才四目相对,臣妾心里总觉得危险。”
“危险?”江景乔回头看向赵清芷,“他怎么了?”
赵清芷解释道:“臣妾一直觉得看一个人如何先看对方的眼睛,例如殿下的眼睛清澈见底,可谓心地善良且多赤子之心,可状元郎的眼睛比我祖父祖母的眸子还要令我胆颤。”
“眸子能看出什么来?”江景乔不以为意,“不都是两个眼珠子吗?有什么?你不要一惊一乍,这个黄兴可是本王看重的栋梁之才,将来本王指着他出谋划策呢。”
赵清芷见江景乔如此反应,料再说下去也不会改变对方的想法,便止了话头。
赵清芷顺手拉开轿子的窗帘,向外看着街道上的小摊子,走着走着瞧见她祖母还有孙氏带着赵紫莜从绸缎铺出来,抿了抿嘴将帘子放了下来。
“怎么了?”江景乔瞧见赵清芷撇嘴便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