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乔下意识往前走了几步,见赵清芷无事又停了下来,赵清芷若是不躲,香囊砸不到她,这一躲反而自己撞上去了,江景乔乐了,脑袋再好使有什么,这一刻瞧着还不是傻乎乎的,有点儿蠢。
“臣妾今日大张旗鼓坐着舆轿去见云儿姑娘。”赵清芷瞪向江景乔。
江景乔不以为意,昨晚什么都解释清楚了,赵清芷并没有去见云儿姑娘的必要,赵清芷此刻说这话无非是想气她,可她就是不生气,万不能让赵清芷这女人太过得意了。江景乔扯出一丝温和的笑容,在赵清芷的怒视之下,悠哉地转身出了寝殿。
兰珂跟着江景乔身后道:“殿下,王妃要去见云儿姑娘,您怎么不劝着点啊。”
“放心好了,她不会去见的。”江景乔勾了勾嘴角,摇开扇子徐徐地走在长廊上。
寝殿内,穿好衣裙的赵清芷坐在镜子前,任由梦青为她梳发。
“王妃。”梦青说着向四周看了眼,见外面的侍女离她们较远,便低声道:“您真要去见那云儿姑娘啊?”
“不去。”赵清芷说着忽然发现左侧脖颈处有东西,抬手抹了抹,去不掉,意识到是什么之后赵清芷红着脸看着镜子里的脖颈,江景乔为什么老喜欢啃她脖子?
梦青闻言可惜道:“奴婢还以为您真要抖抖静王妃的威仪呢,好让那云儿姑娘和其他有歪心思的人知难而退。”
赵清芷闻言微愣,无奈笑道:“你啊,这几天街市上的话本看多了吧,那云儿姑娘不过是教坊的红牌,我若真去了,岂不是太过看重她了。”
“话是这样说,可毕竟王爷看重她啊,都为了她把您给丢下了。”梦青小声嘟囔道。
“你呀,自从进了王府,整天见你气这气那的,我看再过不久你啊便和那些个爱生气的嬷嬷一样了。”赵清芷笑了笑,拍了拍梦青的手道:“放心,殿下对那云儿姑娘没那个意思,我一百个肯定,此事无需多虑。”
“奴婢气这气那,还不是这静王府慢待了您。”梦青说着想起一事,“夏莹阁蚊虫特别多,奴婢怕您被咬便去寻那个刘妈妈要蚊碳,结果被她以各种理由拒了,您说气不气人,府里的下人一个个势利眼,听说王爷为那云儿姑娘将您丢下这会又变脸了。”
“几个管事的妈妈都和刘妈妈一样?”赵清芷转过身去,侧着脸戴上耳环。
梦青想了想道:“谭妈妈倒是客气的很,韩妈妈和徐妈妈在咱们刚进府时也势力过,后来因为王爷对您的态度好了些就对奴婢客气起来,昨儿个也没有和刘妈妈一样给奴婢使脸色。”
赵清芷闻言偏头戴上耳朵,整理好妆容请提裙边站了起来:“走。”
“啊?王妃做什么去啊?”
赵清芷脚步不停,悠悠回道:“杀鸡儆猴。”
梦青愣了片刻,意识到自家王妃要收拾那刘妈妈,顿时兴奋地追了上去。
赵清芷到了前殿,命梦青寻来星伍言语几句,便命人去传几位管事妈妈。
韩妈妈和谭妈妈率先赶来,其余几位妈妈也陆陆续续而至,唯独刘妈妈在她刚刚用完早膳之际姗姗来迟。
“老奴来迟,望王妃恕罪。”刘妈妈嘴上说着求饶的话,可声音神情半点惶恐也没有。
赵清芷命人撤了早膳,帕子轻轻擦拭嘴角,笑道:“您是府里的老人了,又曾是太后身边的掌灯宫女,来迟了也不妨事。”
刘妈妈闻言眼里透着几分傲气,以为赵清芷真不敢把她如何。
“听闻妈妈掌管库房,不知道库房里的文碳可曾短缺啊?”赵清芷端着茶悠悠地问道。
刘妈妈一听瞪了梦青一眼,原是这小妮子私下告她状了。
“回王妃,可不是,近来宫中置办的少了,分到各亲王和公主府的便更加少了,昨夜除去殿下寝宫的,库房里已然没有了。”
赵清芷闻言放下茶盏道:“是吗?既然蚊碳不足为何不提前置办?妈妈失职是否是因为年纪大了?若是这样不妨将钥匙交出来,另寻年轻有能力者胜任。”
刘妈妈闻言大惊,捂住腰下挂着的金钥匙,急道:“王妃,王爷可没有让您掌府,若被王爷知道您过问府中之事,肯定雷霆大怒。自古嫁进王府的男女都安分守己,您若逾矩遭殃的可是您啊。”
“小九,掌嘴!”赵清芷说着从梦青手里接过一本书,悠闲地翻开阅览着。
刘妈妈闻言大惊,后退两步,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星九咣咣扇了两巴掌。
“这府里愈发没有规矩了,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奴才教我安分守己了?”赵清芷从书中抬起眸子,冷冷地扫过殿上所有的妈妈,直看得众人低下头去。
刘妈妈也意识到自己一时情急说错了话,她虽很多东西都没有按例份给足赵清芷,可那都是暗地里,即便赵清芷问她也能圆过去,可如今她是当众说错了话,被赵清芷捉住了把柄,她平时说话也懂得分寸,今儿个这是怎么了?这赵清芷也是,平时日要物件她说短缺没有也从不过问,今天竟然为了点纹碳兴师动众的,那昨晚她都歇了如何肯爬起来给她去取蚊碳?
“老奴一时情急说错话,望王妃宽恕!”刘妈妈不得不跪了下去,背地里欺负欺负赵清芷短她点东西尚可,这明面上对方到底是静王妃,她也不敢放肆,闹到静王那里,即便静王不喜赵清芷,也万不会向着她一个奴才。
“我再问你一遍,库房当真没有蚊碳了?”赵清芷前世和这刘妈妈接触过,库房的确打理的井井有条,夏季消耗多的东西,例如冰啊蚊碳啊酸梅汤和西瓜向来都不会短缺,是而她不信。
“千真万确啊王妃,若是真有,老奴昨晚怎么会不取给梦青姑娘呢,老奴可不敢存心让王妃您喂蚊子啊。”刘妈妈磕头道。
这时,一粉衣侍女急匆匆走了进来,福身道:“王妃,赵府五小姐来了,说是有急事要见您。”
“赵紫茵来了?”赵清芷沉吟片刻,“来了也好,给她敲敲警钟,把她带到这里来。”
“喏。”侍女领命转身离开。
少时,赵紫茵便出现在前殿,瞧见有人跪在地上微微一愣,顾不得猜测一脸急切地走至殿中:“小妹给三姐问安了。”
赵清芷站了起来,轻轻将人扶起:“快起来,看你神色慌乱,可是出了什么事?”
“大伯娘知晓大堂姐的事在府里大闹,祖母说话都不管用了,命我来搬三姐。”
赵清芷闻言拉着赵紫茵坐下,三分为难道:“大伯母连祖母的话都不听了,我去又有何用?”
“可三姐是静王妃啊,大伯娘怎么也不敢冒犯皇家啊。”
赵清芷笑了笑,见星伍带着两个侍女走了进来,便对赵紫茵道:“此事稍后再谈,待我处理下府中之事。”
赵紫茵闻言一愣,目光转向跪在地上的人。
“王妃,请看。”星伍说着便将木盘上放的蚊碳呈给赵清芷,“奴婢启了库房的门,府里还有整二十块蚊碳,上面还贴着宫中御司房的封条,上面记录是六天前领取的,请王妃过目。”
刘妈妈闻言惊愕地抬头:“钥匙在我这里,你怎么能启开库房的门?”
星伍礼貌的笑道:“我虽然不会开锁,但是我会卸门。”
刘妈妈一听瞪大眼睛,忙向前爬了几步道:“王妃,定是她蓄意陷害老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