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两边已然有衙役开道,那蠡郡的郡守亲自扶着马车的缰绳。好好的一个郡守, 做出这样谄媚的事,也不怕士林讥讽。
“殿下~”赵清芷坐在床边,思来想去心里难安,看着江景乔的背影,娇滴滴地唤了一声。
江景乔莫名打了个寒颤, 转头看向赵清芷道:“你这.......做什么这个腔调?”
“殿下难道不喜欢这个腔调吗?”赵清芷低垂着眸子,语气已然有了三分哀怨。
江景乔一愣,觉得好笑, 抱着胳膊道:“怎见得本王喜欢这种腔调?”
“那云六姑娘一路上不都是这样说话吗?”赵清芷抬起头看着江景乔, “云六姑娘说什么,殿下都应着,这难道不是喜欢吗?”
江景乔无奈笑道:“你这哪儿跟哪儿啊?她说的对, 本王才同意,和她说话腔调没有关系。”
“才没有呢。”赵清芷右手捏着袖口, “难道吃不吃猪蹄也有对错?云六姑娘想吃猪蹄殿下便应了,何曾问过臣妾想不想吃?”
江景乔眨了眨眼,赵清芷这话有些不讲理呀,可赵清芷又不是不讲理的人。江景乔仔细一品, 心头陡然一颤,这赵清芷不会是吃醋了吧?江景乔这样一想,心头五味陈杂,赵清芷吃醋依旧能给她新鲜感。
“咳咳, 一顿猪蹄而已,本王又不是个吝啬的主子,再说你后来想吃当地的红菇,本王不也一样依从了吗?”江景乔说着眼珠子一转,故意道:“本王可是不偏不倚,公平的很啊。”
赵清芷一听,惊地抬头看向江景乔。
江景乔一见赵清芷的那小模样,明显是气着了,心里顿时复杂起来,她这一会想乐一会又想哭,人一瞬间的反应都是真实的,赵清芷真实地在乎着她,前世今生,仿佛过了很久才得来她想要的。
“在殿下心里,臣妾和云六姑娘是一样的吗?”赵清芷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江景乔心里一紧,忙道:“她是左膀右臂,你是.......你是枕边的,都一样重要,若非要说哪里不一样,自然是你亲一点。”
“臣妾只是枕边的吗?”赵清芷听江景乔跟她解释,心已不似刚才那么难受,可在江景乔心里,她才比云六亲一点,那说明云六在江景乔的分量也很重。
“枕边的还不够?”江景乔看着赵清芷迷茫地问道:“你还想是啥?”
赵清芷闻言红着脸站了起来,走到江景乔身边,指了指江景乔的心口位置道:“还想是殿下心里的。”
江景乔闻言乐了,顺势搂着赵清芷的腰道:“本王的心里可是不好进的,皇家无情,爱妃没听说过吗?”
“皇家无情,可殿下有情。”赵清芷看着江景乔的眸子,盈盈闪闪。
江景乔闻言,微微一叹,前世若是如此,该多好。
“女郎~”赵清芷见江景乔走神,不满地唤了一身。
这一声女郎叫的,差点让江景乔酥了骨头。
“不准学云六的腔调!”江景乔一本正经道。
“为什么?云六姑娘这样唤得臣妾怎么唤不得了?”赵清芷眸子闪亮起来,一心等着江景乔表态不喜欢太媚的人。
江景乔打量了几眼赵清芷,摇了摇头道:“有句俗语叫画虎不成反类犬,还有一说叫东施效颦。”
赵清芷的笑容僵在脸上,这话什么意思?说她比不得云六姑娘?赵清芷顿时委屈上了。
“额...”江景乔见赵清芷神色变了,忙道:“你误解本王的意思了,本王是说啊,云六她天上就是妖媚的人儿,她的妖媚是外在的,而你........”
正当江景乔要解释时,门被敲响了,云六的声音随之响了起来。
“碰碰碰!!殿下!”
“进来!”江景乔安抚地拍了拍赵清芷的手。
话音落,门吱呀一声,云六将脑袋探了进来:“给王爷和王妃问安了。”
“什么事?”江景乔开口问道。
“有点急事,殿下可否移步出来?”
赵清芷闻言心里一紧,忙看向江景乔。
江景乔能感受到赵清芷灼热的目光,有心让云六进来说,可又担心涉及玄甲军的事,犹豫片刻勉强笑道:“本王去去就回。”
赵清芷闻言没有挽留,只是心被扯得疼了,江景乔和云六之间谈事要避开她,说明在江景乔心里她没有云六值得信任。
行过周公之礼那般亲近了还是要避开她吗?
江景乔的心里也不太好受,她能感受到临出门时赵清芷受伤的目光,可她不能再感情用事了。
“说吧,什么事?”江景乔略微有些烦躁了。
云六闻言取出一个白帛和一封信递给江景乔道:“高侍卫传来的,粮草的下落有了。”
江景乔忙扯了白帛过来,上面有简略的路线,像是藏在山里。江景乔来了精神,忙打开信,见是阿狄阿辛说的,不由地半信半疑起来。
“殿下,属下决定今晚夜探虚实。”云六道。
江景乔闻言道:“本王和你一起去。”
“万一有诈,属下恐无法护殿下安全。”
“本王的身手哪里用得着人保护?此事便这样定了,三更一过,准时动身。”江景乔说着将白帛和信还给云六。
“那星伍她.......”
江景乔问道:“她留下。”
云六闻言笑道:“看来殿下心里十分紧张王妃娘娘~”
江景乔瞥了眼云六道:“你既知道,今后言行举止注意点,本王不拘小节倒是容得了你,王妃她可未必看得过眼,你小心些,她聪明着,让你吃个哑巴亏也不是难事,到时候可别说本王没提醒你。”
云六闻言笑得花枝招展道:“属下晓得呢,吃饭的时候属下就察觉到王妃娘娘醋了,哎,属下天生丽质招惹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