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门提督闻言不敢怠慢,让手下的人上前绕过侧妃硬将张承往外拉。
“姐!”张承声音凄惨。
侧妃恼羞成怒,带着七分气急败坏看向江景乔道:“怎么, 静王殿下不解释清楚, 就这样草菅人命吗?”
“非是本王不解释, 实在是脑子不糊涂的人都心里清楚, 您硬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本王何必多费唇舌?”江景乔看向侧妃,嘴角微微上扬,上前一步, 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当然,您若觉得玉佩和死者指甲缝上的肉皮还有百姓的证词力度不够,本王可以让人把柳震他们押过来,凡举报张承之过的可以免死,您说, 张承平日里犯下的罪会不会都被抖出来?”
江景乔说罢后退一步,笑吟吟地看着侧妃,像张承这样作恶多端的人,找罪名容易的很。
江景乔的表情激怒了侧妃,一双眸子死死地瞪着江景乔,她知道对方就是想让张承死,可她偏偏无计可施,若所有罪证都抖出来不知道是不是要祸及张家满门。
宁王瞥了侧妃一眼,收了带血的帕子,站了起来,看着侧妃道:“张承有罪当死,你退下,不得对静王无礼。”
侧妃不甘心地收回目光,再看张承时,对方已然被拖出了大殿。
“母妃。”江景晟见侧妃身子晃悠,连忙上前扶住。
宁王走下台阶,看着江景乔,语气带着疲倦,道:“景乔,王叔累了,这宴席就到这儿吧。”
这是下逐客令了,江景乔笑道:“好啊王叔,您早点休息。”
“恩。”宁王说着看着儿子江景晟道:“景晟替我送送景乔。”
江景乔闻言忙道:“王叔,我不急,我还没吃饱呢,想再吃一会,再说王大人他们去抓人了,我也想借王叔一席之地等他回来复命呢。王叔疲倦了自去休息,有堂哥和诸位大人陪我即可。”
宁王敛眉,江景乔死皮赖脸留下难道后面还有事儿??宁王心里开始打鼓,他现在已然不敢小看江景乔了。
“景乔既然没吃饱,那王叔就再陪你片刻。”宁王觉得还有事,又坐了回去,他若走了,这场面怕是没有能镇住江景乔了,“景晟,阿敏,扶你们母妃回寝殿休息去吧。”
“喏。”王敏隐晦地和赵清芷点头道别,随后便扶着那侧妃往外走。
江景乔走到阿真面前,弯腰伸手将那阿真和老叟老妇扶了起来。
“打死你丈夫的凶手今晚就伏法,你们的冤伸了,回去吧。”
“多谢静王殿下。”三人泣声道。
江景乔笑道:“你们该谢宁王叔才是,是他替你们伸的冤。”
三人闻言看向宁王跪下道谢:“多谢宁王爷。”
“是本王没有管好下面的人,让你们受罪了。”宁王说着看向一旁的侍女,“带他们出府去吧。”
江景乔目送三人离开,这才坐到赵清芷身侧。
正当殿上重新恢复歌舞时,只见那个小侍卫又冲了进来。
宁王见状捂着心口,手微微发抖,看起来真让他猜对了,江景乔今晚上给他准备了不少‘菜’啊。
“王爷,不好了,外面的百姓越来越多,东、西、南三方向都挤满了人,怕是溜舜其中一个村的百姓都来了。”
宁王闻言嗖的一下站起来时,起的太猛打翻了酒盅。
“整个村差不多都来了?他们因为什么?家里都死了人???”宁王怒道。
“他们说张大人和县令勾结,侵占了他们的土地,来请王爷做主把地还给他们。”
宁王一听身子晃了一下,这刚失了一个管家四个官,这又牵扯出一个官员来。
“溜舜县令,你这个父母官怎么当的?”宁王斥问道。
溜舜县令早已汗流浃背,今晚的阵仗让在座的每个人都心头发虚,毕竟连侧妃的弟弟都要被斩了,他们这些靠仕途当上的官就更没保障了。
溜舜的县令慌忙跪下道:“王爷,这些百姓都是自愿卖地的,下官不知道他们为何突然告到您这里啊,别是因为知道张大人要被斩了,觉得闹一闹官府就把拿钱收购的地退给他们吧?”
宁王听了这样的说辞很恼火,他清楚不能派人去把闹事的百姓叫进来问话,一问准出事,正当他想计策时,听见了江景乔的声音。
“有这样的刁民?这不是愚弄官府吗?青岩,出去叫几个闹事的代表进来,本王要亲自问问他们,谁给他们的胆子??”江景乔怒道。
宁王一听气更不顺了,呼出的气息都是紊乱的。
若他现在反了,还来得及救下被押去法场的四个官员,甚至可以刀刃江景乔,以解心头只恨,可理智死死地压制着他的愤怒,眼下朝廷的军队还没有完全被派出去,他此时反了,兵力上根本不占优势,唯有等和西域之战彻底打响,朝廷派出军队,到那个时候寻个由头再反,朝廷必定内外自顾不暇,彼时方能成功,而现在…
宁王的额头青筋暴起,成大事者当能屈能伸,等他杀上帝都之日,就是江景乔命丧黄泉之时。
高青岩很快带着溜舜的百姓进来,三个人进来便磕头。
“王爷,地是我们老百姓的命根子啊,求您为我们做主啊!!”
溜舜县令孟冶转头看了三人一眼,在瞧见其中一人时,顿时大惊,他衙门的书吏为什么也来了???
江景乔闻言开腔道:“那跪着的,是你们的父母官,他说你们自愿卖地,得了官府的银子,如今见张承出事,就想闹一闹把地要回去,来个空手套白狼。”
溜舜的县令孟冶险些昏厥过去,这空口套白狼几个字他可没说,这静王还挺会添油加醋的。
三人中最年老的人闻言道:“我们自愿卖地?我们整个村的地都被衙门的人强行夺了去,有些人家的地契被抢了去,我们还有一些的把地契藏了起来,衙门的人这几天到处抓人啊,殿下现在去溜舜的地牢听听,全都是逼问余下地契的事儿啊。”
中年男子附和道:“是啊,王爷,天地良心啊,这孟县太爷和那姓张的作恶多端啊,哦,这是溜舜的书吏,这孟县太爷抢我们地的事儿他这都有记录,请王爷过目啊。”
书吏闻言将手里的簿子举过头顶道:“宁王爷,静王殿下,请过目。”
“这么厚?给本王递一本,其余送与宁王叔瞧。”江景乔缓缓道。
高青岩闻言走上前将最上面的一本取过来,交给江景乔。
江景乔打开和赵清芷一起看了两页,一个村一百多户人家的地,要么抓人威胁交地契要么直接上门恐吓,江景乔越看越气,直接卷起簿子朝孟冶身上扔去。
“好啊,官府就做这样的营生是吧?那和强盗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