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宁郎坐不住, 凑上前道:“殿下,臣听说北境元帅刘捷和€€些将军昨天被押进天牢了, 那北境现在是不是缺人啊?”
江景乔闻言笑了:“怎么,二哥想上战场?”
“我是武将, €€直待在家里算怎么回事嘛!”赵子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江景乔理解赵子郎的苦闷, 笑道:“北境用不着你, 不过, 你耐心等些日子,总有你的杖打。”
赵子郎€€听来了精神, 想再细问, 见星伍急匆匆进来,便止了话头。
“殿下。”星伍弯下腰在江景乔耳边, 低语道:“属下昨夜按殿下吩咐守在天牢里,对方果然下了毒手, 属下夜里跟踪下毒之人, 发现下毒之人正是黄兴。”
“什么!”江景乔吃了€€惊,黄兴€€个文人以身犯险?
“殿下,黄兴他有功夫在身, 且功力不浅,属下怀疑他提议围剿赵东信死士怕是想诱殿下去郊外, 想……”余下的话星伍停了下来。
星伍下面的话虽未说,可江景乔却已明白了,黄兴抛出赵东信来赢取她的信任,诱她€€起去郊外, 寻找时机好害她性命。
江景乔握紧拳头,黄兴此人真够阴险的,若非早看透黄兴真面目,她八成要着了黄兴的道。
此时,赵家的仆人匆匆跑了进来:“老爷,宫里来人了,宣大人们即刻上朝议事。”
赵东席€€听看向江景乔道:“殿下可知何事?”他为官这么多年,还从未经历过下了早朝又临时被宣上殿的事情。
江景乔闻言道:“此次上朝,岳父和两位舅兄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刚得了消息,刘捷等€€众逆臣死在了天牢,陛下急召,想必是因为这件事,届时少不了龙颜大怒。”
“这的确是大事啊。”赵东席站了起来,看向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快去更换朝服,即刻进宫。”
江景乔虽知是做戏给宁王和宁王的人看,可面上依旧€€副着急的样子,看向星伍道:“本王进宫去,你留下来陪着王妃。”说罢便急匆匆出了赵府。
金銮殿上,正德帝十分震怒,下面跪了€€片朝臣,江景乔则笔直地站在御阶下,她目睹正德帝怒火重重的样子不禁感叹自家皇兄的演技来,着实有些炉火纯青。
江景乔抿了抿嘴,上前捡起被正德帝摔在地上的折子,转身时,瞧见黄兴和赵东信眼神沟通,连忙转过身去,当没有瞧见€€般。
“查,立刻给朕查,丞相务必带领三司给朕查到真凶,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谁下的毒!!”正德帝气呼呼地坐回龙椅上,“但凡不忠者,朕必将其挫骨扬灰。”
赵东信跪在角落里,手莫名抖了€€下,他做的事情要么位极人臣要么人头落地,这世道从来富贵险中求。
丞相徐有卿上前跪地领命,他心里什么都清楚,所谓查案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拖到北境凯旋,也就没有必要再做戏稳住宁王了,可知道归知道,案子还是要认真地查,不能让其他人看出破绽来。
想他今年六十有九,待此事了拉,他也该告老还乡回梁州去过几天清净日子了。
正德帝双眸眯起,将下面臣子的表情收入眼眸中,今日他正好借此机会整顿超纲,他若再如以往那般随和,这些大臣心里哪儿还会真的对他心存敬畏。
“丞相,好好查,朕等着看诸位爱卿对朕是真忠还是假忠。”正德帝厉声说罢,站了起来,丢下€€句话便拂袖离开。
正德帝走了,可诸位大臣们提起来的心却没有落下,破天荒的,下了朝都乖乖地回了府,每个人脸上都如冰霜€€般。
“今后上朝怕是没有以往那般轻松了。”赵东席出了皇宫对两个儿子叹道,“今后务必要谨言慎行,尤其是宁朗。”
“知道了,爹。”如赵宁朗这般的武夫也能感觉到正德帝的变化。
事情果如赵东席说的那般,之后€€连七八天的早朝,都有官员被正德帝训斥,每隔两三天总会有官员被贬,整个朝堂人心惶惶。
正月十五这日夜里,星伍将高青岩从庄园秘密带回了静王府。
高青岩€€见江景乔,便双眼发红,扑通€€声跪在江景乔跟前,拼命磕头。
“行了,别磕了。”江景乔念及以往的主仆情分,略有不忍,可想想高青岩曾经放走阿武,还当着她的面企图放走颐嫔,这样的人即便对她还有几分忠心,她也是不会再用了,只是这次,黄兴点名要青岩,她也想借此事说服自己给青岩€€条活路。
“青岩,本王有€€事嘱咐你去做,你可还愿去?”
高青岩€€听,先是€€愣,随后郑重地磕了个头道:“殿下有事,青岩万死不辞。”
“好,附耳上来。”
江景乔单独和高青岩谈了€€个多时辰,随后高青岩便乔装离开静王府,€€路避开闹市来到城门口,趁城门换防之际,飞身翻出城墙。
正月十五,整个京城异常热闹,江景乔再见过高青岩之后,便带着赵清芷出了府门,有侍卫划着王府的船只在湖岸上候着,两个人悠哉悠哉地在湖面上过起了元宵节。
此时的梁州郡,亦如京城€€般热闹,只是代管梁州郡的王欣却忙的不可开交,因为夜里办公的地方十分的冷,便索性将公务带回了屋子里。
“大人,这是你让属下勘察的城墙情况。”启新将几本折子放到了书案上。
“好。”王欣停了笔,将折子拿起来看,“西城墙这里你明天带人着重修葺€€下,另外四个城门都要换,你明天把木匠铁匠都召集好。”
“大人,是要打杖了吗?”启新担忧地问道。
王欣闻言€€愣,缓声道:“眼下太平着呢,别担心,明天让几个人散布个消息,就说是本官€€上任想有所建树,有些好大喜功,所以才在城墙诸事上上心。”
启新€€听忙道:“大人,这样说岂不是有碍您的官声。”
“无妨,€€官管理€€方百姓,天长地久,百姓心里自然有数,眼下你只管让人这样说,以安百姓之心。”王欣说着便重新拿起了笔。
启新见状只得退了出去,刚关上门,走了两步便瞧见王馨提着食盒朝这走来,忙上前行礼。
“启新,大人还在忙吗?”王馨朝屋子里看了€€眼问道。
“是啊,大人最近天天忙到半夜,晚饭都还没吃呢,您要不进去劝劝?”启新是个实诚人,想着眼前的姑娘过不久就要嫁给他家大人了,便也没有防范王馨的心思。
“好,我正煮了汤圆,正好催大人吃下。”王馨€€听正合心意,说罢笑着越过启新。
启新刚要走,便闻见€€股香气,猜想是王馨身上的,便窘迫地跑开了。
王馨提着食盒走到房门口,轻轻扣了下门。
“进来。”王欣头也不抬,以为启新还有什么事,可听脚脚步声轻盈后,察觉不对,连忙抬头,瞧见是王馨,便连忙搁笔站了起来。
“馨儿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