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国公眯着眼睛打量正德帝,只见对方略带慌乱地踱着步:“王欣误朕,王欣误朕,朕方来片刻,她怎地就守不住了?”
“陛下,王欣毕竟是文臣,没带过兵,眼下陛下安危要紧。”礼部侍郎上前,“让郑参军带兵护送陛下回京,我等臣子留下与逆臣拖延时间!!”
正德帝闻言内心微微一惊,上下看了礼部侍郎一眼道:“卿主张朕逃往庆国避难,如今怎么有孤胆斡旋叛军呢?”
礼部侍郎闻言跪下道:“臣当日主张陛下前往庆国,实是因为兵力悬殊,如今陛下身临危地,臣自当尽臣子本分。”
话音刚落,只听得外面脚步声临近,少时便见宁王以及一众叛军出现。
“正德小儿,想不到吧?”宁王站在正堂口看着一堂慌乱之众,内心颇觉畅快,再见前面有近两千皇城军持刀阻拦,便更觉得正德此刻在做无畏的挣扎。
“里面的人都听着,只要归顺本王,本王不仅饶他一命,将来本王登基,依旧可以在朝为官,包括你们!”宁王看向皇城军,“只要放下刀,归顺本王,你们依旧是皇城军,依旧可以吃皇粮!!”
正德帝冷哼一声:“宁王,你以为朕的百官是那么好收买的吗?他们可都是忠臣良将!!”
“是吗?”宁王冷冷一笑,挥了挥手,身后的士兵全都拉起了弓箭,“本王数十个数,归降者出来跪在本王面前,呼为陛下,不归降者乱箭射杀一个不留!”
此言一出,不少人互看一眼,想出去的心已经很明了啦。
“宁王,休得猖狂!!!”郑参军挺身挡在正德帝身前,“我等是大周之臣,而你是大周的逆臣贼子,休想让我等投降!”
“本王佩服你的忠心,但你如此不代表他们也如此。”宁王说罢看向徐国公,“徐国公,你与本王有八拜之交,你可愿降?只要愿意归顺,本王加封你为忠义王!!”
“国丈,你当不会背叛朕,对吧?”正德帝目视徐国公。
一堂的文武百官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徐国公身上,投降的事只要有人开头,便好办了。
徐国公的目光在正德帝和宁王身上瞄来瞄去,王欣手里有三千皇城军,怎地这么快就全军覆没?眼前太过顺利了。
宁王见正德帝一脸天真,目光瞥见徐宁儿,一计上心头,不妨让正德帝死的再明白些。
“好侄女,虽然你被封为皇贵妃,可今日只要你投降,本王便封你为义女,将来你便是我大周的节义公主,到时候你看了上谁,本王都亲自为你主婚!!”
徐国公闻言一惊,看向自家女儿,凡事自家女儿都不可能动心,唯有婚事。
“宁王,朕与爱妃同心同德,她是不会背叛朕的。”正德帝说着看向徐宁儿,“是吧,爱妃?”
“王爷。”宁王军一将领匆匆而进,“四处城门已全部掌控,梁州守城军落荒而逃。”
宁王一听来了精神,一脸得意道:“好,皇城军听着,正德大势已去,现在放下兵器,本王一个不杀,这是本王给你们最后的机会!!”
皇城军为首的一队校尉郭真将兵器丢到了地上:“愿降!”
其余皇城军见状,纷纷丢掉了手里的兵器。
众人一见没有任何出路了,求生欲一下子爆发出来。
“王爷,臣愿投降!!”太府寺的大司农率先冲了出来。
有人一起头,那些本就想投降保命的官员纷纷地往外挤,瘫在地上的王馨见状也爬了起来往外跑,她还不想死,她哥哥万一活着,那孩子一定也能活着。
此时南城门处,宁王谋士看着进来的士兵纷纷朝郡守衙门方向跑去,转身抬头看了眼已经被自己人占领的南城门,缓步上了石阶。
走着走着,忽然眼前闪过一个黑影,耳边感觉到一阵风过,紧接着,发现刚占领南城墙的士兵们全都倒了下去。谋士大惊,转身就往下跑,刚下城墙,便见东西方向跑出一群难民和正德军。
“哐!!”随之一声巨响,谋士回头看去,只见已经被撞开的城门被重新按了新的,上了巨栓,城门被关死了城外的宁王军被挡在了外面。
谋士知道上当了,抬眸看去,只见那些难民和正德军一样手持大周军队专配的赤霄刀,动作迅速敏捷。
“完了。”谋士刚说罢,只听的噗的一声,一枚暗器射中了他的心口,整个人直直地朝后倒去。
孟云英和王欣各带一支队伍冲了出来,见玄甲军得手后,孟云英带人直奔城墙,王欣则带人拦截了正前往郡守府方向的宁王军!
彼时郡守府正堂内除了正德帝、徐国公和徐宁儿外,只有五个人,一品大学士顾念,正三品礼部侍郎鲁东为,从三品参军郑世年,正四品宣慰使司同知刘琛,正六品督察院都事孔有书。
“有书,出来!!”徐国公的侄女婿孔有榛在外朝自家妹妹招手。
“二哥,食君之禄担君之忧,陛下有难,为人臣子怎可独自求生?”孔有书笔直地站着,“况君子有节,应知廉耻。子不尽孝,天有报应,臣不尽忠,遗臭万年!!”
正德帝闻言好生打量了眼堂上不肯投降的五个臣子,这些都是之前劝他暂避庆国的,这其中也不乏忠臣之辈,由此可见臣子可以政见不同,但不能不忠!
“有书,休得糊涂,纵然保住名节,可性命不保又有何用??你看看眼前的刀枪剑戟,是真的会流血会死的,你自小怕疼,如何受得?”孔有榛一脸急切。
孔有书瞧着刀剑何尝不怕,可人不能贪生怕死到泯灭良知更不能丢失气节,孔有书别过眼去道:“兄妹志向不同,二哥不必再劝,爹娘面前,就说小妹忠孝难两全,望他们今后平安顺遂。”
“啪啪啪。”宁王拍着起掌来,“有骨气,本王会给你留个全尸,徐国公,好侄女,你们呢?是要陪正德小儿一起去死,还是归降于我啊?”
徐宁儿看向自己的父亲,眼下胜负已分,似乎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可为何他父亲面露犹豫。
“王爷!!”这时,从后宅门口冲出浑身沾满鲜血的宁王将领康利,身后跟着一大批身穿宁王军服饰的士兵。
“王爷,五万人马已全部进城,这梁州守城余孽已全部诛杀。”康利说罢垂下眸去。
“好,军师人呢?”宁王扫了一眼,不见人,便问道。
康利闻言道:“军师在搏斗中不幸丧命了。”
“什么?这倒可惜了,派几个人厚葬军师吧。”宁王敛眉,那个为自己筹谋划策的人竟然没有命等他授予丞相之职,宁王微微一叹缓缓转身,只见徐国公牵着女儿徐宁儿走了出来。
徐国公单膝跪地道:“王爷,臣愿降,但正德帝毕竟曾是臣的女婿,望王爷能饶他一命。”
“朕的生死就不劳徐国公费心了。”正德帝看着徐宁儿的背影,心已经冷到极致,眼下他想看清的都看清了,徐宁儿当真薄情,百官嘴里的忠心也大都是假忠。
“看到没,咱们的正德帝还是有骨气的。”宁王夺过身后士兵的弓箭,往前走了两步,“正德小儿,今日便是为我爱子报仇之日,拿命来。”说罢朝着正德帝拉满了弓,箭瞬间而出,朝着正德帝的心口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记住这个孔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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