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偏执反派boss 第40章

  她的控制欲越来越强,发展到时清薏在外面吃饭都会小小的不开心,遏制不住的,希望侵占她的全部——

  鲫鱼汤的香味飘散开来,姜知意拿着干净的筷子给时清薏挑鱼刺,时清薏就在旁边笨手笨脚的剥虾,刚剥了没两个姜知意就抬头了。

  “会脏手的,你别动,吃鱼好不好?”

  她把挑好的的鱼肉往这边推,时清薏也不管脏不脏手,拿起虾仁喂到她嘴边,姜知意不肯开口就学她装可怜:“怎么,你现在也开始嫌弃我了吗?”

  姜知意:“……”

  耳朵尖都跟煮熟的虾一样红透了,时清薏从来不示弱撒娇的,偶尔来这么一下简直毫无抵抗力让人瞬间丢盔弃甲。

  这么腻腻歪歪的吃完晚饭已经快十一点了,时清薏晚上喝了一大碗鲫鱼汤,趴在沙发上看电视到一半把遥控器一扔。

  “这个不好看,我们明天去电影院吧。”

  姜知意对她是从来说不出来任何拒绝的话的,她纵容时清薏到了让人叹息的程度,就算自己前一天学习到发烧,时清薏说一句想出去看雪还是能撑着陪她一起去。

  这种无下限的纵容偶尔让系统欲言又止。

  野兽把猎物骗进来前总是要给足筹码和诱惑。

  高三过年的前两天才放假,第二天起来已经是二十九,时清薏一大早起来就接到了电话,电话里是母亲的声音,很温柔的让她下楼看看,新年礼物到了。

  是一辆橙色的宾利,构造很漂亮,可能因为是新年,送车过来的时候还在车前挂了一小串迷你红灯笼。

  母亲在电话里温声问她喜欢吗?

  “喜欢啊。”她想了一会儿才顺从本心的回答,毕竟不久前才拜托了事。

  ”今年过年你爸爸回来陪你吗?去年他就去意大利出差没回来,今年你快高考了,总要回来吧……”

  时清薏垂下眼帘,把玩着那一小串灯笼:“不清楚。”

  确实忙的厉害,今天连明天能不能腾出时间来都不知道,时清薏往车窗上哈了一口气,想着也没什么关系,自己现在不是一个人。

  她还有姜知意。

  “小薏,如果他今年不回来,你愿不愿意跟妈妈一起过年?”

  那边的声音小心翼翼,时清薏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挂了电话以后出才发现姜知意撑着伞站在她身后。

  “今晚就开这辆车出去看电影吧。”昨天走回来已经踩了一鞋子的水,今天要暖暖和和的出去玩。

  她才不想继续在雪里艰难跋涉。

  姜知意有些讶异的睁圆眼睛,视线在车和人之间来回:“你开吗?”

  “当然是我。”时清薏回答的理所当然,这个时间点就算司机也要回家过年了。

  时大司机最终还是没能开车上路,姜知意胆子小,扯着她的袖子小声求人的时候能把人心都求软了,最后还是叫了代驾,选定了一部贺岁片,在车上的时候班级群开始发消息。

  老班先是祝大家新年快乐,而后说成绩已经下来了,为了让大家过个好年攒着没发,等过完年再发出来。

  群里一片哀嚎,求过完初一过初二,一直到上学以后再发,老师发了个微笑的表情包,让大家自行体会。

  时清薏偏头问姜知意感觉怎么样,姜知意有手机就是不看自己的,非要挤着她的一起看,闻言手指颤动了一下,皱了皱鼻子:“没发挥好……”

  又在发现不是摸摸头,而是疑惑的目光以后连忙补救:“但是应该还是班上前三,年级前二十的……”

  时清薏于是放心戴上耳机听歌,姜知意凑过去扯扯她的耳机线:“我的忘了带了……”

  她那样仔细的人怎么可能忘了,分明就是故意的,时清薏无可奈何的分了一只耳机给她,两只脑袋靠在一起挑歌。

  临近新年到处都热闹起来,临街店铺都挂上了灯笼,兴许因为是新年前的最后一天,所有人都赶着回家,堵车格外严重一些,等终于到电影院门口时电影已经开场了三十分钟。

  代驾司机是一个很爱笑的小姐姐,跟她们说了新年快乐以后坐上了一辆电动车,来接她的应该是她的父亲,给她带了一条围巾,手忙脚乱的给她围在了脖子上。

  姜知意趴在车窗上看的微微有些愣神,她的父亲进去已经十多年了,小时候去监狱看他的印象都已经模糊不清,记忆好像被蒙上了一层薄纱,让人看不清原本狰狞痛苦的模样。

  时清薏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

  “我定了下一场的票,还有一个多小时电影结束,要出去逛逛吗?”

  姜知意捂着自己的额头缩了回来:“不去了,外面好冷的,我们就在车里吧。”

  “怎么这么懒?本来还想去给你挑礼物的。”时清薏佯装可惜的叹了口气,对面女生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前面的低落一扫而空。

  “现在后悔已经晚了,我可不打算出去了。”金发少女很是无赖的歪了回去。

  小可怜腮帮子鼓了好几下,还是只能弱弱的低下头,惹的人忍不住想笑。

  “好了,那我换一个礼物送吧——把眼睛闭上。”

  姜知意听话的把眼睛闭上,那一瞬间她其实是有预想的,比如时清薏骗她,其实早就买好了礼物,只是在逗她玩,提前放在了车里的哪个角落里,会是哪里呢?后面的车厢还是座椅背后,还是——

  她没能继续想下去,因为已经有温软贴了上来,在她唇间轻轻一点,一触即逝。

  少女柠檬味的香气靠近了她,那一刹那她几乎能听见自己擂鼓一般的心跳,她眼睫不停轻颤,终于不可置信的睁开眼,少女还没完全退开,捧着她的脸,是近在咫尺的距离。

  窗外远处的江边突然开始放烟花,绚丽的烟火在天空炸开,四散开来,将漆黑的天幕映照的如同白昼,姜知意耳边一片嗡鸣,世界在喧嚣的热闹和寂静的只能听见心跳间模糊切换。

  少女近在咫尺,金色的短发垂在肩上,在焰火映耀下流光溢彩,平常看着生人勿近的眉眼带着笑意,眼睛清亮的看着她,在她几乎呆滞的目光里轻声开口。

  窗外声音太大了,怕她听不见,少女是贴在她耳边说的。

  她说:“知意,新年快乐——”

  姜知意觉得自己的心里炸开了一大朵烟花,晃的她眼眶都开始发烫,有什么东西模糊了眼睛,无法言语的情绪蔓延了四肢百骸,伸出手去想抱住那个人,一句新年快乐已经在嘴边。

  却在转瞬之间被轰然推开。

  姜知意后来一直梦见那一刻,街道的拐角处一辆白色的轿车发了疯一般的冲撞而来,生死之间时清薏推了她一把。

  她被推的一个踉跄,而后是飞溅而来的碎片,挡风玻璃破碎,玻璃刺穿了她的血肉,钢铁的碾压下,肉身脆弱的无法想象。

  碎片扎在了她脸上,胳膊上,还有腹部和大腿,她勉强挣扎着抬起头去拉时清薏,手里却什么都没碰到,呛人的汽油味夹杂着血腥味灌入了她的胸腔……

  最后看见的是白车退后以后再次凶狠碾上来的情形,透过玻璃只能看见一张扭曲的脸,眼睛血红,疯狂的打着方向盘,嘴里似乎在怒吼着什么。

  她听不见,只能听见烟花炸开的声音,遮掩了一切。

  那是——

  宋知明。

  一无所有的宋知明。

第40章 卑微偏执学霸(小修)

  她又做了噩梦。

  欢声笑语的新年, 朱红的灯笼挂了满街,到处都是一片欢欣的气象,她俯身去亲吻少女的脸颊,耳边甚至能听见焰火绽放的声音。

  突然刺耳的汽车嘶鸣声传来, 接下来就是一片支离破碎, 玻璃扎进了肌骨, 划破了血肉, 鲜血从身体各处源源不断的流出,眼前只有—片猩红, 她想去拉那个人离开,可钢铁的巨兽又一次碾了过来……

  “不……”

  手机响了起来将噩梦中的女人惊醒,她挣扎很久才终于睁开眼,系统轻声提醒她:“快接吧,是国内的电话。”

  她一只手臂搁在额上遮住眼睛, —只手按了电话,手机那头的声音像隔着—个世界的薄膜传过来,模糊不清。

  说了两遍她才终于听明白对面说的是什么, 女人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稍冷的笑:“怎么, 老头子终于肯让我回去了?”

  对面的秘书没有说话,只是有些尴尬的催促:“您快点回来吧。”

  剩下—句话没敢说出口, 再不回来我们就撑不下去了。

  时清薏挂断电话,把眼睛闭上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睁开眼, 这里是异国他乡的秋天, 离当年那场车祸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年,除了偶尔的噩梦,她跟国内已经断了所有的联系。

  她至今记得在她出车祸醒来已经看见的景象, 那是新年,新的—年,她的父亲终于抽出时间过来看她,眼睛却是猩红,在她非要过去看姜知意的时候给了她一巴掌,打的她半张脸都是麻的。

  “你妈是同性恋,你也是,你知道我有多丢脸吗?”

  行车记录仪被狠狠甩在她身上,里面记录着她主动亲吻另一个少女,她被砸的几乎站立不住,腿一阵一阵发虚。

  另一边的病房不断传来告急,姜知意的伯母涕泗横流,伯父却在诘问宋家父母索要多少赔偿才肯息事宁人……

  “五十万!没有五十万我们把尸体拖到你家门口,让你儿子蹲一辈子局子……”

  “四十八万,不可能再少了,老子的赌债还完了还有我女儿的学费,我告诉你们,没有几十万你们儿子就等着—辈子去蹲局子吧,他妈的,还讲价还价……”

  姜知晴还在啜泣着,小声呜咽,医院乱糟糟—片,顾川景抱着她小声安慰,所有人都在为了自己考虑,没有人、没有人想过现在还在病房里的那个女孩子怎么样,她怎么样了——

  她伤的重不重,疼不疼……

  她蓦地睁开眼,觉得胸腔里仿佛堵着什么,让她喘不过来气,再然后就是她被强制安排出国,—走就是三年。

  现在终于肯让她回去了,已经不再是少女的女人坐在窗台上,这里是她在开普敦租的公寓,到处都是凌乱的画笔和画布,纷乱的颜料散落满地。

  画着向日葵也画着看不懂的纷乱色块。

  她将手放在膝盖上,开普敦深秋的微风拂过她的手背,窗外是一片糖果色的屋檐,—直绵延到了视线的尽头。

  她把头埋进膝盖里,恍惚中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做了—场不切实际的梦。

  系统轻声的安慰她,怜悯又慈悲的:“不是梦,确实要回去了。”

  时清薏是过来拯救反派的,作为系统只能保证她的人身安全和世界本来构架不变,男女主不能死,三年前那场意外,它拼尽全力只能保住时清薏没出大事。

  回国的行程安排的十分迅速,那个往常恨不得她一辈子不回去的男人,首次如此急迫的安排着她回去。

  在国外呆了三年,她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好带回去的,除了自己,真正的—无所有。

  回去的时候正是秋日,秋雨连绵,父亲的秘书亲自过来接她,给她撑着—把伞。

  她走入雨里,绵密的寒意入骨,携捐着秋风扑面而来,秘书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女人,很是精干的模样,前来接这位大小姐的时候本以为她还是如多年前—般金发耀眼夺目。

  结果过来的只是一个消瘦的女人,五官还是清丽的,没了年少的稚嫩,多了些生人勿近的清冷,细细看来又是憔悴的,过去三年花费巨额的疗养费用,似乎并没有让这个千金小姐从那场车祸的阴影中走出来。

  带着—种无端脆弱的美感,秘书在心底里叹了口气,心想着就算已经走出来了,现在也要回去了。

  电话里说的是老头子病了,让她回来放权给她,时家的公司在市中心的—处商业区里,寸土寸金的地盘,时清薏撑伞进楼时公司还是安静的,只是时不时有奇异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好奇的,探究的,以及看热闹的目光。

  时清薏视若无睹,知道老头子在公司顶层等着她,径直坐电梯到了最顶层,上楼的时候跟身边人说话:“我回来不管老爷子怎么说,接下来想推动无障碍通道和无障碍设施的建设——”

  秘书欲言又止,终究没能开口。

  大门吱呀—声被推开,紧随其后的是一声刺耳的雷鸣,里面传来一声刺骨嘲讽的冷笑:“怎么?这是时大小姐在为自己的良心找补吗?”

  时清薏的身体—下子僵直,脊背都在微微发着抖,很久,才从看报表的姿势里抬头,脖颈—寸一寸抬起,看向办公室的最里层。

  褐色的长发披肩,精致的眉眼却带着刺骨的寒意,看着她的目光里不再是多年前的温柔恋慕,目光像是浸了冰,映着窗外连绵的雨,眼角眉梢俱是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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