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法医的洗冤路 第45章

  顾以羡和燕归静静听着,神情都有些不忍。

  燕归问:“那怀孕之后,那些生下来的小孩呢?”

  任悠然恼火地拍了下桌子:“卖掉了!她们甚至没机会看清自己的孩子……”

  这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燕归看完审讯笔录,问:“那个叫商陆的,怎么回事?”

  任悠然吐出口气:“这是块硬骨头,不肯说。但是她说不说其实问题不大,其他女人都招的差不多了,能拼凑出个结论。商陆应该是最早被曹达祸害的,时间长了,她变得异常顺从,而且融入了曹达的生活中,成为了他的帮凶。”

  十分典型的斯德哥尔摩,商陆大概对曹达产生了异样的感情,为了生存,抵抗不如彻底的顺从,甚至从受害者变成施暴者,能换来自己“正常”的生活。

  了解了大概的情况,三人皆是沉默。

  良久,燕归道:“我准备去曹达的老家看看。”

  任悠然也有这个想法,只不过曹达家在外市,需要跟当地公安局联系,这件事任悠然会帮她们办好。

  案子到了这个阶段,技侦和特勤基本就已经没什么后续工作了,剩下的收尾工作都在任悠然身上,她让燕归和顾以羡没事就提前下班回家休息,给她俩批了半天的假。

  临走之前,燕归跟任悠然说:“谷玉树和安玥的死我还是比较在意,审讯的时候问的详细一点,细节什么的。还有他这个夜店到底是个人弄的,还是算K社产业。”

  任悠然道:“放心,等结果都出来我会跟你们说的。”

  提前下班的燕归和顾以羡一起去超市买了菜,因为案子悬了好久,家里的火都有俩星期没开过了,冰箱早就空了,需要补货。

  燕归买了不少菜,还有水果,跟顾以羡回了老房子。两人到家之后先进洗手间洗手,然后抱着腻腻歪歪接了个吻,最后才把买回来的菜和水果放进冰箱。今晚就简单做个打卤面,燕归下厨,顾以羡在旁边给她打下手,时不时从背后抱住她腻歪一下。

  明明只是个最简单的打卤面,却断断续续做了一个小时,燕归动不动就被顾以羡勾得分了心。有一次油都热了,顾以羡又缠上来亲她,燕归忙不迭关掉火,干脆回身一把抱住捣乱的人,把她往客厅带。

  把不安分的小坏蛋按在沙发上欺负了半天,燕归盯着这人泛红的眼尾和红肿的嘴唇,道:“你在客厅等着。”

  顾以羡抱着她不松手:“我不,我要陪你做饭。”

  燕归睨着她,说:“你真是老老实实陪我做饭?”

  顾以羡笑出一排白牙,伸手捋了捋她的短发:“那我在你旁边就忍不住不老实。”

  燕归摸摸她的脸:“你在我旁边我也忍不住分心。很快就好,客厅等着。”

  顾以羡喜欢听她说这个,心里开心,十分乖巧地点头。

  燕归重新回厨房,三下五除二把卤打好,面条出锅之后盛了两碗,两人终于吃上了饭。

  吃过饭之后顾以羡把碗放进洗碗机,案子终于解决,紧绷了半个月的神经总算松懈。晚上洗完澡躺到床上,任悠然给燕归发了信息,告诉她已经跟衡洲市公安局联系过,他们会带燕归去曹达的老家六岭村,她要是想去的话,明天就可以。

  燕归把情况跟顾以羡说了,两人决定明天直接从家里动身去衡洲。衡洲离滨河不算很远,开车三个小时能到,她们跟任悠然报了两天外出,明天去后天回。

  工作信息都回复完,两人抱着躺在床上,顾以羡熟练钻进燕归怀里。卸去了案子的重担,她俩终于找到情侣热恋的心情。抱在一起接吻亲热,一个不留神就擦枪走火。

  五月的滨河海风已经很柔和,海风带着云吹过,积聚了几天的雨水终于落下,给原本就潮湿的海滨城市添加了更多的水汽。

  屋内的温度有点儿高,燕归一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了什么东西出来。顾以羡一双桃花眼迷离含情,看清她拿过来的东西后,身上的温度更高,脸红的吓人。

  “你……你什么时候……”她什么时候偷偷买了这个?为什么自己不知道?!

  燕归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说:“刚在一起就买了,一直没机会用。”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雨声越来越大。

  燕归换了个姿势靠坐在床上,顾以羡坐在她身上,双臂用力勾住她的脖子,害怕力度稍小一点就支撑不住自己。

  燕归轻柔吻着怀里的人,咬了下她的耳垂,笑着说:“下雨了。”

  顾以羡把头埋进她的颈窝。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刚耍完威风的顾队这一章就成了顾小受,让我们恭喜她~

  案子开始收尾清算,这一卷还有两章左右

  有二更

第63章 牢笼 33

  第二天早上,一贯生物钟规律的顾以羡破天荒起晚了,她的闹钟依然在六点的时候响起,但被她毫不犹豫地关掉。期间她翻了个身,腰酸的感觉太明显,把她从困乏中拉出了一瞬,但很快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重新陷入睡眠。

  燕归倒是像往常一样,七点半的时候准时醒了,睁眼就看到恋人不着寸缕躺在身边,夜里的记忆一点点恢复,燕归老脸一红。她不怎么困了,一边回味昨夜一边盯着顾以羡看,精神越来越亢奋。

  今天她们要去衡洲出差,顾以羡昨晚是真的累,估计今天还会腰酸,燕归十分马后炮地感到一丝后悔,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过,她昨天有点儿疯狂,丝毫不懂克制,把顾以羡折腾的够呛。

  她俩体力相差很多,但燕归胜在技术很好,法医的手过于灵巧。到后面她体力不支,两人就换了个位置……燕归越想脸上温度越高,决定让自己脑子赶紧刹车,画面过于那个,是晋江不能播的部分。

  燕归自个儿一个人在颅内重播了几遍小电影,怀里的人终于动了,顾以羡缓慢睁开眼睛,茫然地眨了眨。

  一团浆糊的脑子渐渐清醒过来,顾以羡睁眼就看到恋人正盯着自己看,夜里的记忆太深刻,她的脸咻的一下就红了。不过她惯会装,脸红的跟什么似的,嘴上却若无其事的跟燕归道早安。

  只是这一声才出口,所有的伪装全部破功,她的嗓子跟粗石子磨过一样沙哑,她登时把被子拽过头顶,整个人鹌鹑一样钻了进去。

  燕归看着眼前的小山包,眨眨眼,伸手把她连人带被都搂进怀里,哄着:“早餐想吃什么?”

  缩成鹌鹑的顾以羡在她怀里拱了拱,就是不再说话。

  燕归哭笑不得,试图把被子拽开,但顾以羡从里面紧紧拽着,不肯松手。燕归无法,眼珠转了转,自己也缩进被子里,成了另一只鹌鹑。

  两只鹌鹑在黑暗里大眼瞪小眼,感受到对方近在咫尺的气息,被子里的温度一下子更高了。

  燕归:“已经八点了,再不起床今天去衡洲就要晚了。”

  顾以羡忍着把脸藏进枕头里的冲动,先清了清嗓子,才开口说:“你先起!”

  燕归道:“好的。”

  燕归从被窝里钻出来,捡过胡乱散落在各处的衣服,一件件往身上套。之后把顾以羡的衣服摆好,跟她说一声“我去洗漱,然后做饭。”

  顾以羡从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她说:“我要吃荷包蛋。”

  燕归点头道:“好。”

  顾以羡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直到听见厨房里响起抽油烟机的声音,才慢悠悠撑坐起来。她的腰是真的酸,不过好在她身体强健,每天坚持锻炼,体力强于一般人,恢复的也就很快。

  穿好衣服下床,脚踩在地上的时候还是软了一下,顾以羡一边脸红一边腹诽了燕归两句。她打开窗户通风,外面是雨过之后的清新气味,扑面而来的凉风让人瞬间清醒。

  顾以羡从柜子里拿出新的床单,换好之后把旧的抱去卫生间扔进洗衣机里快洗,期间刚好碰到燕归端着刚做好的三明治从厨房里出来,两人脸上皆是一红。

  吃过早饭之后,两人手脚麻利地把屋子收拾了下,把快洗过的床单晾在阳台,然后才换衣服准备出门。

  上车的时候燕归提议:“今天我来开吧。”

  顾以羡先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反应过来,她这会儿比刚起床的时候自然多了,只脸热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绕到副驾驶。

  燕归熟练地驾驶车子上路,顾以羡斜靠着盯着她看,她的短发长了一些,顺直地垂在肩上,开车的时候一丝不苟,跟她平日里在外面时一样清冷。但这副面孔到了别的地方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顾以羡又想到了昨夜的场景。

  前方一个红灯,燕归缓缓停下。

  顾以羡眼珠一转,叫了她一声:“姐姐。”

  燕归转头看她:“嗯?”

  “姐姐车技真好。”顾以羡弯着一双桃花眼看她。

  燕归只反应了一秒,便知道她话里有话,轻咳一声转回了头,耳尖有点儿泛红:“开车呢,别闹。”

  顾以羡调戏完她,自己在那笑得不行。

  燕归磨了磨牙,下决心出差回来让她笑到哭。

  从滨河到曹达家要三小时车程,她俩上午十点出发,中途休息半小时,到曹达老家时已经快下午两点。衡洲市局已经提前联系了六岭村的村长,让配合滨河市刑警,村长是个老实巴交的中年人,见到警察还有点儿慌。

  六岭村的环境比二道沟村好太多,毕竟是平原乡村,进阶年跟上了发展脚步,不像二道沟村那样地处深山之中,早已习惯隔绝的生活。

  村长给她俩大概介绍了下情况,当然是围绕着曹达其人。曹达自幼父母双亡,他十分聪明,但这个聪明劲儿没用对地方,全用在了偷鸡摸狗和不务正业上。他父母在世时是村里的干部,有一年村里烧了一场大火,他父母为了救人死在了火灾里,曹达是他们唯一的孩子,成了村里的责任。

  村民们仁至义尽,大家集体供他成年之前的生活和读书,但也没人有闲工夫真的去教育他,于是他长成了现在这样。

  据村长说,曹达十几岁的时候就喜欢偷看女浴室,发展到后来动手猥亵过村里的妇女,那时候他已经成年,村长看在他父母的面子上没有报警,但也切断了村民们对他的特殊关照。

  没了经济来源,曹达也不受村民们待见,于是便自己一个人出去打工,混进了社会中。

  “他很少回来,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干什么,他18岁离家,一直都没回来,渐渐的我们都忘了他了。”村长带着燕归和顾以羡去曹达家,说:“他再回来是两年之后,带了一个女人。”

  顾以羡问:“这女人叫什么名字?”

  村长摇头说:“不知道。曹达那次开了辆车回来,那女人一直在车里,进了他家院里才下车,没人看真切。不过有点儿奇怪,这女人从来不出门,进了曹达家之后再没见过,我都以为透过车窗看见的那个影子是看错了。那段时间曹达经常回这边住,但也经常出去,不知道他在外面干什么,他也不怎么跟村民们交流。”

  “哦对了。”村长一拍脑门,说:“大概半年之后,这个女人就出来了!看我这记性,我见过她呢还!”

  顾以羡看了看燕归,从包里拿出一张商陆的照片,问村长:“是这个女人吗?”

  村长拿过照片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肯定道:“没错!就是她!她现在变化可真大啊,五年前的时候又瘦又单薄的感觉,就跟好久没见过光似的,整个人都缩水了。”

  顾以羡把商陆的照片收起来,又问:“那之后曹达还带过其他女人回来么?”

  村长想了想,说:“好像有吧……我不太了解,而且不止女人,还有男人啊,有时候还好几个跟他一起来呢,每次都进了院就关门,也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真的是……”

  村长看看眼前两位刑警,有些发愁地说:“我早就猜到这小子早晚得闯大祸,你看看,把你们刑警都惊动了!真的是,他成了这样,我还有点儿觉得对不起他爸妈。”

  没有管村长的感慨,燕归和顾以羡一前一后进了曹达家的院子,只有三间屋子,村长带着顾以羡进了主屋,燕归的视线落在两侧的房间上,她跟顾以羡分开,自己去了左边的房间。

  这间是个储物室的样子,不大,里面也早没什么东西。又去了右边的房间,是个独立的厨房,全是灰尘,看得出很久没人用过。

  两边的小屋都没有什么特别的,燕归进了主屋,顾以羡跟村长在主卧。

  进去的时候,顾以羡正蹲在床边,掀开床边的一块地毯。

  燕归凑过去问:“怎么了?”

  顾以羡指了指地面,一个四方形的盖子显露出来,两人立刻明白这是什么。

  “这个曹达,在夜店弄了个密室和密道,在自己老家也有个密室,不知道的以为他专业是盗墓打洞的呢。”

  顾以羡用力把暗门拉开,露出通往地下的楼梯。燕归用手机调出手电,往下照着。

  村长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这是什么?!曹达家还有地下室?”

  燕归和顾以羡没急着下去,两人等空气流通的差不多了,才屏住呼吸往下走。顾以羡先一步在前,越往下走,腐烂发霉的味道越重,顾以羡皱了皱眉。

  下到地窖中,燕归打着手电四处看,四面的墙上分别有一个连接在墙上的锁链,走近了看,能看到锁链上已经干枯的血迹,地面上也是一团团干枯的血迹,还有一些黑色的东西,燕归蹲下去仔细看了看,应该是粪便。

  这是这个不大的地窖,就能够还原出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不知道有几个女孩,在不同时间被关进了这里,这里暗无天日,不见阳光,只有不大的气窗。她们被锁在这里,在黑暗中忍受着无边的恐惧和看不到头的折磨。曹达应该是想要彻底奴化这些女孩,所以不停的殴打她们,找一些男人来不停跟她们发生关系,应该是要收费的。

  商陆就是第一个,她也是曹达最成功的一个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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