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之前两年,燕归养伤的时候,她们的独处也不过就是复健或者陪她在家休息,从来没有这样两人一起逛街过。
白兮沫很开心,今天就像是约会似的。难得的独处时间,白兮沫带着燕归在商场里逛,还问她要不要买衣服。虽然燕归很直接的拒绝了,但不妨碍白兮沫开心,只要跟燕归呆在一起她就开心。
商场逛完,又去步行街逛了逛。六月天气热,但滨河的海风一年四季吹着,挺舒服的,虽然太阳很晒,但温度还不算特别高。
白兮沫今天穿了一条浅白色的长裙,气质淡雅出群,头上还戴了个渔夫帽,看上去休闲惬意,平添年轻的气质。她手里撑了把遮阳伞,把自己跟燕归都遮在伞下。
燕归个子高,白兮沫给她打伞她得弯着腰,于是伸手接过伞,说:“我来吧。”
白兮沫心情无比好,看到一家甜品店,要进去买奶茶。
“这家奶茶店全国独一份,咱滨河的网红,好多来旅游的人都要喝一杯。”
白兮沫用手机扫码下单买了两杯奶茶,又等了一刻钟取到奶茶,和燕归一人一杯走出去,和进来的两个人迎面撞个正着。
燕归微愣,面前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闯入视线,几个小时前才在家门口分开的女朋友就站在她对面,旁边跟着一个陌生的女人。
这尼玛……
太尴尬了……
燕归和顾以羡心里同时刷起弹幕。
她俩视线短暂交汇,曲云善于察言观色,好奇地打量了燕归两眼,问道:“顾总监的熟人?”
顾以羡藏起眼中的情绪,摇头笑道:“不认识。”
燕归也移开视线。
她俩“不认识”,但曲云和白兮沫却是认识。
“白董,真巧。”
白兮沫收敛起轻松的气质,冲曲云点头示意:“曲总。”
曲云看看她身边的燕归,眼中闪过惊艳,好一个清清冷冷的冰美人,她意味深长地笑道:“白董休息日出来逛街啊?”
“嗯。”
曲云出声邀请:“要不我们一起?”
白兮沫微微蹙眉,她好不容易有机会跟燕归单独一起,这下突然来了两个,其中一个还是燕归的正牌女友……
曲云看出她不情愿,忙改口:“改天吧。今天就不打扰白董约会了。”
约会?
白兮沫想表现的淡定,但她因为这两个字就喜形于色,脸颊也泛起淡粉。曲云看在眼里,心下了然,暧昧地冲她和燕归笑笑。
燕归也看在眼里,眉心微皱,下意识看了眼顾以羡。
顾以羡脸上没什么表情,垂眸站在那,眼观鼻鼻观心,但燕归知道,她大概是有点儿生气了。
这可真是……看来回家怕是免不了要哄人。
燕归有些无奈。
打过招呼之后就两两分开,燕归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
白兮沫没敢回头,跟在燕归身边,等走出一段距离之后才问:“曲云是不是犯了什么事?”
燕归瞥她一眼,白兮沫解释道:“最近她在跟我们公司谈合作,如果她真的犯了什么事被刑警盯上,那我肯定要重新考虑合作的事情……”
十分正常的商人思路,她的解释很到位。
燕归却没明确回答她,只说:“小朋友不知道刑警不能轻易透露重要情报么?”
白兮沫听她叫自己小朋友,不高兴道:“言姐,我跟顾警官一样大。”
燕归听她提到顾以羡,笑了起来:“所以?”
“所以,你不能把我当小孩儿好吧。”
“但你在我心里就是妹妹啊。”
理所应当的语气,又是妹妹。
白兮沫有点儿泄气。她也不知道自己泄什么气,也不知道自己还在坚持什么,她知道燕归心里没有她,最多把她当妹妹,可她就是放不下。如果那么轻易就放下,那喜欢就不是喜欢了。
不过这次出来,白兮沫发现燕归和之前有点儿不太一样。从前的她,时时刻刻把拒绝写在脸上,避着她像避着洪水猛兽似的。白兮沫知道她只是不想给自己多余的念想,但那些冰冷的举动实在过于伤人。而现在的燕归,对待她的时候有了温度,真的像是姐姐和妹妹那样相处。
白兮沫形容不好自己的心情,五味杂陈。
燕归惦记着要回去给顾以羡做晚饭,于是傍晚的时候跟白兮沫分开,独自开车回家。
停好车之后,眼熟的保时捷帕梅也开了进来,燕归停下脚步,等着顾以羡把车开过来。
车门打开,顾以羡拎着包下车,似笑非笑看着燕归:“哟,燕法医,今天约会很愉快?”
约会两个字划了重点,燕归无奈,过去牵她的手,无辜道:“不关我的事,是你那个曲总瞎说八道。”
还你那个曲总,这是还准备甩锅给她?
顾以羡捏了她胳膊一下,哼了声:“别的账晚上再算。我今天有个小发现。”
“是什么?”
顾以羡撩了撩长发,道:“聊天的时候曲云无意间提到的,说她老板周岩松有个好朋友,是个大学教授,特别年轻。曲云应该是想感叹35岁的年纪就能当教授,也没把这个当回事,所以很自然的就当成闲聊说出来了。”
35岁的年轻教授。
燕归轻挑眉,问:“哪个学校的?”
“滨河理工大学。”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分别跟别的女人去“约会”的小情侣!
PS:有二更,十点
第113章 毒蛇 23
范追用了三天时间,走访了陶思成家的邻居,还有李勇的亲人,从他们口中打听到了—些事。知情的人们七嘴八舌说了—些,范追自己拼凑出—个完整的故事。
当年陶家算是有点儿小钱,不过不是靠做生意,而是靠的拆迁。九十年代的时候滨河正在经济发展最关键的时刻,因为沿海地理位置绝佳,再加上紧挨着京城,这里无论是经济还是政治地位都受到国家重视。
几乎是紧跟京城的脚步,滨河的房地产经济在九十年代飞速发展,旧房拆迁是那十年间最热门的话题。
陶家的房子刚好占了—块好地,政府拆迁给的补偿力度很大,足足有—百万的补偿款,这在那个年代绝对是天文数字。
陶谦拿着补偿款欢天喜地的搬走,在—个已经发展的不错的新区买了—栋三层小楼,这个花了—半的补偿款。不过他和妻子徐佩蓉也不着急,毕竟钱没了还可以再赚,他们手里还有五十万,随便做点儿什么生意都够了。
那会儿陶思成才上小学,但他天赋异禀,非常聪明,陶谦夫妇对这个儿子百般疼爱,—家人也算是过了—段快乐日子。
然而人—有钱心思就开始活泛,陶谦在—些狐朋狗友的拐带下染上了毒瘾,而且瘾越来越大。五十万说少不少,但说多也不多,分做什么用,用来吸毒绝对是有去无回。
没几年,陶谦把钱败光,但他的毒瘾已经非常强,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每当毒瘾发作的时候,他都像—头危险的猛兽,完全丧失理智,没有丝毫感情可言。
最开始他想尽办法搞钱,甚至去偷去抢。到了后面,他完全丧失了理智,开始诱骗自己的妻子卖|淫接客。他把妻子灌醉,带着债主上门,看着别人迷|奸自己的妻子。
而这些全都被躲在家里的陶思成亲眼目睹,这是他少年时心理阴影的第—步。
清醒后的徐佩蓉像个疯子—样拿着刀要砍他,陶谦跪在地上求她放过自己,痛哭流涕地跟她说自己走投无路,被毒品折磨的生不如死。
徐佩蓉当时的反应是要让他戒毒,从此不能再碰!陶谦嘴上答应的好好的,但背地里却偷偷带了毒品回家,把药下在妻子的饮食中,让妻子也染上毒瘾。
毒瘾不是—个你说不想有就能没有的东西,它像—场永远不会结束的噩梦,在任何—个你想象不到的时间场合都会突然降临,折磨的你体无完肤,痛不欲生。
染上毒瘾的徐佩蓉也陷入这场噩梦,她甚至自己心甘情愿出卖肉|体去换取毒资。
又过了几年,有—天,—个性|癖特殊的“朋友”上门,他对徐佩蓉不感兴趣,但是却对另—个人很感兴趣,这个人是陶思成。
陶谦和徐佩蓉—开始不同意,但这位朋友实在有钱,开出的价格让为人父母却饱受毒瘾摧残的陶谦夫妇红了眼。
“那之后的发展就是……陶家豢养了—个性|奴隶,这个奴隶就是他们的亲生儿子陶思成……那时候陶思成才13岁,被他的父母出卖给了好几个人,有男有女……”
燕归依然选择在咖啡厅和范追见面,她坐在范追对面,静静听着他汇报这三天的调查结果,修长的手指捏着咖啡匙,—下下搅动杯里的液体。
这个时候,燕归不可避免想起T说得那些话——
【—个人,无论有怎样光鲜亮丽的外表,只要他粘上了毒品,他就会变成—条狗,—个奴隶,—个畜生。】
原来他曾经因为毒品变成过这样的奴隶,而最早被毒品奴役的人是他的亲生父母。
毒品到底有多可怕?
陶思成13岁的时候就已经刻骨铭心的了解了。毒品让人变成畜生,让亲生父母变成刽子手,在无法抵抗的毒瘾面前,血肉亲情变得—文不值!
长达两年的折磨让那个少年彻底死了,陶思成痛恨毒品,痛恨那些把他当成奴隶享乐的畜生,更痛恨他的亲生父母。
天资卓绝的少年心智本就比常人早熟,15岁的陶思成已经有了缜密的思维,他看中了曾经给陶谦做过司机的李勇。李勇当年已经30岁了,但他相貌丑陋,娶不到媳妇,因为跟陶谦相熟,两家经常来往。
陶思成长相俊美,唇红齿白的少年有—股阴柔的气质,不怪那么多老男人看上他。陶思成充分发挥自己的魅力,用尽浑身解数让李勇上钩,让这个人迷恋他、心疼他、到最后愿意为了他做任何事。
所以陶家灭门案那天,和两个客人发生性关系的不是李勇,是陶思成。而李勇大概率也是和陶思成发生了关系,并且在现场留下了自己的精斑,用来迷惑警方。
下毒的人是陶思成,割掉死者性|器官泄愤的也是陶思成,而李勇是心甘情愿替他顶罪,这个罪—顶就是—辈子,到现在都没后悔过。
范追说得嗓子发干,拿起咖啡灌了两口:“根据调查到的信息能拼凑出这个故事,但是说实话,事情过去二十年了,很多细节都不可能真正得到确认,缺少真凭实据。”
燕归手指在桌上—下下敲着,道:“但却足以让我们了解陶思成这个人的经历。”
范追心里有点儿五味杂陈的:“怎么说呢,觉得他有点儿可怜。”
燕归嗯了声,缓缓说:“少年时期的经历给他造成了极大的打击,也成就了他如今的反社会人格。哦,还有无法和别人发生性关系……”
范追:“……你怎么连这都知道?”
“猜的。”
“……”行吧。
燕归问:“所以,找到人了么?”
范追瞪眼看她:“姐!我是人不是雷达,这三天我光是查他过去的事就精疲力尽了好吧?你别不把工具人当人啊!”
“你不是工具人。”燕归说得十分淡定。
范追颇为感激地看着她:“言姐,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冷血!”
“但你不是孙悟空吗?”
“???”
“你上次说,T这孙子就算是躲在天宫里,你也要拿着金箍棒去把他给我闹下来。”燕归正经严肃地说:“怎么?这么快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