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她所愿 第39章

  陶娴:“?”

  顾青瓷对傅景嘱咐了声:“你看着点她,别纵容着她那么吃。”

  “好,”独自吃掉四个小蛋糕的傅景,转头教导陶娴,“安久姐,这蛋糕里面糖都几碗几碗加的,凡事要适量啊,你尽量控制。”

  刚吃半个蛋糕的陶娴:“……”

  顾青瓷走到吧台,随手拿了瓶酒。

  傅景已经把数字写完了,本子递给陶娴看,轻声说:“安久姐你看着,我把几家店的各项评分都记在这里了。”

  陶娴点头接过,默默地吃了口蛋糕。

  傅景出声劝导说:“你吃完这个之后就别再吃了啊。”

  陶娴不由翻了个白眼,小声说:“你与其坐在这里监视我这个帮你背锅的人,倒不如过去,想办法哄哄你的顾美人。看样子她又遇到什么事情了。”

  —

  傅景被她一点,才发觉顾青瓷好像真的心情不好。

  她走过去,还在想该不该拿个蛋糕给她。

  顾青瓷望见她,手里端着酒杯,忽然笑了下,“星星,你过来,姐姐有话想跟你说。”

  “嗯?”傅景屡屡回头,还是没再去拿蛋糕,快速地跑到她身旁坐下,“怎么了,想说什么?我好好听着。”

  “小景,”顾青瓷脸上带着笑容,语气也柔和,却有种莫名的认真意味,“你并不了解我是怎样的人。因为起初只是玩笑,所以我也没有……”

  话停住几秒,她是在思索着用词。

  却对上傅景目不转睛的视线。

  傅景盯着她脸庞的酒窝,长笑时,深深的陷着。甜蜜感的象征浮现在这张文雅端正的脸庞上,微妙的反差,美得让人很难移开视线。

  后半句话听了个模糊。

  大概猜到她想要说什么话。

  傅景于是开口:“姐姐,我大概还剩的几十年寿命,可能来不及探索和研究出什么真正厉害的东西,可是在爱情这一块,总该没什么天资有限。”

  傅景说着,又去握住她的手,“我可能现在不算有多了解你,但我了解自己,一想到将来的某天你也开始喜欢我了,之后的每天,可以睁眼看见你,那……几十年的时间不长不短,分分秒秒是开心。”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完全没有认为自己是讲情话。

  只是在陈述想法而已。

  “我会一直忍不住靠近你,每天都会更加了解你,用我的余生。”

  话语轻缓却仿佛能够穿透时间。

  傅景注视着她,两个人近在咫尺的距离。漆黑杏眼如潭水般清澄深幽,从她的眼里,顾青瓷能清晰看见自己模糊的缩影。

  潭水太深,她快要跌进去了。

  “所以姐姐,你现在不喜欢我没关系的,不着急,我们慢慢来。”

第32章

  傅景跟她对视着,忽然发现顾青瓷左手袖口微露出点纱布,她刚才的从容肯定顿时破掉,脸上紧张地问:“姐姐,你的手怎么了?”

  顾青瓷低头,随意扯了一下袖口盖住,微微笑地说:“不当心弄到的。”

  傅景没有说话。她轻轻托起她的手看着,静了会儿才问:“你是遇到坏人了吗?”她摊开自己在手掌,凑到她裹着纱布的手侧说,“难道是刀伤吗?”

  全都答对了。

  顾青瓷生意场上认识很久的一个熟人投资失败亏到破产了,找她来借钱周转,女人先哭后下跪,半天没成,最后拿刀抵在自己手腕上以命威胁。

  见她完全不为所动的样子,于是恶向胆边生地想把刀抵到顾青瓷的手腕上。

  顾青瓷空手夺白刃,多少会受点伤——虽然对方也被她用手机砸到脑袋头破血流地送去医院。

  出了院又进局子。

  现在,估计没几年出不来了。

  顾青瓷耳旁回荡着熟人对自己的诅咒话。

  她唇角上扬,摇摇头对傅景说:“哪儿有什么坏人呢,是姐姐的熟人要换新家了,今天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她什么忙,最后忙没帮成,反倒我的手被弄破了。”

  全是真话。

  那么说也没在撒谎。

  傅景顿时回忆起之前自己搬家,她只是换一个地方住而已,东西那么少,封箱的时候还被胶带切割机划破过手指。别说人家的正经搬家了。

  确实容易磕碰到。

  “噢,”傅景没再起疑心,双手托着她的手腕,指腹有一些没一下地轻摩挲她的手背,语气自然地问,“那你手受伤了,一个人住还方便吗?”

  顿半晌,顾青瓷温和评价说:“有进步了。”

  傅景:“……”

  顾青瓷抽回手,轻轻说,“下次记得先绕几个圈子再说这话会更自然,还有就是……”她起身摸了下傅景的发顶,脸颊边扬着酒窝,“可惜姐姐这次只是皮肉伤,骨头没断掉。”

  傅景顿时露出忿忿之色:“姐姐!哪儿有你那么说自己的!”

  “对了,小景,”顾青瓷没接话,转而说,“姐姐最近会很忙,应该没法来学校接你吃饭了。”

  她是道歉的口吻。

  傅景怔愣,继而乖巧地点点头,“好,没关系,我一个人也会好好吃饭的。”

  —

  周末酒吧的活动来了很多人。

  傅景想着没事,干脆拉着秦子衿过来当客人玩。

  办活动的时候总能有很多新客人。

  傅景的视线在人群来回穿梭着,没找到想见的人,虽然也没抱任何希望,但走到吧台还是不太甘心地问了句:“我家顾青瓷今天没来吗?”

  卢久平擦着桌子:“应该没来,反正我是没看见。”

  “好吧。”

  拿着饮料,傅景带着秦子衿坐下,随口地说:“你看见那个穿粉裙子在跳舞的女生吗?她也是我们学校的,数学系大三的学姐。”

  “嗯,”秦子衿看了眼,“程思婷,我知道她。我们是列表里的好友。”

  “……”

  傅景沉默了会儿,万分真诚佩服地说:“无论想认识谁,你都一定能通过你朋友的朋友的朋友之间——连起线来。”

  秦子衿低头,回复着手机消息:“太夸张了你,不过把范围放在本市高校,确实差不多能这样子。”

  傅景:“这就是传说是是社交天才,积累人脉的高手。”

  秦子衿随口反驳:“这种浅淡交情顶多算路人,人脉哪儿是那么随随便便的东西。”

  话落。刚才还在跳舞的程思婷停住动作,远远地跟她们挥了挥手。

  她脸上带着微笑,转头跟身旁人说了句什么。

  正要往这儿走过来的样子。

  傅景忙对秦子衿说:“你快去社交吧,我今天没心情跟别人说话。”

  “……行吧。”

  秦子衿起身,端着她的鸡尾酒杯子去搭话。

  距离傅景不近不远,背景音乐遮盖住了她们具体的交谈。大概只是闲聊,两个人脸上的笑容却都满满真实,仿佛关系极好。

  “……”

  傅景喝着饮料,默不作声地看着,无端地想到自己小时候。

  她其实很小就喜欢一个人呆着,学习和看书。

  课间时间,写完作业就看各种各样的书,文学书籍她看着无聊,也不太能读懂内容,于是只看理科相关的东西。

  从科普刊物到正经的教学课本,内容越来越深奥,她也看得津津有味的。

  沉默疏离,又因为成绩太好,也没有同学会来主动招惹她。

  直到刚进初中那会儿,还是一个人玩。

  傅景没觉得什么不好的。

  有次,英语老师让前后左右的四个人组成一小组,讨论自己受过什么最疼的伤,五分钟后叫人起来回答。

  傅景说的是:“以前的缝纫课上,我手被缝纫机的那个机针压到过,机针可以用needle吗?我记得needle好像是绣花针的意思。”

  她自然地说了这个问题。

  旁边的女生却突然小声说了句:“小学哪儿有缝纫课?傅景好喜欢骗人。”

  其他人沉默几秒,然后有人说应该可以用needle,不行的话老师会说。也有人顺口问,那知不知道缝纫机的英文应该是什么?

  很快带过了那个女生的话。

  没人继续,也没人为她解释。

  傅景也没为自己解释。

  她已经知道了,不是所有人的电脑课都会教简单编程,玩机器人。不是所有人的劳技课都能制作蛋挞,踩缝纫机。

  他们小学的科学课上并没有过每人一台显微镜观察自己切片制作的细胞,也没有玩过高锰酸钾制造氧气。教学楼走廊的转角并不会摆放着几万块的正经钢琴作为装饰,也不会有专门的天文教室和天文望远镜。

  那时候,傅景比起嘴笨不说,更多的是心中不愿意去解释。

  既然这个女生可以因为不知道就轻飘飘地说她骗人,傅景也可以选择闭口不谈,默默保持着一种把自己跟她始终隔离开的冷淡状态。

  “……”

  直到秦子衿过来跟她玩。

  她才发现,有些人真的跟自己很不一样。

  秦子衿是学小提琴的,光请名师的这一项学费开销足够抵上普通同学的全部家庭收入。她却没跟任何人有隔阂,大大咧咧地笑说自己昨天状态不好被老师罚练,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还是被罚到胳膊快断了。

  然后拿着水杯的手半真半假地抖抖抖的,抖给旁边的女生看。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