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所能及就好。”
“不要,我会竭尽全力,您要信我啊。”
“好好好,那你算算这雨什么时候停,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穆斐低声轻笑着,小猎犬都这样说了,她就只能依着对方性子来,但她不认为尤然她能做到什么程度,毕竟对方才刚成年,何况还是个人类。
“好,那我算算~”
“嗯。”
“我猜这雨大概要下100年左右。”
“为什么。”
“因为我刚刚听这些雨点悄悄告诉我,它们说希望我和大人一直在这浪漫看雨呢。”
“胡闹。”
“大人您又笑了。”
“没有。”
尤然想,就这样和大人这样胡闹一辈子也挺好,如果可以的话。
***
这一天
皇室召开了紧急秘密会议。
为众议院皇族成员、审判官及各大家族为首参与。
是在皇室的分庭召开的,临近北区。
只不过,此刻的穆府府邸并不太平。
黛姨染上了一种血族可怕的急性皮肤病。
这种病起因不明,史书上记载:染上此病毫无征兆。初期症状只是短暂咳嗽,等病原侵入到整个身体之后,就会感到全身无力,皮肤瘙一痒,直至身体溃烂,化脓溢血,最糟糕的情况就是化成一具丑陋的腐朽干尸,最终死亡。
死之前会经历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痛不欲生。
“怎么样,医生?”岱维看着医生从阁楼里走出来,赶紧上前询问着。
老医生面色凝重摇摇头,根据现在的药物根本治不了这种疾病,只能拖延身体衰竭的时间罢了。
而真正得过这样疾病还能活下来的血族基本都是纯种血族,凭着自己的强大的精神力以及身体的耐性抵抗了这种皮肤病。
只不过,黛姨并不是纯种。
所以,很难说能不能活下来。
“难道没有办法可以治好吗?”尤然焦心地从黛姨房间走出来,她完全无法想象昨日还好好的黛姨,今天就突然倒地不起,然后被诊断出得了这样的怪病。
她以为血族的身体要比人类强悍很多,不应该这样的。
老医生毕竟是很有经验的医师,他没办法否定说没有救治的可能,只不过,这只是听说,一种民间方子,曾经中世纪有蛮荒之地的血族得过这种疾病,但最后也痊愈了。
他们当然不是纯种,他们的耐性更低,只不过,他们食用过一种草药。
“脊茧草,只有脊茧草大概能治好。”老医师只能用“大概”这个词说明情况的不确定性。
岱维听到这个‘脊茧草’这个名词只觉得绝望。
几乎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只有尤然不太明白这种为什么大家听到这种药草会沮丧,这说明不是没有希望的。
“脊茧草早在一百年前就灭绝了。”岱维说出了事情有多绝望。
“不会的,肯定还有哪里生长的,现在就去找就能找到……”尤然不想接受这样的事实,她不想眼睁睁看着府邸一手把她带到的黛姨深陷痛苦,她更不能看着对方死。
一旁的小花匠陶姆本就是懂花花草草,她的母亲也曾经是专门培育药草的工匠。
她在府邸这些年一直受着黛姨的照顾,她作为血族一直很受排挤,性格胆小,身体孱弱,只有穆府愿意接纳她来这里帮佣,她不能再继续胆怯下去,所以她要把母亲曾告诉她的告知大家。
“脊茧草还有一处地方生长,我母亲曾告诉我的,是在……鄂糜山。”
陶姆说完,坚定地看着大家,希望大家能相信她说的话。
鄂糜山。
坎伯家族的领域。
岱维知道陶姆说的是真的,只不过鄂糜山并不是她们能涉足的地方。
那里地势险恶,野兽出没,山顶的某处寄居着那位憎恶穆府家族的老巫女。
而更严重的是,原本鄂糜山虽然是坎伯家族的管辖领域,但并不划归为坎伯家族的私域,只不过,最近坎伯家族势力壮大,不守领土条约擅自将鄂糜作为自己的私域使用。
私人的山林狩猎场。
“那就去找。”
沉默了片刻,一道坚定的声音打破了这份难耐的寂静。
尤然算是安慰地拍了下纠结着眉头的陶姆,慢慢说道,“我去找,我去找脊茧草。”
“不能,你不能去,你知道鄂糜山是什么地方吗?现在正处于皇室开会期间,主人和道雷都不在府邸,你去只会”
“黛姨不能等了,她身体已经那样了……”尤然一想到只是短短几个小时,最疼她的黛姨身体上已经开始鼓起脓疱了,她没办法坐视不管。
她不能等大人会议结束,那时候就迟了。
“我去,脊茧草我认识,尤然她并不知道脊茧草。”陶姆默默地举起手,她一直被大家照顾着,这次她想换成她。
即使知道鄂糜山凶多吉少,但没办法。
她来府邸的日子是最短的,但也是最有价值的,所以哪怕是因此丢了性命,也没什么遗憾,她是这么想的。
“但我需要有人能接应,我怕自己采到之后”回不去。
回不去这三个字她没敢说。
“会迷路。”陶姆尴尬地笑了下,摸着头。
“我跟陶姆去,就这么决定了。”尤然立即表态,她不想再耽搁时间了。
岱维拉住尤然,她严厉告知,“我现在请示道雷先生,主人要是知道了,绝对不会同意你们这样做的。”
尤然知道只要道雷先生知道此事,那她们绝对去不了,而且道雷先生说不定比她们更焦虑,这反而更会影响到大人。
所以她请求岱维暂时先别请示道雷,给她们一个小时的时间。
如果她们拿不到脊茧草,那再做其他打算。
岱维最终还是默许了尤然她们擅自离去,毕竟谁都想救治黛姨啊。
***
很快,她们驱车来到临靠在鄂糜山附近的山下。
司机罗文在山下等候,并且观察情况,随时会通知她们。
尤然和陶姆则是去这座还未近身就能闻到血腥味的鄂糜山。
这座不祥的山林,时不时地有凄厉的鸟鸣声。
尤然不知道所谓脊茧草的真正模样,她只能跟在陶穆身后,大致了解了陶姆口中的形容,她知道陶姆胆小,所以她不会离陶姆太远。
随时观察周围,保护陶姆。
就在十五分钟的艰难寻找后,陶姆终于在暗夜下,找到了那株不起眼的小草,她翻动着那块土壤下的泥土,脊茧草一般生长在脏泥阴潮的地带,会成簇生长。
所以,她用着手快速扒着脏污的泥土,终于挖出来一簇脊茧草。
她激动地快要哭了。
“是脊茧草,尤然,是脊茧草!”陶姆激动地将那簇脊茧草递给了尤然,她脸上都是脏泥,但她很高兴竟然那么快就找到了。
尤然接过对方手里的脊茧草,心里一块巨石落了地,她赶紧拉住陶姆,准备将对方带下山。
陶姆低声告知对方,“估计不够,这么点很勉强,我再找找,你先把这些交给罗先生赶紧先带回去给黛姨熬药。”
尤然握着脊茧草,有些担心望着陶姆。
陶姆知道尤然的担忧,给予对方一个相信自己的眼神。
“那你就在这片地带找找,我下去马上回来。”尤然嘱咐对方之后,立马潜入了黑暗中。
陶姆望着周围一片寂静的暗林,她平生第一次独自面对这样陌生的环境,她也想像尤然那样,胆子大一点,不要畏惧。
所以,她坚定地给自己打气,只要再多找到一簇,黛姨的病肯定就会完全好起来。
只要再多找到一簇。
只不过,当她刚要挖到另一处的脊茧草时,突然一阵钻心的疼痛刺入她的脚踝。
紧接着,她整个人被细密的网吊起在了这恐怖寂静的黑夜里。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寂静的山林之下,站着几位看起来就高大怪异的黑袍血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被网捕起来的小东西。
“是个雌性。”
“看起来脏兮兮的,一定不好吃。”
“上面说了,今天的狩猎场,任何脏东西出现都要火化的,娄吉。”
他们曾是坎伯家族的成员,但还有一个身份则是‘执行官’。
现已分割,隶属于皇室。
效忠于皇室,杀人的刑裁者。
与其说是杀人,不如更多的是享受折磨时期的快感。
陶姆一下子就认出那胸章标志,她惊悚地瞪大了双眼望着那几个黑袍血族。
顷刻间,她的绳子被割裂,掉落在地面之处。
“说吧,你是哪个家族的小泥巴种。”
不能说。
她什么都不能说,不能牵连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