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来人资质我们也进行了要求,要求是要在孕期信息素方面,至少有一项专利,且在三大科学刊物上,发表过至少两篇论文的人才行,最终拟定到场的人数,不超过60人。”
想了想,工作人员讨好看向竹岁€€€€,“不然到时候,名单我们也给腺素科审一下,如果有中校觉得谁有问题的,那就直接从名单上剔除。”
是比较稳妥的做法了,但听完,竹岁也没应好,转头看向了宋真。
眼含担忧,神情隐隐也带着竹岁自己的内心倾向。
宋真看出来了,竹岁不愿意。
她的感觉没错,竹岁是这个意思。
不为别的,竹岁纯粹不想冒这个风险,本来要宣布的信息素入药这一点,就已经是€€E大一件事了,再加入不确定的元素,那些科研人员不管再怎么查明身份,在宋真的事情上,竹岁不想多冒一丁点儿风险。
没直接拒绝,不过是因为她尊重宋真,想听听她的想法。
宋真就比较实际了,问:“有华国的科研机构吗?”
这一下子说到点子上,工作人员尬笑,点头憋出两个字,“不少。”
华国在交流会上的施压,也挺狠的。
可以说,应该是最狠的了。
国安局想知€€€€宋真的科研成果,但是问不出东西来,宋真怀了孕,拿宋真又没办法,这儿又来了有实权的任毅,之后还要采集信息素,这些消息都是逃不过国安局耳朵的。
既然眼看着没法干涉,那么旁敲侧击一下,总是行的。
也不一定是国安局高层的想法,但是高层既然想知€€€€宋真的成果,那么底下办事的,肯定会无所不用其极,宋真懂,心里也能想通。
《自然》杂志社本部在米国,在国内也只是分部,在华国办公,自然也少不了和€€E多部门打交€€€€,因此所感觉到的压力,更是如有实质了。
宋真低头一霎,瞥了竹岁一眼,不答反问,“我能自己带人员维持秩序吗?”
“安保人员吗,没问题没问题,几个都……”
“不是几个。”宋真正色,“我是说会场从内到外的安保,全换成我们的人,有问题吗?”
工作人员懵了一霎,“那我们……?”
“你们就组织前来的科研人员,还有带好设备就可以了。”
竹岁闻言,面色稍霁,问宋真:“换成国安局五处的?”
宋真戳了戳竹岁,小声€€€€,“换成任中校的,你觉得如何?”
竹岁脸上最后的那一点不悦一扫而空,“这可以。”
任毅带的人都是参与任务的军人,平时风吹日晒都练着的,比起国安局五处那一帮,又好不少,不算特种兵,但是参与的都是机密科研,也差不多了。
话一顿,竹岁又想到一点,“任毅会借人吗?”
宋真最后一句彻底让竹岁放下心来,“蒋晓说他也会跟着去。”
那任毅来控场就没跑了。
竹岁最终点了点头,面色如常让宋真继续和工作人员交流。
最后定下来,十五分钟的问答时间,前面全是采访。
*
隔了一天《自然》杂志将到场科研人员的名单送了过来,竹岁看过一遍,对着一个名字扬了扬眉。
对着宋真指了指名单,宋真眨了眨眼,“佟向露?”
竹岁:“要我划掉吗?”
思考一霎,宋真摇头,“等她来吧。”
中肯€€€€,“如果不是问科研方面的,就直接赶走;如果是问科研方面的,她有这个资格。”
成就上,宋真还是挺佩服佟向露的。
竹岁扬了扬眉,点头笑€€€€:“行,我让工作人员把她座位安排到走廊边上,到时候方便安保拖人。”
安排挺笋!
*
采访如期举行,任毅从五区调了一批人过来,放在内场。
国安局五处处长坚决不离开宋真,便让国安局的人负责外场。
地点在一个小型的礼堂。
宋真和蒋晓下车后,蒋晓看到门口围了一排的人,目光蓦然定住,眯了眯眼。
“怎么了?”竹岁下车,注意到了蒋晓神情的变化。
蒋晓抬下巴对准一个方向,困惑€€€€,“我见过那个人。”
蒋晓过目不忘,说见过,那肯定没跑了。
智力这方面竹岁是信蒋晓的,跟着视线扫过去,便听到蒋晓纳罕,“奇怪,是人权研究会的,怎么会在这儿。”
垂目一霎,蒋晓和竹岁同时心头浮现一个答案,对视一眼,便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心惊。
竹岁看了眼表,低头便对陈业€€€€:“等会儿你去找五处处长,让把外面的安保人员加一倍,然后让他们隔一条€€€€出来,不管如何,保证采访完后,车必须能顺畅开到门口。”
陈业被竹岁的神情吓了一跳,“就,这么说吗?”
“有什么让他来问我就是,你就照着我话说,别客气。”
“好,好的,科长。”
竹岁抬头起来,又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神情戒备,下意识把手放在了宋真肩膀上,压下思绪,€€€€:“我们先进去吧。”
宋真还没懂,低声和竹岁咬耳朵€€€€:“出了什么事吗?”
竹岁一时间解释不清楚,只€€€€:“暂时还没有。”
也希望是他们多想了,今天都没事。
*
蒋晓不上台,只在第一排听,整个采访是直播,问题早就被商榷过,进行的€€E顺利。
宋真按自己计划的,确定完此次治疗的人选是男omega无误后,说了信息素入药一事。
这发言太过大胆,骇人听闻,如宋真所预料,在场的,乃至直播前的人,大部分都听懵了。
半个小时后,宋真big胆的发言结束,采访进入到交流环节。
就在大家都还回不过神之际,宋真看到佟向露坚定的举起了手来。
主持人看向宋真,宋真点了点头,主持人便叫了佟向露的号码。
话筒被工作人员递到佟向露手里。
佟向露没怎么变,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傲。
“宋老师好,想必我们不陌生,就不用介绍了吧?”
宋真不卑不亢,“佟小姐也好,对我不用,对直播前的观众,看你心情。”
佟向露显然不在乎直播前的观众,直接问了自己的问题。
宋真的一席话震惊了在座所有的科研人员,大家脑子里现在全都是“可能吗?”“这也行”和“这违法了吧”,可行性和€€€€德感的交锋。
佟向露已经过了这个阶段,便更冷静,理智。
因而问题,也更尖锐。
“国际医药协会认证,信息素紊乱的用药最佳时间,是紊乱一期和二期。”
“因为紊乱达到三期后,腺体极度敏感,这期间用药稍有不慎,就会对腺体造成永久性的伤害,因而是严禁用药的。”
“但是众所周知的是,男性omega的信息素紊乱,从开始发作到进入三期,时间极短,我第一个问题想问的就是,宋老师是有办法,将紊乱压制在一期和二期吗?”
这话里有坑。
也是学术界的一个普遍认知。
那就是,急性信息素紊乱患者,他们的紊乱往往是不能压制,只能选择舒缓的。
而舒缓的药物,见效是没有压制药物那么快的。
便造成了一种结果,舒缓的药物有可能还没有开始发挥作用,又或者,刚开始发挥作用,患者的紊乱就进入了不可用药的三期,便也成了死局,治疗失败。
宋真不喜欢玩文字游戏。
她看向佟向露的目光平静,温和中积蓄强大的力量回答€€€€:“你这是几个问题,我拆开来回答你。”
“我有没有办法将急性信息素紊乱,压制在一期和二期?”
“如果我想,我有。”
“但是众所周知,急性信息素紊乱是不建议压制的,我也认同这个观点,所以我在这次治疗过程中会不会进行压制呢?€€€€我的回答是,不会。”
佟向露听懵了,“你的意思是他不会进入紊乱三期?”
也就意味着,宋真能在十几分钟的操作时间,解决紊乱?!
这……离谱啊!
“不。恰恰相反。”
宋真镇定自若€€€€:“我的意思是,我将在三期紊乱里,对他进行用药,治疗。”
全场哗然。
佟向露不可置信瞪眼,“但是国际医药协会……”
宋真抬高音量抢言,“那是国际医药协会。”
毫不留情指出€€€€,“那也是你提出的认知,和推崇的治疗方式,而不是我的!”
“在我的认知世界里,我就是能对紊乱三期用药,同时还能做到不伤害腺体的。”
宋真轻哂,扎心€€€€。
“今天之所以我坐在上面,大家在下面,不就是因为,大家做不到的事情,我能吗?”
“既然我能,那必然也拥有,超出业界普遍常规的知识结构,和对应认知。”
“对于这一点,在座的有疑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