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一个跳级竟然解决了那么多的问题,早知如此,她就不会刻意限制江为早的跳级了。
和顾灵均、江为早道别后,陆晼晚也被自家的司机接走。当然,在外人看来,这个一直来接陆晼晚的人是她爸爸或者叔叔,但实际上,这人是个全职的保镖兼司机。
顾灵均现在也只有这样一位保镖在身边,因为一年来她确实没遇到过什么危险了,带太多保镖除了不方便以外也太招摇,她和江楚些商量后决定只留一个资深的保镖充当司机。
“后天去参加生日,你有什么想送给晼晚的吗?妈妈现在带你去买。”
顾灵均和江为早都坐在后排,顾灵均先帮江为早绑好了儿童座椅的安全带,再给自己拉上。在安全意识方面,大概连江楚些都要比顾灵均弱一些。
“不用了,让妈咪带个手机回来吧,我再从手工里挑个琥珀球就好了。”
“也好。”顾灵均不想干涉女儿给朋友送礼物,更何况陆家身份敏感,送太贵的东西被人说是贿赂就不好了,“你到时候去人家家里要主动向长辈问好。”
“嗯嗯,我知道的。”
江为早的语气有些敷衍,顾灵均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除了晚晚家,你还单独去过谁那儿?妈妈是担心你,你别不放在心上。”
她莫名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明明江为早现在才七岁。
“妈妈你别担心,我查过怎么帮人过生日的。”
为了让陆晼晚邀请自己,她可是花了很多精力的,否则干吗突然邀请陆晼晚参加自己生日的事呢?
“你呀~”顾灵均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帮人过生日还要查资料,真不知道该说她认真还是谨慎,“早早啊,你好像很喜欢陆晼晚?”
除了庄时晚以外,顾灵均还真没看江为早对谁那么热络过——就算是对庄时晚,那也是庄时晚比较黏她,她才慢慢给些回应的。
顾灵均不知道陆晼晚是哪里打动了江为早,所以十分好奇。
“嗯……还挺喜欢的。”
“那你告诉妈妈,你喜欢陆晼晚哪里啊?”
江为早小脸一皱,像极了江楚些长眉弯弯地耷拉了下来,一副苦思冥想的表情。
“有那么难想吗?”
顾灵均十分震惊,江为早“唔”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话:“大概是因为她叫晼晚吧。”
江为早没有说谎,因为她确实是不讨厌陆晼晚才会借着某些契机去和她交朋友,这绝对可以说是“喜欢”了吧。但要问她喜欢哪里,这可真是太难了。
但在乍一听到陆晼晚的名字时,她确实立即有了种亲切感,这绝对要归功于和庄时晚的小名重合了。
“呃……”
顾灵均听完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女儿交朋友这件事任重而道远。她刚想借机给女儿灌输点友谊之道,江为早却突然眉头紧皱,一脸疑惑地道:“妈妈,你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什么声音?”顾灵均以为江为早这个小机灵想引开话题,“早早,刚才的话题可还没结束呢。”
“不是,我真的觉得有哪里怪怪的……”江为早一边说一边向前倾身看向车底,然后似乎又感觉不对,在车厢里扫视了一圈,“好奇怪啊,肯定有哪里不对劲。”
顾灵均见她不像是在耍小聪明,更不像是在开玩笑,心中猛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停车!”
顾灵均突然想起,江为早从出生开始就很少哭,但有的时候,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她既不用喂食也不用换尿布,却突然无缘无故地哭了起来。不管怎么哄都红不好。顾灵均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时也是路上,当时她让司机直接改道去了医院,但医生也没检查出什么毛病。
但是因为这次改道,他们避开了原本要经过的一座塌方的隧道。
第139章 第一百三十九章
那并非是江为早唯一一次预警危险, 否则顾灵均也不可能这么快反应过来。实在是后来发生过很多次,每次江为出现不安、焦躁等说不清原因的反常情绪时,之后总会发生一点儿什么意外。再长大一些, 江为早能够说话之后,这种表现就更加明显。
其中让顾灵均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莫瑞前台收到一份寄给她的快递包裹,当时她正好带着江为早去上班,江为早看到包裹的时候就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一会儿说里面有声音, 一会儿说包裹怪怪的, 反正就是不喜欢,不让她碰。
顾灵均那时候已经隐约感觉到江为早对危险事物好像特别敏感, 加上自己没有预定过东西, 包裹上又没什么信息, 干脆报了警让警方来处理。
莫瑞在推广自家产品时引发过很多Alpha至上极端主义者的不满, 顾灵均作为董事和门面收到过不少死亡威胁,所以警方对此十分重视,还真给拆了个炸弹出来。
顾灵均事后想起来一阵后怕,对女儿的预感也是忧喜参半。她在期限到来前的半年选择回国, 一直和江为早在一起,多少带着一种侥幸心理。这一年来, 一家人都没再发生过什么意外, 江为早也有过异常的表现,所以顾灵均对这方面的担忧已经越来越少。
保镖听到顾灵均的指令, 虽然觉得奇怪, 但还是立即开始寻找停车的地点。可就在他松开油门准备刹车时, 却发现制动系统已经失灵了。
“顾小姐, 请系好安全带!”
*
江楚些连着开了好几天的会, 几乎天天加班,今天好不容易早下班了那么一点,迫不及待地就想赶紧回家和妻女团聚。
庄琦见她一副插上翅膀的模样,忍不住笑道:“虽然说小别胜新婚,但你和顾灵均好歹也复合一年了,怎么还能这么甜蜜?”
江楚些白了庄琦一眼:“说得好像你和赵梓不甜蜜了一样,你不是也挺喜欢抱媳妇的吗?”
庄琦叹了口气:“我是想呢,可我家那位好像不想了。最近她公司也忙,呜呜呜,我回去就是奶孩子的。她下班回来洗完澡就睡了,话都说不上两句。”
江楚些不想理她的假哭,自从顾灵均那知道这俩有“多会玩”,她就一点儿也不同情庄琦了——她都还没和顾灵均试过呢!
“行了行了,等赵梓闲下来肯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虽然上辈子连恋爱也没谈过,但江楚些可是听过不少床死的例子。也不知道是ABO世界不存在这个问题呢,还是AO之间不存在这个问题,又或者只是单纯她和顾灵均不存在这个问题,两人一直都挺激情满满的——她看庄琦她们也差不多。
或许,这是ABO世界的另一个好处吧。
“那倒是,赵梓说了……”
庄琦对江楚些那叫一个毫无保留,过去怕触及她的伤心事不怎么秀恩爱,现在可是卯足了劲和江楚些比恩爱。江楚些可不想听人家的闺房秘事,幸好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连忙抬手打断了她的话。
“我先接个电话。”
庄琦一脸悻悻,本来还想埋怨几句,却见江楚些脸色骤变,手机都脱手差点掉到了地上。
庄琦眼疾手快一边接住了江楚些的手机,一边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楚些,怎么了?”
江楚些面色倏然间便已经纸一般的苍白,嘴唇也已毫无血色,她死死地抓着庄琦的手,嘴唇颤抖道:“灵均、灵均和早早……”
她说到一半像是突然反应过来,疯了般朝停车场跑去,庄琦立时明白不好,连忙在后面追赶。
“楚些,她们怎么了?你要去哪里?”庄琦直觉江楚些这个状态绝对不能让她自己开车,可惜她平时锻炼得没有江楚些勤快,这时完全追不上对方,“你不要自己开车,我送你啊!”
她追到一半,江楚些就已经开车折返,庄琦看到那杀气腾腾的车速,这时也管不上是不是危险,连忙蹿到路中央拦住了江楚些的去路。
在公司里就赶这么开,要是给她开上路还得了?出不出意外另说,超速起码得吃一路罚单。
幸好江楚些没彻底失去冷静,在离庄琦还有不少距离的时候就停了下来。庄琦几步上去开了车门把她从驾驶座里拉了出来,发现她竟然连安全带都没有系。
“去副驾驶座,我送你去,目的地是哪里?”庄琦面对江楚些难得强势一次,不容拒绝地道,“你冷静一点,电话时间那么短,先把事情经过了解清楚。”
江楚些面色苍白大汗淋漓,浑身僵硬地被庄琦塞进副驾驶座,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终于发出点声音:“去市一医院,灵均和早早……出车祸了。”
庄琦大吃一惊,当下也不敢过多询问,连忙给两人系上了安全带,而后发动了汽车。
江楚些一言不发地靠在座椅上,明明什么都没做,看起来却异常虚弱。她半阖着双眼,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庄琦,我的手机呢?”
“在你手边,刚才的电话是谁打来的?灵均吗?”
江楚些费了好大力气才摸到手机,发颤的指尖艰难地操作着屏幕。
“是保镖,灵均和早早都还在昏迷中。”
“楚些,她们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江楚些如此期望也如此坚信,可就在刚才,从电话中听到这个消息时,她的理智却全然地不翼而飞了。那种浑身冰凉、无法思考的感觉她太熟悉了,仿佛曾经那个歇斯底里的江楚些又回到了她的身体。
这或许只是一次单纯的意外,但更可能是她们所认为的危险还没有过去。
这种时候最忌讳的就是失去理智,可要不是庄琦在,她差点就要再次重蹈覆辙。
“庄琦,谢谢。”
“我们之间就别说这个了。”
江楚些点了点头,再次拨通了保镖的手机,向他询问详细的情况。
顾灵均和江为早坐在后座,外表看起来只是受了些轻伤,但江为早年纪小,车子受到冲击后当场就昏迷了,顾灵均则是因为医生给她打了镇静剂。
“两人还在做检查,应该没什么大事,就是顾小姐的状态有些不对,江总,您大概什么时候能到医院?”
“我半个小时之后到。”
听到两人暂时安全,江楚些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但她知道,顾灵均一定和自己想到了一处去,所以才会有些异常的表现。
庄琦见江楚些在打电话的过程中,情绪渐渐稳定,确定两人应该是没有大碍,这才问道:“情况怎么样?”
“两个人还在做检查。”江楚些摸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气息微弱道,“保镖说是刹车突然失灵了。”
“刹车失灵?”
顾灵均开的又不是什么杂牌车,也都定时做车检,怎么可能会突然刹车失灵呢?
“可能是人为的。”
江楚些淡淡地说出了庄琦的怀疑,很显然,两人想到了一起。
“谁胆子那么大!”庄琦十分震惊,“我们是不是快点报警比较好?”
候选人不少,江楚些一时也想不到究竟是谁。最主要的是她还没有亲眼确定顾灵均和江为早的安危,所以大脑基本处于罢工的状态。
“等我见到灵均再说吧。”
“嗯嗯,你别着急,人没事是最好的,其他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江楚些已经不是着急不着急的问题了,天知道她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能让自己镇静下来。大脑中不停地闪过各种混乱的思绪,搅得她不得安宁,但她知道自己绝不能再次被这种不安的情绪打败。
庄琦在不违反交通规则的前提下,以最快的速度把江楚些送到了医院。江楚些根本等不及她去停车,先一步赶去了顾灵均的病房。保镖一只胳膊挂在胸前,头上也缠着纱布,看起来伤得不轻,但还是一直守在病房门口。
“灵均怎么样了?”
江楚些不是看不到人家身上的伤,只是在第一时间关心自己最在乎的人,实在是人之常情。
“顾小姐还没醒,不过小早已经醒了。”
江楚些点了点头:“你辛苦了,先去休息吧,这里我会处理的,后续可能要问你一些问题。”
保镖神情严肃:“我明白,这次是我失职了。”
保镖所开的车是顾灵均的,但顾灵均有自己常用的车辆,这辆几乎是全权交给保镖来处理的,包括车检和维修。如果车被别人动了手脚,那也是保镖的失职。
只不过江楚些此时实在没心思去追根究底,也不觉得会是保镖从中作梗,因为比起冒着生命危险来制造车祸,对于保镖来说,有很多别的方法更安全也更不易被怀疑。而且,现在也不会那么及时地把顾灵均两人送到医院来了。
江楚些让保镖离开后,又在病房外驻足了一会儿,一时竟不敢进门。她想起接到电话时的心情,非常害怕自己在看到顾灵均后会再次失控,也害怕顾灵均与自己想到了同样的事后,会选择再次离开。
虽然对方曾经承诺过不会再离开她,但江楚些依然没有忘记那份痛楚。在平静祥和的生活之中,这些伤痛被掩藏在了喜悦与幸福之下,但当同样的危机来临,一切旧伤不可避免地隐隐作痛起来。
就在江楚些踌躇之时,病房的房门从里面打开了。江为早小小的身影站在门口,眼眶通红地看着江楚些,可怜兮兮地喊了一声“妈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