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楼楼会好起来吗?”
“会, 小怂包,把你的金豆豆收一下。”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 楼安然还听见莫罂最后很是惆怅的来了一句, “楼小黑太脆弱了,小怂包你这么怂, 以后怎么保护她啊。”
楼安然哭笑不得, 结果因为这句哭笑不得的玩笑,她很快深陷在一个奇怪的梦境中。梦里她和莫罂平平淡淡的过完一辈子, 两老太暮发苍苍,相约去看看美丽的晚霞,彼此手拉着手,十指紧扣,蹒跚的走在坑坑洼洼的泥地里, 深一脚,浅一脚。
结果楼安然一转身,发现身旁臃肿却依旧华美的老太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恣意张扬、不可一世的小姑娘。
小姑娘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仿佛是仗着自己站着高€€,看得远,眼底的鄙夷也是一清二楚,“楼小黑,你看你脸上的褶痕真多€€,而且你身上居然还有斑点,小鲸鲨身上的斑点纹路比你漂亮一百倍,你真的变得好丑,我不要你了。”
说完小姑娘版的莫罂潇洒走人,步伐快到楼安然怎么也追不上,她连跑带跳,气喘吁吁,最后追死了也没追到人,还看到罂搂着其他女人扬长而去。
呼€€€€呼呼€€€€
楼安然愣是被自己这个奇葩的梦给气醒了,外面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放晴,微弱的光透过厚重的玻璃窗,稀稀拉拉的落在她的床尾。
嘻哈的笑声欢快的从远处传来,为这寂静的海景舱增添了几分活力。
她循声望去,甲板上只有莫罂一人,小姑娘艺高人胆大,坐在栏杆上晃悠着双.腿,不时的将手中的面包扯下一小块往下丢,丝毫不担心自己坠.
落下去。
“咳咳。”
“楼小黑,你醒啦。”
楼安然矜持的点了下头,不经意的挪了一步,抓住栏杆往下瞄,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尘鱼这条在她生病期间还掉金豆豆的小怂鱼坐在某大鲸鱼脑门溜滑滑梯,一顺溜就滑进了大鲸鲨的血盆大口中,然后小家伙还咯咯笑着攀爬上头顶去,继续滑……
“莫罂!”
莫罂一哆嗦,人从栏杆上滑下,手里的面包也掉了下去,刚好砸进了张着大嘴的小鲸鲨口中,像一粒石子丢进了无€€底洞内,连丁点水花都没砸出来,就没了踪迹。
楼安然,“……”
莫罂一脸无辜,“怎么啦?”
楼安然差点七窍生烟,不过发现那只大鲸鲨一动不动的张着口摆造型,任由小鱼仔上上下下的滑,再看莫罂这幅仿佛做错事的样子,脑海中同时浮现出了那些故事,所有尖锐的话语在嘴边徘徊一圈,自动的翻译成了另一种€€温柔风格,“我们尘鱼胆儿这么小,你让这么大一条鱼陪她玩,当心吓坏了她。”
莫罂拍胸脯保证,“放心,不会吓坏,她之前€€已经哭过好几次,这算是新挑战。”
楼安然,“……………………”
莫罂仿佛不嫌事大,趴在栏杆上对邮轮旁那条蛰伏已久的大鲸鲨喊,“小鲸鲨,你带尘鱼出去逛逛,她还不熟悉自己家门口。”
楼安然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那条在邮轮旁蛰伏许久的大鲸鲨嘴一合,稍浮上水面,鱼尾一甩,已是出去十几米远。
“尘鱼。”
“不用担心啦,在这片深海,还没有谁敢和小鲸鲨叫板。”
“这,那。”
真的没问题么?
楼安然虽然也从虞璇等人口中听了一嘴莫罂在深海干的那些事,但实在很难将深海一霸的形象和她家宝贝联系在一起。
莫罂手一撑,轻飘飘的坐在了栏杆上,不知道从哪来的一股风吹散了她那一头漂亮的长发,刺目的阳光打€€在她身上,让她整个人仿佛镀了一层金,像不小心遗落在凡间的小仙女,身上哪都没有那种匪气。
肯定是虞璇她们搞错了。
“楼小黑,你要去我住的地方看看吗?”
“啊?”
楼安然庆幸自
己来之前€€做了不少功课,尤其是最近潜水班的学习小有成就,她穿着潜水服,戴上该有的装备,像个迷途中的孩子,正被一位海中的小精灵牵着一点点的往前€€。
途径有不少胆大的鱼,它们欢歌笑语的在她们四周围转悠,很快打了个转游走了,一簇簇色彩醒目的珊瑚像朵朵盛开的花,挨个将这单一的深海点缀了一番。
楼安然看着前€€方自由散漫的鱼尾巴,仿佛一位误入皇室后花园的仙子,正漫不经心的沾花惹草,而她自己,是个被仙子拖拽下凡的拖油瓶。
想到这,楼安然反客为主,用力的拽了下牵着自己的手。莫罂很快又回到楼安然面前,鱼尾也围着她摇摆,莫罂甚至好奇的戳了戳楼安然脸上的面镜,“这些东西真是奇奇怪怪。”
楼安然的目光下意识的落在那条灵活的鱼尾上,可惜海底下的光线太暗,始终无€€法€€窥见过去的伤痕。
也许,伤痕不在,全长好了。
莫罂被她灼热的目光盯得很不自在,鱼尾差点打了个结,她娇羞的瞪了楼安然一眼,“楼小黑,你想试试我的速度吗?”
楼安然一直觉得自己挺心细的一个人,可她们相处了这么久,她居然都不清楚莫罂的鱼尾受过伤……
还得一个外人来提醒。
懊恼、羞愧种种€€情绪纷沓而至。
楼安然正走神,完全没听懂莫罂那句自带‘威胁’的话,“啊?”
莫罂对着她古灵精怪的笑了下,随后拽起她的胳膊,加速了,海底的风景纷纷往后倒退,水流自动分开,为她们开辟出了一条道路,迎面而来的鱼群们惊慌失措的往两侧分离游去。
楼安然的面镜被海底的水流狠狠的拍打€€,只觉眼前一片模糊,除了手腕上的那力道外,再也听不见看不清任何东西。
直到四周环境变得更加暗沉,偶有一两条发光的鱼匆忙闪过,手腕上的力道松了,那种窒息感也随之消失,楼安然借住零星的光线发现了不远处一个巨大的蚌盒,蚌盒上缠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绿油油的水草,之前€€所见到的各种€€珊瑚还有石头堆积在一旁,像个大型的垃圾场。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