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有。”她倒是想啊。傅斯恬脸红。
“切。不说就算了。”傅斯愉低头继续做题,打发她:“锅里给你留稀饭了,你自己热了吃。”
傅斯恬“嗯”了一声,看她不想再理自己的样子,不敢打扰了。
她去厨房热了稀饭,配着榨菜填饱了肚子,准备给傅斯愉下面当宵夜。打蛋的时候,她顺手给傅建涛打电话,问他快下班了吗。
傅建涛说没有,让她不用等他们,洗洗早点休息。王梅芬听到是她,抢了傅建涛的手机,叮嘱她不用等他们,他们还不知道要忙到几点呢。
傅斯恬还在奇怪婶婶今天怎么这么热情,王梅芬就话锋一转道:“你要是饿了,就煮点宵夜和小鱼一起吃吧。她晚上就吃了稀饭配榨菜。”
傅斯恬听懂了,温声道:“好,婶婶,我也正准备给小鱼下点面。”
她煎了蛋,从冰箱里取了肉退冰,放了菜和番茄,给傅斯愉做了一碗卖相不错的面送进去了。傅斯愉今晚根本没吃两口饭,饥肠辘辘的,也不扭捏了,只低头吸溜两口,说:“太淡了。”
傅斯恬好脾气道:“那我回锅再加两颗盐。”
傅斯愉瞅傅斯恬一眼,觉得心里哪里不舒服,“不用了。”她埋头又吃了两口,忽然知会她:“我爸妈说,明天下午的车回老家。”
傅斯恬的呼吸明显沉了一点。
傅斯愉拿筷子不自在地在碗里戳了两下,“你要不想回去,我可以和我妈说。”
傅斯恬脸色明显不如刚回来时好了,却还是说:“我没有不想。”
老人家一年到头都自己一个人在乡下生活,为人子孙,逢年过节回去陪陪,是再应该不过的事。
傅斯愉忽然恼火地瞪她,语气不好了起来:“行行行,是我不想。”她快速喝了两口汤,把碗往傅斯恬怀里一塞,“其实回去也挺好的,奶奶还给我发压岁钱,每年都多你几百呢。”
作者有话要说:论那沉默的十分钟,时·高冷·翻车·e的内心活动:()
时懿:你倒是想?想什么呀傅小兔叽逐渐变红:想不做引体向上了时懿:嗯?
傅小兔叽糯叽叽:双人瑜伽好不好?
第23章
傅斯恬没有和傅斯愉计较, 只是勉强笑了笑,抱着碗出去了。
凌晨三点多,她又做噩梦了。她又梦见妈妈像当年一样哄她说:“来来, 你在奶奶这里等妈妈一会儿,妈妈去给你买个小蛋糕。”她抱着妈妈的大腿哭得撕心裂肺, 就是不让她走, 可妈妈还是一转瞬就不见了。她一边哭一边追,不知道怎么的,场景一换, 她就落在了奶奶手里。奶奶板着脸吼她:“从今天开始, 你没有妈妈,只有爸爸, 听懂了吗?!“她不应, 奶奶就用竹篾抽她, 她不敢跑, 也不敢哭。可是太疼了, 她一哆嗦,惊醒了。
还有点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屋外传来动静,是傅建涛和王梅芬回来了。
王梅芬依稀在说:“你这次回去,一定得让你妈把遗嘱公证办了。”
“大过年的说这个合适吗?我们农村不兴这个, 谁家搞这个。”傅建涛不大高兴。
“有什么不合适的,拖这么多年了, 口说无凭!她当年说好的我们让她孙女落户上学, 她把祖宅、自留地和人口田都留给我们。你看看现在恬恬几岁了,她想空手套白狼啊。”王梅芬声音越说越大声,傅斯恬渐渐清醒。
傅建涛压王梅芬:“你说这么难听干嘛。恬恬那不也是我侄女, 就算……”
“你就算什么?!”
傅斯恬翻身,用枕头捂住耳朵,努力催眠自己听不见外面的谈话,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真的什么也听不见了。
翌日下午,赶在天黑前,他们一行四个人坐大巴车回到了小镇老家。提着大包小包从村口步行进去,不时会遇见相识的人与傅建涛打招呼。再几步路就到家门口了,邻居家的老大爷推着三轮车出来,看见他们问候道:“哟,回来过年啊。”
傅建涛和笑,“是啊。”
“闺女这么大了啊。”老大爷唠家常,“说起来,你哥出去得有十几年了吧。”
每年这些车轱辘话总要被人说几遍,傅斯恬他们都习以为常了。“啊,对,有十三四年了吧。”他们对外的说法是,傅建泽出国黑下来了。谎话说了一百遍,连自己都要觉得是真的了。
“劝劝他,钱是赚不完的,差不多就回来啦,你看闺女都这么大了,也该享福啦。”
傅建涛应好,一道老迈的声音响起,“回来了,站门口做什么?”一个拿着大扫把、梳着一头整齐短发的老妪出现在围墙门旁。
傅建涛高高兴兴地叫了声“妈”上前,王梅芬、傅斯愉和傅斯恬也都很客气地叫人。
院子里养着鸡鸭种着菜,老人放了扫把,大家进屋里寒暄。说话间,老人也有几分高兴的模样,只是压根没拿正眼瞧过傅斯恬,傅斯恬知道奶奶不喜欢自己,便也尽量不往她眼前凑。
老家没有网络,晚上温度冻人,大家吃了饭就都早早回房暖被窝了。睡不着,傅斯恬忽然听见傅斯愉问她:“你妈和你长得像不像?”
傅斯恬愣了愣,在脑海里勾勒母亲的模样,“不像,比我漂亮。”
“怪不得。”傅斯愉咂巴嘴。
“怪不得什么?”
“怪不得你爸当年一前途大好的大学生学都不上了非要和她在一起。啧啧,冲冠一怒为红颜。”
傅斯恬淡淡一笑,笑过后,却渐渐生出了唏嘘。
往年在老家待到正月初三就回城了,今年王梅芬撺掇着傅建涛,从老人那里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一高兴又待了两天,待到了初五才回城。
初五回城的路上,傅斯愉开心得像个被放出笼子的小鸟,傅斯恬表面不显,一直绷着的那根神经也松了下来。再是小心谨慎,她这几天还是挨了奶奶几句难听话。
他们刚刚回到家里,傅斯恬还在给床被除尘,就听见傅斯愉在阳台惊叫:“哇靠,这是不是冰雹?!下冰雹了!”
傅斯愉好奇地转身去看窗外,窗外阳光明媚,风和日丽,但“哐哐哐”地,真的有东西在往下砸。有一颗冰雹,恰恰好地砸在窗沿上,晶莹透亮、不规则的,好大一颗,吓了傅斯恬一跳。傅斯恬在南方生长多年,别说没见过雪了,这样下冰雹的阵仗也是第一次见的。
她十分新奇,抓过手机,对着窗外录像,录了七八秒,用qq分享给了时懿,“时懿,柠城下冰雹了。”
自春节她发短信和时懿拜年后,她们已经好几天没联系了。
时懿过了一分钟回她:“好大的冰雹。”
“申城也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