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懿摸着裤腿边的小兔子挂件,神色也越发晴朗了。
接下来的几个景点,除却陈熙竹和尹繁露要她们一起拍照,时懿也会主动要求帮傅斯恬拍照,礼尚往来,傅斯恬自然也帮时懿拍了好些单人照。
最后的几分拘谨好像都淡去了。
又一次与时懿一起低头看向手机照片,傅斯恬瞥见时懿浓密的睫毛,微扬的唇角,恍惚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她从不敢奢想,她和时懿还会有这样的时光。
是不让熙竹和繁露跟着尴尬的客气、还是……
她不敢自作多情,可又情不自禁地心存渴望。她太矛盾了。她怕打扰时懿、她比谁都盼着时懿没有她也一直过得很好、她知道物是人非、知道时懿对她的倦烦甚至轻视,可有机会却依旧忍不住自欺欺人、想要靠近、想要接触、甚至想要拥抱。
正午时分,太阳太大了,四个人又累又饿,就近找了一家看起来颇有情调的餐馆落座。
一上午的使用,陈熙竹和时懿的手机都接近没电了。傅斯恬说带了充电宝和数据线,陈熙竹便找老板再借了根数据线,两个人手机放在一起充电。
边吃边聊,吃到半饱,一直放在角落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四个人下意识地都朝放手机的桌角看去。
时懿光洁的手机屏幕上闪烁着“赵婧”两个字,孜孜不倦。
傅斯恬起伏了一上午的心跳,忽然在这活跃的震动声中,沉静了下来。
死水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10ee怕黑猫,在第17章 。
赵婧是女博士的名字。
上次,恬恬其实当然注意到了。
恬恬心里苦可是恬恬不说。
三间房也没关系的,反正最后只会用到两间嘛。坏笑.jpg
第137章
她见过这个名字——那天在医院巧遇的时候。靳明若还打趣了时懿两句, 显然是时懿潜在的发展对象。
当时靳明若打趣说“这是有戏?”,过去了这么些天,她们依旧联系着, 是真的……有戏吧。
傅斯恬强迫自己面不改色,收回眼,若无其事地夹饭粒往嘴里递。
时懿捡过手机,拔掉数据线,和三个人说了声“工作上的事, 你们先继续”,站起身自然地往外走。
她已经没有把赵婧当相亲对象来看了。她们最近一直在推进校企合作的事, 赵婧是中间的联络人, 前几天提交的策划案被新传院那边否了, 具体的修改方向,赵婧说要等过两天院长出差回来才能她答案,时懿猜这通电话应该是说这件事的。
果不其然,是这件事。
她在餐厅门前僻静的小院里站了几分钟,初步说定了后续的合作安排, 才挂了电话重新回到餐桌上。
“没事吧?”陈熙竹随口关心了句。
时懿摇头:“没事。”
傅斯恬安安静静的,什么都没说, 只在她准备继续喝碗里的汤时,给她递了个干净的碗, 提醒她:“放凉了, 重新盛一碗吧。”
时懿怔了怔,没反对, 眼里不自觉有笑意漾了出来。
她全然没有发觉,身边人的心境已不似刚才了。
悠悠哉哉、不紧不慢,四个人在餐厅里吃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这顿丰盛的午餐。掀开门帘出门, 门外依旧是艳阳高照,暑气逼人。
时懿自然地撑开伞,与傅斯恬并肩而行。傅斯恬除了话好像更少了点,整个人一如上午的温柔和善。
又走过了两个纪念馆,四个人走到了一处古旧雅致的旧书局。说是书局,实际上除了书籍,也贩卖各式精巧的小物件与明信片,最里侧对着窗的那一面墙,还放着两张长条形的桌子,供游客即时填写明信片。
陈熙竹和尹繁露都打算给给自己国外的朋友写几张明信片聊表挂念,傅斯恬与时懿便也都跟着挑了两张,想随便写点什么给家人、朋友。
长桌的中间已经坐了一对情侣了,时懿、傅斯恬与陈熙竹、尹繁露自然地两左两右的分开坐下。
完全是即兴而起的事,时懿没什么特别想写的,便只简单地一张明星片上盖了个古镇石桥图案的戳,签上自己的名字,准备寄给简鹿和;另一张,画了一只小猪佩奇,挑了个最可爱的戳盖上,准备寄给妹妹嘉嘉。
两张不过三分钟就写好了。她封上信封,贴上邮票,转头看向身旁的傅斯恬。
傅斯恬还在写。
她细长的指抓握着笔,长长的睫低垂着,神色恬静温婉,一如当年她侧头即可看见的模样。阳光越过檐角、窗扉,斑驳地投在傅斯恬的身上,时懿仿佛能听见窗外的风是怎样穿过长廊、划动的笔尖是怎样擦过纸面……时间的流淌变得很慢很慢。
慢到有些隔膜,好像可以不曾存在过。
“那一年,写给十年后的对方,你写了什么?”时懿的声音忽然响在耳边。
傅斯恬装信封的手一颤,偏头看时懿。
时懿乌黑的眸注视着她,里面仿佛闪烁着一点细碎的光亮,似柔情、似期待、又似探究,傅斯恬分辨不明。
她的喉咙动了动。
“赵婧”两个大字覆盖着那一年明信片上缱绻的情话闪现在她的脑海里,“江存曦”这三个字带起时懿那一句“恶劣的基因果然是会遗传的” 回荡在她的耳边。
她说不出口。
物是人非、时过境迁,还有什么意义?
“我不记得了。”她很淡地笑了一下,不甚在意地转回头继续装明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