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太妃恍然,也是,陛下纵然是九五之尊也是女子,固有治理天下之才。
但私下里难免也有女儿家的小话要说,这禁内能与她平起平坐说说话的,也就太后娘娘了。
郑宓只是先做铺陈,下回太妃再遇上明苏,便不会奇怪了。
她见顺太妃听进去了,便冲明申招招手,明申最喜欢母后,高兴地跑过来,挨在母后身边:“母后,我昨日读了好长时间书,可上头许多字,我都不认识,我何时方能进学呢?”
“不着急……”郑宓缓声道,“等你再长大一两岁,就为你寻位先生来。”
明申有些失落,但还是点头道:“那儿臣要快点长大。”
郑宓笑着摸了摸他光光的小脑门:“好,母后等着看明申长大。”
顺太妃母子又坐了一会儿方走,他们一离开,云桑便快步走来,面上带着些许笑意,走到太后身旁,与她耳语了几句,笑意促狭。
太后让她这促狭的笑惹得红了脸,可她分明很高兴,立即站起了身,朝寝殿去。
今日春寒料峭,寝殿的窗紧紧闭着,以免寒意入殿,如此一来,殿中便显得昏暗了。
郑宓走进来,帷幔低垂,里头一团橙黄温暖的烛火映在幔帐上。
郑宓掀开帷幔走了进去,便见明苏坐在她昨日为她备下的书案后,书案上一边高高堆了一叠奏疏,另一边少些,也堆得齐齐整整,看来是她已批阅过的。
她急着见她,想与她说说体己话,兴冲冲地来,却遇上有外人在,只好扫兴离开。
可她还是想见她,于是便到此地,一面理政,一面等她来。
郑宓的动作下意识地轻了下来,心中欢喜无限,在掀开帷幔,见到明苏那一瞬,她便觉整颗心都被填满了。
明苏听见响动抬头,看到郑宓,便将朱笔搁在笔托上站了起来,快步地朝郑宓走过去,径直将她抱在怀里。
郑宓收紧手臂,与她耳鬓厮磨,不住地轻唤她的名字:“明苏、明苏……”
像是怎么都不够。
明苏也是如此,她忍不住亲吻郑宓的颈侧,一寸一寸地吸吮交缠,昨夜刚学会的,今日便已融会贯通,她紧揽郑宓的腰,与自己贴得毫无空隙,沿着脖子,一路朝下,遇到领口阻碍,她急切地欲解开衣扣。
郑宓原是任她亲近,此时察觉她要做什么,方醒过神,微微喘息着阻止她:“不行,明苏,不行……”
明苏停了下来,茫然地看着郑宓,她口舌干涩,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唾液,不大明白为何不行。
郑宓难以启齿。
明苏双手托住她的脸,在唇上一下一下地浅吻,声音透着化不开的缠绵悱恻:“一下就好了,不会耽搁政务的。”
她以为郑宓是担心她沉迷此事荒怠了政务,郑宓不得不推开她,闭了闭眼,方有勇气说出:“你昨夜……我还有些疼。”
明苏愣住了,面上稍有些不解,但转瞬她的脸便红得好似烧起来一般,慌忙地点头,松开抱着郑宓的手,退后了一步。
但又觉不对,忙走回来,急道:“我这就去寻太医来。”
她自然知晓闺房之事,是不好宣之人前的,又忙补了一句:“我亲自去,私下里寻太医来,不叫旁人知晓。”
她说完就要走,被郑宓慌忙拉住了。
“不要去了,明日便好了。”
明苏犹疑起来:“果真吗?”
郑宓一点也不想再谈此事,与明苏面对面地说,那里的些微痛意好似被放大了许多倍,让她好生羞耻。她闭上了眼,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明苏便「哦」了一声,还是愣愣的,呆立了会儿,回过神来了,愧疚道:“阿宓,对不起,我是不是做得不好?”
郑宓不得不忍羞安慰她:“初次承欢是这样的,你昨日才会,已经很好了。”
明苏不太信,她觉得阿宓必是在说假话,只为了让她开心些。
她昨夜很欢喜,阿宓应当也与她一般,她却不知轻重地弄疼了她。
她安分下来,去批了奏疏,临近中午时,有大臣求见,她便走了。
她一走,郑宓方觉得自在些,其实她在,她更高兴,喜欢看她,喜欢她眼神里小心翼翼的回视,喜欢她脸颊红红样子,也喜欢她专心政务,拿着朱笔细致思量的模样。
可到底还是很羞涩,空气都黏糊得厉害。
下午明苏便没再来了,郑宓想着她应当很忙。否则,按明苏的性子,必会到她身边来陪着的。
直至夜里,明苏方来,她神色十分凝重,一入殿便令宫人皆退下。
似乎昨夜开始,她就不愿半夜悄悄潜入了,会当着宫人面光明正大地来。
郑宓起身迎她,明苏抓住她的手臂,有些神秘的样子,唇畔挂着些许笑意,自袖袋里取出一珐琅小盒子,像是塞什么宝贝似的塞到郑宓手中:“你用这个!”
郑宓隐约猜到些什么,还是有些不敢置信:“这是何物?陛下哪里来的?”
“是用在那处的药膏。”明苏小小声地说,神色却极严肃,又怕郑宓生气,忙解释,“我下午微服出宫去,寻了京中最大的医馆买的,那坐馆大夫原是宫中太医,医术很高明。”
还不如向太医院要呢,太医院是口风最紧的,皇帝的事,他们绝不敢泄露与人的。
可见明苏如此关切的模样,郑宓也不好不承她的好意,与她道了谢。
其实,都快好了。
沐浴后,终究还是在明苏的关切下上了药,她们并躺在床上,也不做什么,只仰面躺着,静静望着映着暖暖烛光的帐顶,听彼此的呼吸。
她们的手在被下交握着,躺了片刻,明苏问道:“阿宓,你还有什么心愿吗?”
“没有……”郑宓没做什么深想便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