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棠全程没找到说话的机会,讷讷地嗯声,顶着张红成虾子的脸退到旁边。
换成平时郁清棠肯定很快能恢复平静,但在狭小的空间里,程湛兮在她面前自若地走来走去,桌上放着两条醒目的一次性内裤,她脸颊的热度非但没降下来,反而蔓延到了耳朵和脖颈,红成一片。
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一阵凉爽的风吹过脸颊,郁清棠循着方向偏头,看见正在开窗的程湛兮。
郁清棠一时越发为自己方才的反应愧疚,程老师好心好意,自己却当作驴肝肺,误解对方,实在不应当。程老师怕她尴尬,明明没错却向她道歉。
“程老师。”
程湛兮转过头,身后的长发被风吹得飞起来,她手往后撩了撩,将栗色长卷发顺到身前一侧,问道:“怎么了?”
“刚刚的事,对不起。”
“没关系。”程湛兮站在窗前,露出编贝般洁白的牙齿,笑容灿烂。
郁清棠舒了口气。
程老师心胸宽广。
程湛兮对着光亮处抖了抖冲锋衣上的土尘,将它展开挂在衣架上,示意郁清棠也将风衣外套脱下来。
郁清棠说:“我自己来吧。”
她忙活间,程湛兮坐在床沿,褪去了灰尘只多不少的长裤,裤脚处还沾了不少泥点。
郁清棠把风衣挂好,手掸了掸表面的灰尘,身后多了一道热气,她知道是程湛兮又回来了,便退开将位置让给她。
程湛兮走到最亮的光下,长袖白色T恤,贴身款,勾勒出凸凹有致的曲线,衣摆堪堪到臀部的位置,半遮半掩。
郁清棠不经意往下扫了眼,雪白惹眼的一片,耳朵里顿时就嗡了一声。
她还没离得太远,程湛兮听见了女人细微的吸气声,伴随着陡然加重的呼吸。
郁清棠再退了几步,她便听不到了,不由心生惋惜。
郁清棠坐到床沿,背对着程湛兮,两只手紧紧攥住手边的床单,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程湛兮回头瞧她乌黑的后脑勺,眼神里闪过一丝好笑。
“郁老师,我去洗澡了?”程湛兮试探性地问。
郁清棠脊背绷得更直了,听不出情绪地道:“嗯。”
“那我去啦。”
程湛兮从桌上拿了事先准备好的一次性浴巾,目光扫过旁边某三角形贴身衣物,嘴角勾了勾,没有带进浴室。
十几分钟后。
浴室里的水声停下,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郁老师。”
郁清棠没来由地心尖颤了下,提高声音问道:“怎么了?”
程湛兮:“我忘记拿衣服了。”
郁清棠心想你又不换衣服,哪来的忘记拿衣服?
程湛兮接着道:“在桌子上,你帮我拿一下。”
桌子?
郁清棠直起身,走过去,桌上能称得上“衣服”的只有布料节约的一次性内裤,两条叠在一起,属于程湛兮的那条纯白色的仍然在外面。
郁清棠僵在原地。
程湛兮有些着急的声音从浴室再次传来:“郁老师,你看到了吗?白色的。”
如果郁清棠此时能够看到程湛兮的脸,她就会发现她非但没有一丝急切,而且单手撑在玻璃浴室的墙壁上,面带悠闲笑容。
郁清棠闭眼抓起那条白色的贴身小物件儿,之后视线范围全程避开自己的手,快步来到了洗手间门口。
“程……老师。”她声音里透着不易察觉的紧张和颤抖,“我过来了。”
程湛兮说:“进来吧。”
郁清棠鲜少住酒店,上一次还是和程湛兮开房,而且她没有在酒店洗澡。许是程湛兮的话语太过坦荡,她脑海里根本没有浮现出酒店浴室是玻璃隔间这个概念,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地推门而入。
待看清里面的状况,郁清棠瞳孔一缩,如遭雷击,霎时愣在当场。
……
郁清棠是怎么走出浴室的她不知道,她像个游魂一样的飘出来,坐回了床沿,对着墙壁发呆。
那天晚上,除了刚开始亲的那一会儿,后来都是在关灯状态进行的,关于程湛兮的一切,郁清棠其实什么都没看到。
这下什么都看到了,冲击不可谓不大。
“郁老师。”
“郁老师?”
郁清棠迟缓地转了转眼珠,看向面前挥动的手,再慢慢上移到程湛兮端正漂亮的脸蛋,定格住,像一个精致的木偶娃娃,眼神木然,毫无波澜。
程湛兮心里咯噔一声。
糟了,不会药下得太猛给刺激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