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湛兮脸色变了变,勉强控制住,温声问道:“有没有吹风机?”
郁清棠把吹风机拿过来,这次意图更明显,直接塞到程湛兮手上。
如果郁清棠还有理智,她就会知道强行让“好朋友”给自己吹头发是一件多么越界和匪夷所思的事。所以她此时只是凭借一股冲动和直觉,她想让程湛兮给她吹头发,她觉得以她们之间的关系,她应该也一定会这么做,所以她把吹风机直接交给她。
程湛兮插好电源,试了一下风力和温度,把吹风机还给她。仿佛郁清棠把吹风机给她,就是为了让她插电和试试功能。
郁清棠再次:“……”
程湛兮正打算回去继续玩手机,郁清棠把插头拔了下来,吹风机和电源线卷了卷,塞回了抽屉里。
“我没有吹头发的习惯。”郁清棠说,平淡声音里掩饰的委屈意味更浓了。
程湛兮的背影定住。
她在心里把郁清棠亲亲抱抱哄了一万遍,转过来却只是表情平静,轻柔地说:“不擦干容易着凉。”
郁清棠看着她,一言不发。
程湛兮也看着她,对视不超过三秒,程湛兮立刻败下阵来。
她克制住直接快步走过去抱住她的冲动,神情无奈,伸手道:“毛巾给我。”
郁清棠却说:“不擦了,一会儿它自己会干的。”
程湛兮:“……”
这到底是谁在折磨谁?
程湛兮径自去取了干毛巾过来,走到郁清棠背后,用毛巾包住了她湿润的长发,长发撩起来,睡衣的后背全湿了,贴在单薄的后背,一片深色。程湛兮替她包头发的时候她还冻得激灵了一下。
程湛兮心疼又生气,问她:“冷不冷?”
郁清棠说:“不冷。”
没有刚刚程湛兮对她视而不见时心冷。
程湛兮用毛巾把她长发擦到半干,声音不自觉地温柔下来,问道:“现在睡还是待会儿睡?”
郁清棠说:“待会儿。”她转过来仰头看着程湛兮,道,“你不要和我聊天的吗?”
程湛兮问:“你想聊吗?”
郁清棠认真地想了一会儿。
她其实不想聊,刚刚程湛兮管她叫默默她并没有开心,她更喜欢她叫她的名字,郁老师,郁清棠,郁棠棠,随便哪一个,都比默默好。
但程湛兮和默默那么久不见,她肯定想和她说话,傍晚的时候她哭成那样。她那么喜欢默默吗?念念不忘二十多年。如果自己不是默默,她更喜欢哪一个好朋友?
如果自己不是默默就好了。郁清棠这么想道,转念又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不,她要是默默,她不是的话程湛兮就会惦记别人那么多年,她不喜欢这个如果。
郁清棠把自己绕糊涂了,想不清楚她在纠结什么,明明久别重逢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她上次还很高兴。
在这些盘桓的念头里,隐隐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最终郁清棠还是说:“聊吧。”既然程湛兮想的话。
那就聊。
同床共枕,彻夜长谈。
长谈败在了第一步。
两人躺在床上,郁清棠把程湛兮的胳膊拉过来,枕在她的臂弯里,一只手圈住她纤细的腰。
程湛兮:“……”
这是什么标准的情侣睡姿,还说只当我是好朋友?
坚持默默政策到底的清心寡欲程湛兮开始将自己的胳膊往回抽,并且把郁清棠搭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轻轻地拿了下去。
郁清棠不让她抽回去,手也圈着她的腰不放。
但她力气没有程湛兮大,程湛兮轻而易举地压制住了她。
郁清棠生气了。
她不懂为什么千依百顺的程湛兮忽然拒绝她的亲密了,她气到开始犯糊涂,乱七八糟地想刚刚在外面的时候她还想和自己做!回来就翻脸不认人!
来回拉锯几次,郁清棠不耐烦,干脆捉住程湛兮两只手腕,一把压在软白的枕头上。
而她自己翻身而起,跪坐在程湛兮腰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神情蕴着薄怒。
柔白的灯光为身下的女人镀上了一层光晕,程湛兮长发凌乱地散在枕头上,睡衣领口在方才的拉锯中斜往一边,诱人的锁骨凸显出来,雪白肩头半遮半掩。
程湛兮表现得格外温顺,鸦羽似的长睫毛垂下,任由她压着自己的手,没做任何反抗。
郁清棠呆呆地看着她。
她应该下去的,但是她好像有点留恋这样的视角。
程湛兮慢慢抬起眼帘,郁清棠便对上了她温柔的茶色眼睛。
她的心脏重重一跳,像是被蛊惑似的,目光从她的眼睛不受控制地滑向女人微抿的红唇。
程湛兮察觉她的视线,像一个电影慢镜头特写,缓缓启开了红润的唇。
无声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