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施可雨,她说住在附近的锦绣佳园,给我分担了一半,一直拎到咱小区门口,当老师真好。”
“她家不住锦绣佳园。”郁清棠皱眉。
“啊?”
“她在信息表上登记的地址不在锦绣佳园。”为什么要撒谎说自己住在锦绣佳园?就是为了帮程湛兮拎点东西?还是怀着其他隐晦不能说的心思?毕竟程湛兮讨人喜欢,再怎么强调师生有别,也不能阻止有学生对她产生仰慕的心情。
郁清棠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个你也记得?”程湛兮把芒果拿到厨房,捎带牵郁清棠过去,让她在旁边陪自己。
“看到就记住了。”
“好的。”程湛兮打开水龙头,清洗芒果外皮。
郁清棠舒展眉心。
施可雨喜不喜欢程湛兮都是施可雨的事,程湛兮显然不在意这件事。
程湛兮指尖隔着外皮按了按手里的那只芒果的果肉,饱满有弹性,她布满水珠的手指灵活地揭开果皮,露出澄黄的果肉,递到郁清棠唇边。
郁清棠贝齿轻启,就着她的手轻轻咬下一口,口感绵软醇香,不需要怎么咀嚼便化开在口中,如糖似蜜。
食物是能让人感受到幸福的,郁清棠吃完一只芒果,眼睛都弯了起来。
程湛兮洗了手,说:“晚上你回去的时候带点过去,想吃就剥来吃,不想自己剥就到我这里来。”
郁清棠又弯了弯眼眸。
程湛兮以怕鬼为由,郁清棠一直陪她到睡觉才回了对面的2101。
她站在玄关,看着空旷没有人气的客厅,她忽然心想:我是不是应该买两盆花?
郁清棠走到客厅中央,设想哪几个地方摆上花会比较好看,脑海里初步有了计划,她路过墙壁挂着的《暴风雪》,走进了卧室。
长发用毛巾擦到半干,郁清棠坐在床头看了会儿书,待涌上困意,自然地合眼陷入了梦乡。
周日两人都没出门,在程湛兮家看电视剧,从早看到晚,十分堕落。
程湛兮买来的水果解决了一半,连正餐都吃不下,索性没做,半夜下了两碗馄饨当夜宵。
周一清早,程湛兮和郁清棠在电梯口汇合,一起去学校。
过两天就是期末考试,学生们在紧张的复习下需要放松,程湛兮今天下午照常上体育课。不过她就算没课也天天准时去学校报道,比有的老教师还勤快。
比起前两天的天寒地冻,今天的气温略有回升。
空气宁静清新,南方的风又湿又冷,寒意渗进骨子里,只要不刮风,一切都好说。
两人从小区出来,边走路边聊天。
清晨六点半的街道空旷,一眼望去没什么行人。
寒冷的空气里,在两人前方不远的拐角处,一颗绿色脑袋从墙边探出来,不一会儿收了回去。
绿毛报信道:“她来了,两个人,还有一个也是女的。”
绿毛面前站着五六个人,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穿耳洞打耳钉,戴着或十字架或骷髅的项链。一阵白色烟雾从他们身后升起来,几个人自觉分开,绿毛看向靠墙吞云吐雾的老大。
说是老大,也不过是十七八岁,寸头,脑袋上有青茬,袖子挽起半截,露出小臂上的纹身,眉凶目厉。
绿毛咽了咽口水:“老大,真的要动手吗?”
另一个人也犹豫道:“她毕竟是老师。”
他们平时不良也就针对同龄人,对成人都很少,何况是在成人里职业特殊的老师,他们还都是学生。
被称为老大的混混头目深深吸了一口烟,烟蒂丢在地上狠狠碾灭,抬起眼,眼神满是戾气,道:“老师怎么了?你们咽得下这口气?”
他们上上周和向天游等人打架进了派出所,郁清棠找了他们班主任。人证(目击者)、物证(伤痕)、派出所笔录具在,佟老师狠狠地批了他们一通,学校记大过处分不说,有的人回家还被家长揍了个半死。
混混老大被他爸拿棍子从屋里打到屋外,在床上躺了两天才下地,现在后背还疼。
都怪这个臭娘们!还威胁要告他们!他倒要看看她一会儿还硬不硬气得起来!
见其他人仍犹豫,混混头目收敛凶恶,语气缓和些,道:“我们只是给她一点小小的教训,让她不要多管闲事,推搡两下,吓唬吓唬她就完了,没让你们真的打。”
绿毛:“她会不会真的告我们?这街上有摄像头,都拍得到。”
老大笑了声,说:“怕什么?我们还是未成年呢。我差一个月就满十八,不趁着这个月干点事多可惜。”
几个人跟着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老大道:“放心,就算进了局子也很快出来,连拘留都不会有,警察叔叔念我们念得还少吗?”
大家又一起:“哈哈哈哈。”
程湛兮耳尖一动,问身边的郁清棠:“你有没有听到……”
话音未完,拐角处冲出几道人影,结结实实地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来者不善。
程湛兮目光扫过去,基本认了个脸熟,尤其是那个满脸凶相的寸头。
寸头指着她:“不关你事,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