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过来刚好早上六点,程湛兮已经起了床。
郁清棠把叠在床头的丝质睡袍套上,在厨房看到程湛兮的背影,才回到卧室洗漱。
程湛兮多做了一份早餐,用保温饭盒装好。
郁清棠看到问了一句,程湛兮说是给修车摊老爷爷的。
郁清棠噢了声,低头用勺子喝粥。
程湛兮:“我那时见到你在特殊教育学校不是起疑了么,我去问那个老爷爷记不记得你,他说记得,有个小姑娘经常陪他聊天,后来估计是毕业了,他再也没有见过你,他还挺想你的,后来还向我问过你。之前你和我一起去过修车摊,为什么什么都没有说?”
郁清棠放慢了勺子搅拌粥碗的动作,道:“那时觉得没什么意义吧,反正都要离开。”
程湛兮:“现在呢?”
郁清棠抬起眼睑,望着她轻笑了下。
清晨六点半,淡白的雾气在朝阳里渐次散去。
泗城一中街道拐角的修车摊,二十年如一日的老爷爷早早地将三轮车上的家伙什搬下来,支好摊子,等着早起上学的学生们。
程湛兮过去的时候,一个学生正用摊前的打气筒打气,老爷爷面前转着一只刚补好的破胎,他全神贯注地用锉刀打磨补胎胶。程湛兮弯腰蹲下,在老爷爷面前晃了晃自己的脸,老爷爷立马放下锉刀,喜形于色。
旁边的郁清棠:“……”
之前她念中学的时候,寒暑假回来,老爷爷见到她都没有这么开心。
还有程湛兮,当真是人见人爱,男女老少无一例外。
程湛兮把保温饭盒放下,和老爷爷寒暄了两句,指了指站在一旁的郁清棠。
郁清棠蓦地生出一股近乡情怯的感觉。
老爷爷慈祥和蔼地望着她。
郁清棠缓步上前。
没过一会儿,程湛兮就被他们俩的手语弄得眼花缭乱,一点都不顾及她这个半吊子人士。
聊了十几分钟,郁清棠要去学校盯早自习了,两人告别老爷爷,踏入了校门。
程湛兮道:“你好厉害啊。”
郁清棠笑笑,习以为常。
程湛兮常常在一些她不擅长的领域夸她,不吝啬她的赞美,比如说数学,教学,班主任工作,还有现在的手语。不得不说,来自圈外人和心上人的盲目赞美能够大大提升人的自信心。郁清棠基本能以平常心面对自己的优势和不足。
周末上午两人去枫林绿都接向天游出门吃大餐,向天游一个暑假在家补课,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现在好不容易能出来放风,还不撒开了腿玩。
正好程湛兮好久没去鬼屋了。
于是。
“啊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啊啊啊啊——”
郁清棠轻车熟路地把两个人架出来,一人一条胳膊。
程湛兮捏了捏郁清棠的小臂,咦了声,道:“好像结实了不少。”以前郁清棠的胳膊是软绵绵的,现在居然能摸到肌肉轮廓了。
郁清棠已经换上了长袖,卷起来袖口,握拳绷紧,隐隐约约有线条出来。
程湛兮惊喜道:“是真的。”
郁清棠轻描淡写地放下袖子,表面云淡风轻,内心激动不已。
郁清棠本来想在附近的健身房办张年卡,去体验了几天,发现自己对健身依旧一点兴趣都没有。那些练得浑身流汗的男男女女,她也不觉得性感,她只有看到程湛兮会认为她性感,不管是穿衣服,穿了多少,抑或是不穿衣服的,各有各的性感。
要不是为了给程湛兮一次完美体验这口气提着,她早就放弃了。
有的人就是不喜欢运动,浑身的细胞都写着抗拒,强求不来。
周日程湛兮带郁清棠去车流量小的地方练车。郁清棠复习了一遍科三,很快就上手了,她在驾驶方面的天赋也很厉害,修长白净的双手稳稳地掌着方向盘,腕上戴着粉钻女士腕表,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侧脸线条精致迷人。
程湛兮正在见到越来越多面的郁清棠,也越来越为她深深着迷。
又一个周末。
郁清棠前一日夜里放纵得过了,懒觉睡到了中午。
自动窗帘拉开了一半,阳光从轻舞的白纱透进来。程湛兮靠在床头看书,郁清棠躺在床上,微微仰起头看她。
程湛兮若有所感地低头,温柔道:“醒了?”
郁清棠“嗯”了一声,抱住她的腰,把脑袋枕到她腿上,闭上眼睛,眷恋地蹭了蹭。
程湛兮的手落在她柔滑的长发,道:“累不累?”
“不累。”郁清棠带着鼻音道,“就是骨头都懒了,不想起床。”
“那就不起。”
“要起的。”郁清棠轻轻软软地说。
“那就起。”
“不想起……”郁清棠抱着她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