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小半入了袜子里,但透出的部分竟然是个镂空的十字架,横竖样长,周围还缠绕着荆棘。
纯黑色的图案映得她脚踝处的皮肤近乎苍白,极致的色差冲击出强烈的视觉效果,还有那十字架周围环绕的荆棘,像是被黑暗玷污的光明。
又是圣洁,又是堕落。
强烈的矛盾和反差集在处,让沈夜岚呼吸都停了,直到手里的伞都歪了歪,无意间让伞柄碰到了许娇的额头。
她回过神,却被惊得更狠,动不敢动,身体都绷紧了,生怕她突然给自己脚踹出去。
结果许娇面无表情地盯了她半天,总算开口问:
“不走?”
沈夜岚又逃过劫,目光仓促别开,赶忙领着她往去处走。
她不敢和许娇离得太近,举着伞的手臂都伸直了,将大半的伞面都挡在女生的头顶,自己肩上无声息化开片湿润。
然而她却没觉得冷。
目光始终粘在前头那道挺拔的背影上,就这样直走进宠物店,她都毫无所觉,直到被人拦下:
“哎,这位同学,伞收收。”
……
“这个情况得缝针,做个小手术,你们先去吃个饭回来也来得及,不用在这儿直等。”
宠物医师穿着白大褂,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友善地给沈夜岚和许娇提建议。
沈夜岚看了眼许娇,意识到自己到了该离开的时候,可她愣是说不出告辞的话,在旁边装聋作哑地站着。
恰在这时,许娇忽然转头看向她,毫无征兆地问:“请你吃晚餐,你想吃什么?”
沈夜岚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上就冒出了拒绝:“不用。”
许娇半点不意外,甚至连惊诧的神色都没有,平静地接受了自己被拒绝的事情,只上下看了她眼,改口道:
“今天欠你个人情。”
“改天有机会还你。”
沈夜岚……她有点受宠若惊。
其实拒绝的时候她已经有点后悔了,然而听到这里,她却又觉得自己好像赚了比顿饭更好的东西。
而且……
这个校霸脾气是不是比传闻好太多了?
她打着伞,走出了宠物店,魂不守舍地回到了舅舅舅妈的家里。
照例是吃的冷饭菜,之后再用三分钟洗完澡,把所有人的衣服浸泡过,丢到洗衣机里€€€€这是她舅妈独有的洁-癖,觉得再好的洗衣机也洗不干净衣服。
她做事的时候,舅妈还要在旁边絮絮叨叨:
“别把袜子丢进去,好脏,也别把我的内-裤和佩佩的放起洗……”
沈夜岚沉默地洗衣服,直到察觉道阴影逼近。
她抬眼看去,不知什么时候,吕佩站在厕所外,正用古怪的目光打量她:
“你什么时候认识的许娇?沈夜岚,你可别跟那些人学坏了,不然我告诉我妈。”
沈夜岚不为所动,重又低头洗衣服,只随口应答:
“不熟。”
吕佩松了口气,又讥笑道:“我想也是,许娇最讨厌成绩好的人了,你这样的闷葫芦她才不会想认识。”
明明是实话,但沈夜岚却觉得自己胸口那片极其不舒服。
她沉沉地抬眼去看吕佩,然而对方已经转身离开了。
……
或许是今天所经历的切太不寻常,沈夜岚向来如潭死水的内心像是被人丢了颗石子,荡开的涟漪让她久久不能平静。
好不容易入睡,她又做了个梦。
梦里,粉色的纸折玫瑰花掉的满地都是。
而她将个眉目看不清的、本能觉得很好看的女生压在身下,对方像是很害怕,推开了她,想向前爬。
白而细的脚踝上,黑色的镂空十字架被荆棘缠着,格外醒目。
沈夜岚着魔似的伸手握住了那脚踝,然后低下头凑过去€€€€
“呼。”
夜半,狭小的杂物间里,女生猛地坐了起来,抬手撑着额头,低着脑袋,像是做了噩梦。
良久,她低低发出声疑惑,像是自言自语:
“你是变态吗……”
深夜的屋子里安静得很,没有人能回答她的问题。
她扬了扬唇角,重新拉着被子躺了回去,可是闭上眼,面前就浮现出那只漂亮的,肌肤莹润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