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和周绮丽待在一块儿,两人都被恐慌的情绪充满,一刻都不敢去到没人的地方,所以她硬是在这处置间里坐了很久,哪怕大夫和护士已经跟她说了好多遍,她的脚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主要是一点擦伤和惊吓过度,甚至也没伤到筋骨。
但钱艾全当听不见,厚着脸皮拿出手机坐在那里,感受着被人气儿围绕的感觉,终于将心底的那种害怕压下稍许,恢复一点思考能力。
她想起自己有亲戚在本城,思及宿舍最近的种种诡异事情,钱艾不敢再在宿舍里住,正在跟亲戚可劲儿卖萌,准备去校外躲一躲,争取翘课去寺庙之类的地方上上香,看几场法事冷静一下。
等许娇一来,脸上涂过一些无色的药膏之后,钱艾就对她和周绮丽说了这个想法,€€€€€€€€地低声道:
“真的,我听说城外的那个庙可灵了……咱们这是撞邪了啊,正常的渠道肯定行不通,我们偶尔也是需要一点信仰的。”
许娇睨着她,“是马列不够香,还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不够长?”
钱艾:“……”
她被许娇的灵魂发问弄得哭笑不得,双手合十对她比了个告饶的手势:“许学霸,咱们这两天的悲惨状况你也看见了,古话说,子不语怪力乱神,这说明什么?说明咱们马列有些事情不在它的管辖范畴内,术业有专攻,这种事我们应该交给专门的人来做。”
周绮丽在旁边恍恍惚惚:“你们能不能不要在这种事情上搞学术辩论?”
钱艾当即转回了重点:“一句话,我觉得在宿舍里住太邪门了,我要暂时去校外住,你们跟不跟我走?”
周绮丽脸上露出稍许迟疑,不得不说,在小命面前,跟着同学去亲戚家蹭吃蹭喝这种掉面子的事情已经不在她的考虑内容里了。
她期期艾艾地打量着许娇的面色,低声怂恿道:“小许……?”
许娇平静地回答她:“你想去就去,我是会住在宿舍的。”
周绮丽吸了口凉气,有些着急的模样,想要开口劝许娇一句什么,话才到嘴边,许娇已经抬手跟她们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淡淡道:
“我是说真的。”
“你们出去住就行,不用有心理负担,这是我的选择,我会承担相对应的后果€€€€”
“既然游戏是我们一起玩的,作死也是一起的,不论发生什么,我们都要有心理准备。”
几句话将周绮丽和钱艾都镇住了。
她们回宿舍收拾东西离开的时候,看许娇的眼神都带着一种奇怪的担忧和内疚,就好像已经肯定了她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一样。
出于莫名的心理,两个舍友将自己压箱底的零食都拿了出来,还有刚买的新鲜水果,同她道:“学霸,这些我们带走也麻烦,放久了又要过期了,你要是有空就把它们都吃了吧。”
许娇哭笑不得地看着满桌的零食,寻思着她们俩这是让她死也当个饱死鬼?
但她没有加以阻拦,只随意点头,等两人走了之后,也从宿舍离开,一路朝着校门外的方向去,走到了公交站台。
依然是背着老土的掉色双肩书包,车上的人连看都不看她,就这样由着她到了当地最有名的一处景点。
……
春末夏初,正是逛园子的好时节,微风从湖面上吹过,激起一阵阵涟漪来,粼粼的光从上面拂过,和着堤岸边婀娜妖娆的杨柳,天是蓝的,水是清的,柳是绿的,花是红的,处处皆是好风光。
许娇被风吹得眯了眯眼睛,没有往人多的地方走,反而是沿着河堤一路走到那些偏僻的地方,等到避开游客之后,她将书包背到了前面,拉开拉链,决定合理利用手头的这块木头。
“河边的柳枝能打鬼,你知道吧?”
“帮我挑棵有用的树,我就折一支细柳枝就行,快点。”
木头一动不动,没搭理她。
许娇左右看了看,发现脚下踩着的是一片夯实的泥土,附近有片很高的灌木丛,便蹲下来,在书包夹层里摸了摸,摸出个打火机,咔嚓一声点燃了,放在牌位的边角处,无辜地道:“我要是手抖会发生什么呢?”
牌位:“!”
若是它能说话,定要骂许娇一句**卑鄙,只会威胁它算什么本事!
它屈辱地抖了抖,想从许娇的手里跳开,远离火源,等许娇收起打火机了,它便朝着附近一棵柳树下飞去,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许娇了然地跟了过去:“这棵可以?”
……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是中午。
许娇特意将窗帘拉了起来,灯也没开,即便是窗户能落到太阳的方位,如今被这样门一关窗帘一遮,也半暗了下来,有种静谧地适合睡觉的氛围,也让人觉出点儿阴寒来。
毕竟是半山腰的宿舍楼,宿舍里的学生快到夏天了还能在这屋里盖棉被睡觉,就是因为这宿舍楼冬暖夏凉,如今冬寒还没过,外头的热度又不够,屋里就还剩下那寒气没散。
许娇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看到半开的柜门、堆积的箱子之类的,也没去管,反而径直往自己的床铺走,将书包往被窝里一放,人也跟着躺进去,竟就这样闭目准备午休。
不知过了多久。
绣花的老土被面上忽然出现一方潋滟的红色,那红很快蔓延开,将整个被窝覆盖,到了顶上,很快又有黑色、雪色出现,竟是勾勒出一个纤纤细腰的女人来。
明明被人压着,睡梦中的许娇却半分不适也无,仿佛身上没有太多的重量,直到那凛冽的寒意侵袭到她的面庞附近。
闭着眼睛的人原本没什么动作,就在那红衣女人即将凑下来的时候,倏然睁开了眼睛,紧接着,被窝里的手动了动,正欲抽出€€€€
红衣女人隔着被子竟就将她的手腕牢牢握住,似乎有穿透物品的能力,一下子知道她的打算。
下一瞬,许娇忽然觉得身上这人有了重量,压得她刹那间无法动弹。
对方凑到她的颈间,让她无法看清面容,凉凉的气息将她颈间的鸡皮疙瘩都激了出来,她动了动唇,冷静道:
“你是谁?”
对方并不回答这个问题,声音像是阴冷的青苔,在她受伤的耳下皮肤附近漫开,低低的,只有两个字:
“烧我?”
第92章 我的妻子(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