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珠串没有母珠,也没有佛塔,充斥着满满的怪异感。
如今,他脖子上一颗珠子陡然发出几分亮光,他朝着外面看去,视线仿佛穿过了墙面,看到外头发生的一切€€€€
满脸横肉的脸上,眼睛眯了眯,便听他自言自语道:
“那水鬼竟比我想象中的弱。”
“怎么回事?鬼王竟未出现……是她身边有其他的东西?红衣厉鬼吗?也好……虽并不十分特殊,但前些日子我恰好给了徒弟一员大将,拿她来补补也是不错。”
如此琢磨了一番,他对听见他说话而有些瑟瑟发抖的两夫妻说:“二位在这里不必走动,待我替你们将那不孝女捉回来。”
“将她身上教坏她的脏东西解决掉,替她将那对阴阳眼封住,她便又是你们的乖女儿了。”
听见还要面对许娇,许大树有些不太满意,但是他们本就不想多出钱让大师占便宜,闻言只好左右看看,最终,许大树从墙角挑了根更粗的、用来挑水桶的扁担,想着许娇那个不孝女要是没了神鬼相助,估计是再不能跟他横的,于是点了点头,恭敬地说:
“那就辛苦大师了。”
“大师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许母看着了许大树的态度,也在旁边接了一句。
大师一点头,再迈出一步,已是踏进了一片黑色的迷雾里面,在两人的面前直接穿墙而过,失去了踪影。
许大树赶紧用手里的扁担稳了稳身形,好悬是撑住了。
许母“哎哟”一
声惊恐大叫,半晌后怕被大师听见误会了什么,赶紧捂住嘴巴,同自己的丈夫对视一眼,想说什么又不敢开口的样子。
许大树颇有些沧桑的脸上出现几分喟叹,仿佛是在自我洗脑,又像是在肯定什么:
“我们将她养这么大,从来没有短过她吃喝,现在这死女娃子竟敢跟那些脏东西混在一块儿,装神弄鬼地来吓我们,是该教训一顿了。”
许母也点了点头,俨然忘记了自己不久前在许娇面前摔个狗爬的惨状,肯定道:“是的,我就说她是打的少嘞,早晓得有这天,当初说什么都该把她丢到山上去喂狼。”
……
两夫妇正在互相鼓劲的时候€€€€
屋外。
郑芷虞揪出了那个布下迷阵的小鬼,在对方刚露出一个阴恻恻的、舌头都垂到胸口的笑容时,就直接伸出手握住那小鬼的天灵盖,面无表情道:
“助纣为虐,不知悔改,该死。”
只听一声极为刺耳的尖叫之后,那鬼化作了一阵雾气消散了。
眼前的道路倏然一变,许娇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在村外上山的路上,而且前面不远处就是没有护栏的悬崖边,如今站着的也是车道,若是这山路有车开过,她可能会在不知不觉中被撞死。
布阵的人和东西真是用心险恶。
她这次并未出声让郑芷虞停下,而是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安静地在旁边盯着郑芷虞看,果不其然,对方这比她更灵敏的感官很快就探查到不妥之处。
一片迷眼的黑雾飘来€€€€
里面有大笑声传出:
“我许久未见过这等修为纯粹的红衣了,好、好、好,在我驯服鬼王之前,暂用你这等厉鬼来做佛塔,也是极好的。”
他的身形还未现,郑芷虞的一身红衣却倏然间浓艳许多,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许娇起初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发现她的衣裳上有浓稠的、非常恐怖的血液慢慢往外流淌。
同时,郑芷虞的黑色眼睛也透出一点妖异的红光来。
她淡淡道:“身为凡人,竟妄想驾驭本不属于你的力量,强将百余恶鬼封存己身,让我来告诉你反噬的模样。”
话音刚落,男人还未显露出身形,郑芷虞就已经化作红光,朝着那黑雾的方向冲去。
黑雾里的人大笑一声:“我这数十年来,见过的厉鬼不计其数,我赞叹你一声修为高深,可惜……”
哪怕许娇有阴阳眼,她也看不太清楚这战局,只能看到偶有红色的血飞溅出来,又有被撕裂的雾气,两人的身形都隐藏在其中,你来我往皆是飞快。
但许娇也没有闲着。
她站在安全的路边,右手背在身后,飞快地写着自己之前学过的那道金色的符文,一笔一划飞快,而且写好了并不急着推出去,反倒是在身旁攒着,身后的金光起初微不足道,后来就像是萤火虫一样,忽闪忽闪。
被郑芷虞重伤的、从胖男人的佛珠上面分出去的一个只剩头
的鬼怪被抛到一旁,起初想借此逃离大师的控制,结果半途闻见一股很香的味道,鬼使神差地摸了过去,想要趁郑芷虞不注意,将许娇吞吃入腹。
然而那鬼脸才刚靠近,便有一道金光糊在它的脸上€€€€
登时就是一身可怖的尖叫。
交战中的两方同时朝着许娇的方向看去,这一看,大师脸色陡然变了变:“你是如何得到……”
话没出口。
许娇刚攒出来的几十个金色字符就同时朝着他的方向飞去!
大师陡然被无数个定身的、驱鬼的咒语贴面丢来,人都不知道怎么躲,百忙之下只好从自己的珠串里连放了十几个恶鬼出来,好在有个道行深的饿死鬼,一口吞下了十来个符,但也落得个肚皮撑破、魂飞魄散的下场。
许娇倒是没事人一般站在那里,大师已是恼怒,但郑芷虞又哪里会让他碰到许娇?
只见红袖一扬,满天的血雾再次扑了过去!
大师露出个狠厉的笑容来,对她们俩道:“好、好,这可是你们自寻死路……!”
郑芷虞的神情比他更阴冷:“是你自取灭亡才对。”
大师这一次分出一只绿色衣服的鬼怪去对付许娇,郑芷虞眼睛都睁大了稍许,正分-身乏术,却见许娇摊开掌心,露出刚才最后藏的两个金色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