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待会儿去看看。”沈双竹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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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我们在这等你。”秦琴对关梦说。
关梦闭了闭眼:“好紧张,你们真的不和我一起进去吗?”
秦琴捂着大肚子:“我能陪你来已经很不容易了,下次你得自己来。”
钟瑶耸耸肩:“我不进去,赵家规矩多,我坐不住。”
秦琴催促她:“你再不走就别想进去了。”
关梦一步三回头地过去了。
她的紧张不光来源于搁置五年的师生关系,赵之棠她也怵得不行。尽管现在人家还不认识他,但只要一想到原著里她被赵之棠下令永久封杀,后来像牲口一样被沈双竹关起来时,那个可怕的笼子和一堆刑具也是赵之棠送的,关梦就不由得心口一凉。
虽然原主间接害死了他姐姐赵芝柳,可倒也不必报复得这么重口味吧......
都说沈赵惺惺相惜,她看分明是两个小变态臭味相投。
抖落一身鸡皮疙瘩,关梦摁响了门铃。向保姆表明身份说明来意后,保姆将她引至客厅,沏上了一壶茶:“关小姐稍等,我去通报先生一声。”
“谢谢。”关梦捻起茶杯轻抿一口,清新的茶香和紫砂的厚重气息盈满鼻尖滑入唇腔,茶叶装在一口纯黑的铁罐里,没有印出品牌,但从其脆生生立在水面上的站姿和口感便可猜想出价格必定不凡。
赵家的装修风格便同这茶叶一般,看似沉静简朴,其实从院子里的罗汉松到客厅的熏香,再到楼梯转角的屏风皆为价值连城的上品。
二楼有说话声传来,随着下楼的脚步声从隐隐约约到清晰入耳,字正腔圆,厚重如松柏,不经意间便透露着上位者的威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关梦放下茶杯站了起来,毕恭毕敬道:“老师早上好。”
赵惊墨穿着长褂,轻软的布鞋愣是踩出了一股文化人的厚重感。只是无论再怎么仙人之姿气质出尘,男人的年龄还是会被一样东西直接暴露。
被盘得油油亮亮的两颗木核桃被放进装有绒布的盒子里,赵惊墨走到关梦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径自泡了一杯茶,把茶盘上一堆茶具挨个折腾了一遍,才撩起眼皮扫了她一眼:“站着干什么,坐啊。”
关梦乖乖坐下。老头子既没有欢迎她也没有赶她走,这副不冷不热的态度让她事先准备好的几套开场白都没了用武之地。
赵惊墨玩茶玩得不亦乐乎,这会儿又从旁边抽了份报纸准备摊开看,看样子是真的打算把她晾在一边了。
关梦着急,来都来了还矜持什么啊,干脆豁出去道:“老师,对不起!”
赵惊墨顿了顿,不轻不重道:“什么意思?”
关梦暗自掐了一把大腿,站了起来,红着眼圈道:“年纪小不懂事,辜负了您一片厚望......还要感谢您,到现在还留着我的学籍,还愿意给我机会。”
赵惊墨闻言思考了半天,眼角忽而笑出几道犀利的纹路:“你看看你这五年拍出来的玩意儿,我能对你寄予什么厚望?”
关梦哑然。
“留着你的学籍只是懒得取消罢了,像你这样眼高手低骄横跋扈的二世祖,再多机会也是白费。”
“别掐腿了,把眼泪收一收,”赵惊墨不疾不徐地说完还要再补一刀,眯着眼睛冷冽地看着她:“我说的对吗?”
关梦抿着唇,点头道:“您说的对,我错误累累,只希望您能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当然,就算您不愿意授课于我,您也永远是我的老师。”
赵惊墨沉默半响,这回是真笑了:“几年不见,人没怎么变,脾气倒是收敛了挺多。”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中午十二点~
第36章
赵惊墨双手平摊交叠在腿上:“我想秦琴大概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我只答应见你,可不是像她向你传达的那样。不然把我当什么了,高中生暑期家教?”
“人年纪大了心肠跟着软,有时候眼神也不好,轻易就要摔跤。我承认,你骨相确实上佳,即使哭得一塌糊涂眼神也依旧清澈明亮,我当即拍板录取,连二轮复试都没让你参加,生怕自己一个犹豫就错过了宝藏。
现在想来却是正好相反,我不但没有挖到宝,反倒一头跌进坑里,平白叫人笑话了这几年。你的眼睛漂亮却没有灵魂,五年过去更是半点神采也无,也不知哪学来的掐着大腿假哭的蠢把式。”
他眼神平静,两片薄唇像刀子,精准地往人的痛点上捅,“其实你知道我的脾气,又何必来这里找气受,出了这道门,你要荣华富贵,要再寻佳偶,还是要另请高明,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一顿劈头盖脸毫不留情的讽刺折辱,关梦生生受着。
她不仅没有走,反倒纤腰笔挺,背肌紧绷,像是钉死在了原地一般,迎面与赵惊墨对视:“老师,我过去的糊涂账多得算也算不清,今天向您登门道歉并非要立即求得原谅,只希望您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既然已经踏进这个行业,还没有认认真真开始过,怎么就能结束了呢?接下来的这档节目,恳请您监督,如果到我淘汰之前都没能让您满意,我二话不说,以后再也不来叨扰纠缠。”
狠话放出去了,关梦心中才渐渐升起一阵惶惑。这flag立的跟吹气球一样,一个不小心就爆了。节目里高手云集,还有诸如沈双竹这样的人气顶流,淘汰她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赵惊墨听了怕是马上要嘲讽她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可是不破不立,赵惊墨纵然恶语相向,看向她的眼神里却还是隐隐有几点星光,若是她就这样放弃了,便真是连最后一点希望也糟蹋了。
赵惊墨是体面人,总不可能拿着扫把将她赶出去,骂就骂吧,关梦心想,我就厚着脸皮赖在这儿,赖到你松口为止。
赵惊墨没赶她也没骂她,给她倒了一杯茶:“说你两句,哭鼻子啦?”
关梦抬手胡乱抹了抹,垂着眼睛站着不动:“没有。”
“哭就哭了,有什么不好承认的?”赵惊墨捏着杯盖滤了滤上头的茶沫,“这回哭得比刚才出彩多了,所以说真情实意和矫揉造作的区别就在这儿,你当表演真是浮于表面的拿腔拿调,不过脑子不过心的糊弄人呢?”
关梦眼神一亮,惊喜地看着他。
“行了行了我已经心软了,不用再这么看着我了。坐下吧。”赵惊墨朝她摆手。
身下柔软的沙发垫让关梦仿佛如坠云端,重新,坐上去时还有几分不真实感。
“有什么问题想问就问。”赵惊墨说。
关梦不敢隐瞒,如实说道:“没想到您这么快就原谅我了。”
赵惊墨睨她一眼:“你想的可真美,你自己说的淘汰之后再不叨扰,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关梦急切道:“是如果淘汰之前没有一场让您满意的话才不再打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