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根没有关梦的名字。这背后的来龙去脉就很值得深挖了。
从公众的角度,当时关梦刚好和沈双竹通过《出声入化》这档节目认识,开始有了cp粉。而一档综艺节目带来的热度能维持多久?只有真正在一起拍过对手戏的,长期同吃同住,共同创造出鲜活立体的人物和完整的故事才能给人最深刻的印象,粉丝才能长情。
以沈双竹的流量拿下电影女主角毫无争议,但关梦就不一样了,本来以她的咖位顶多在这种大制作里演个女三,结果直接双女主,影帝都得往后稍稍。
等这档电影播出,无论最终票房奖项如何,作为国内首部公映的同性题材电影,她们俩的cp是注定锁死了,关梦从中受益无数。
更让人汗颜的是偷跑票房的瓜。
爆料人言之凿凿,甩出来的证据看起来还有鼻子有眼的,要不是电影宣发团队都是剧组自己人,沈双竹都快信了。
她把所谓的证据一一保存下来分析了好一会儿,觉察出些不对劲来。
“为什么我们“偷”的预售基本全部集中在天海传媒这一家院线?”她把整理好的资料打印了出来,拿笔在上面圈了一道。
天海传媒在国内院线排在第二梯队,达不到千达影业那样的规模,不过也还算可以,在二三线城市比较普遍。奇怪的是,《云起时》在千达这条院线所卖出的预售也不过六千万,一个二流的天海传媒却卖出了足足八千万,从这一点上看就很不合理。
顾新言皱眉:“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给我们水了预售,然后贼喊捉贼。只是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有些违背常理。”
秦琴思索片刻,冷笑道:“或许是转移。先给我们放水,然后抽出来投给别人,前提是这个别人和院线沆瀣一气,给我们泼完脏水以后把票座的缺口腾出来,反正钱都是那么些钱在打转,换个名头填进去就是了。这种操作我以前听说过,这回没准儿就真遇上了。”
沈双竹眯了眯眼睛,挑在今天这个节骨眼,摆明了就是冲着明天的首映来的。今天搞臭她们的名声,把预售抽掉一波,本来准备前往电影院的观众也会因为口碑的下滑而选择退票。
首映票房是一部电影放映成绩的基石,若是让他们得逞了,后果不堪设想。
关梦担忧道:“最可怕的是,我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实预售额是多少。”
新闻一经爆出,马上就安排上了好几个热搜,网络实时热点全部在讨论《云起时》偷票房的事情。粉丝骂电影宣发团队打肿脸充胖子多此一举,这样的阵容还要注水是不是脑子进水了;黑子兴高采烈闻鸡起舞,疯狂开麦下场嘲讽;最淡定的反倒是路人,毕竟他们又不是利益相关者,到时候看看点映观后评价,管它偷不偷票房,好看就完事。
“预售票房两个亿?你不曝光这数据我也觉得真就离谱,沈双竹微博粉丝才三千万,刨去公司买的僵尸粉,刨去白|嫖粉,再刨去因为她骚操作转型演员而脱掉的舞台粉,剩下能有一千万人去看电影?而且还是预售?做数据也不带这么发大水的叭。”
“少拿温柔刀出来说事儿,《云起时》原著就一上不得台面的小簧文,你指望它能有多少路人盘?关梦就更给我往后稍稍了,谁不知道她那点粉丝全都是从沈双竹那儿匀过来的,刨掉双担粉,她的唯粉能剩下十个吗哈哈哈哈”
“害,见怪不怪了都,沈双竹和关梦这俩凑在一起出过什么好事儿吗?回回都是粉丝给擦屁股,我真实地慕了,她们粉丝怎么这么喜欢做慈善?这瓜实锤成这样真的别洗了,我现在就比较心疼唐影帝,低调拍戏十几年一朝回到解放前,被这么个垃圾剧组连累简直太倒霉噜!”
话题莫名其妙又转移到了唐遇身上。
唐遇的粉丝大多为中老年群体,不过这几年他上了些综艺,也吸了不少年轻追星族,于是会上网冲浪的粉丝就一时有点爆炸。
“其实我早就吃到过这个瓜,当时还想着沈双竹一个新人演员能不能接住唐遇的戏,结果后来直接变成双女主的百合片了,堂堂影帝给她们作配,我他妈直接痴呆?”
“唐遇以身作则血的教训告诉各位老师,珍爱生命远离流量,不要瞎帮忙,人情这玩意儿不能当饭吃。”
“看了一圈真把我恶心到了,唉,退票了,明天还是看《红喜棒球》去吧,整点喜剧应应景,大过年的就是要开开心心。”
《云起时》在首映前一天突然房子着火,并且有愈演愈烈的架势。只知道是天海传媒这条院线出了问题,却不知道与之勾结的另一方是谁,舆论短时间内也无法缓解。新年将至,危机重重。
沈双竹眉头紧皱沉默不语,关梦不停起身倒水,房间里气氛沉默而紧张,窗户上挂着刚贴好的窗花,是一对很可爱的年画娃娃造型,她们俩一起在网上买回来然后DIY剪出来的,可是现在谁也没有心情去看了。
“要不干脆放弃这家院线吧。”
沈双竹摇头:“已经签了协议,没有这么简单的,再说现在也是怀疑,没有充分的证据肯定。”
房门被轻轻叩响,温季尧站在门外:“太太回来了,让你们下楼去吃团圆饭。”
关梦应了一声,突然想起来,柳希龄不是在欧洲得后天才回来么?
第127章
她们穿上大衣,拿着对联下去了。
对联的墨迹刚刚干透,关梦和沈双竹分别写了上下联,写的时候互相往对方的风格上靠,关梦把笔画画得更加舒展,沈双竹则在落笔时将磅礴勾折刻意地往内敛了收,最终写出来左右字迹能看出明显的不同,却仍是很相衬。
走到楼梯半道儿上就闻到了香味,丰盛的年夜饭摆了满满一桌,柳希龄坐在沙发上泡茶,朝她们招招手让她们过去拆礼物。
柳希龄对她不理不睬是一回事,但是在经济上没亏待过沈双竹。以前是她自己憋着一口气,打定主意不要沈家一分钱,如今她自己身价已经不低,没必要再端着。中间还夹着一个关梦,她没理由撕破脸。
给两个人发了红包,捏在手里薄薄的,里面装着一张卡,除此之外还有些衣服鞋子之类的,都是定制款,穿的是品牌设计师的名气,价格都是其次了。
这是沈双竹第一次接下柳希龄的礼物,也是流希龄第一次送她这么多东西,往年都是托助理送一个红包过来,她爱接就接,不接也不勉强。
她那点心思被柳希龄猜得分毫不差,今年没了阶级落差的顾虑,中间又多了个关梦,送礼是示好,也暗暗带着一分示威在里面。
沈双竹道了谢,随意拢了拢那堆袋子,在一众精美高级的包装里看到了一个不甚起眼的小盒子,上面连个品牌logo也没有,她拿起打开,里面放着一条围巾,一看就是手织的,粗糙得不行,勉勉强强有那么点看不出是什么花纹的花纹在里面,白瞎了这么好的毛线料。
沈双竹拎出来左右看了看,长得确实丑,也就塞莉给她织的那件毛衣能跟这比一比了。
关梦好奇地拿过来戴在脖子上,惊叹道:“戴着好暖和,一点都不扎脖子。”
沈双竹捏着围巾边缘,趁机在关梦白嫩嫩的脖子上揉了一把:“这是谁织的?”
柳希龄小口小口吃着茶点,“姓杨的。”
关梦弯着的眼角一僵,沈双竹收回手,淡淡道:“哦。”
她鬼使神差地向后回头,隔着客厅的一整面落地窗,看见一辆车远远地停在院子外。车窗开着,坐在驾驶座上的女人带着超黑墨镜,支手撑着下巴。她在沈双竹的视线里微微偏头,红唇勾起一抹艳丽的微笑,然后升起了车窗。
沈双竹把头转了回来,看见桌上放着半杯茶水,冒着最后一点点热气。
关梦眯着眼睛张望:“那是塞莉?”
柳希龄嗯了一声。
“她来干什么?”沈双竹把围巾从关梦脖子上摘下来,放回了盒子里。
“半退休的孤寡老人到处流浪罢了,没事找事。”柳希龄端起茶杯,眼角余光斜了温季尧一眼。
温季尧站在旁边处变不惊,适时给她杯里添上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