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怎么溺水的？”展汐之吃了没几口就饱了，将餐盘推到沈沐夏跟前，“这边我都没动过。”
小饕餮像是没听见她的后半句，将盘子里的蛋炒饭全都拨到自己碟子里，“就是连续跳了好多次水孙导都觉得不行，跳到第26次时，我的力气有点不够，腿要抽筋，但孙导没喊cut，我就想忍一忍，”沈沐夏放下展汐之的碟子，干净地好像刚洗过，“镜头拍完，我的腿没抽筋，但是实在没力气，被下面的水管子勾住了，就……”沈沐夏顿了顿，继而低头轻声道：“就溺水了。”
展汐之眉头一挑，质疑道：“那么多人，你被水管缠住，没人看见？你不会喊人吗？”
沈沐夏握着勺子搅弄碟子里的米粒，声音更轻了，“我的镜头拍完，就是苏洛尔的戏，大家都忙着去拍她了。”
展汐之脸色阴沉下来，她大概明了，沈沐夏跳下水拍完镜头，没人管了。
“当时害怕了吧？”展汐之骤然疼惜，她也曾被人冷漠对待，所有的人都只围着大腕儿，仿佛新人不是人。
“也没有。”沈沐夏勺子戳了戳米粒，“当时脑子里很乱，忘了要害怕。”
“恩。”展汐之认真地听着，“那当时都想了什么？”她记得，她惊魂未定时，她很感谢有人陪着她，引导她回忆当时的场景，让她可以快速从噩梦里走出来。
“当时……”沈沐夏握着勺子的手不动了，展汐之等了半晌，疑惑地嗯了一声，“恩？想了什么呢？”她希望她可以成为引导沈沐夏走出来，不能让水下的戏成为沈沐夏的禁忌。
“当时想到你了。”
扑通，展汐之的心，加速一拍，“恩，都想我什么了？”
沈沐夏用力，握着勺子的手，筋骨分明，泛起亮白色，“想起你那天抱着我，帮我揉痛处。”那一瞬，确实是有慌张的，想到展汐之，沈沐夏心底有说不出的遗憾，她不知道在惋惜什么，但就是不甘。所以不愿麻烦人也挣扎地叫出声，发出求救信号，因为那时真的精疲力尽，沈沐夏自己游不动了。
展汐之的心，像是微风拂过的水面，荡起一圈圈的涟漪，“恩，还有吗？”
“还有就是想说谢谢你。”沈沐夏抬眸，眼圈有点红，“你在我身边时，我感觉不出来，可当你离开，我才能感觉到你在我心里的重量。”
有那么一秒，展汐之觉得，沈沐夏下一秒会告白。
影视剧里常会这样演，深情的铺垫只为了说出那一句“我喜欢你”，沈沐夏会吗？
第27章 暧昧
沈沐夏恍然意识到，她说的话似乎有点暧昧，立刻话锋一转，“为了感谢你，也为了不辜负自己，我一定会全心全意努力拍戏的。”
展汐之的心落了落，沈沐夏自然不会告白，她在想什么呢？漂亮话听得意犹未尽，展汐之也是话锋一转，“我给你打电话那会，你在跟谁通话？”这事其实不该问，但不问出来心里就烦着。
“我的家人。”
也是，对于有家的人，家永远是都是温馨的港湾吧。这个答案，明明很容易猜到，她却失策了，居然想到了那个“荷”，展汐之心里笑自己。
“就没想过给我打电话吗？”展汐之说出这话时，品味到了心底的味道，有点酸。
“想着你可能在忙。”沈沐夏觉得蛋炒饭没那么好吃了，可能凉了吧，“不想打扰到你。”时筠斐的话，沈沐夏都记得，关于展汐之的每一句，她现在细细想来，时筠斐都是希望她和展汐之保持距离，所以沈沐夏不是很理解，为什么时筠斐还是同意展汐之带她？
“你倒是会说。”展汐之指尖轻轻敲击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沈沐夏抬眸，展汐之似笑非笑，“你自己没想过要打电话，反倒把责任推给我了。”
“我不是……”
“不是什么？”展汐之较真道，“我都听孙导说了，你拍戏遇到问题都和苏洛尔说，也没见你给我打电话，连个微信都不发。”展汐之挑理道：“我是不是告诉你该保持距离的就要保持距离。”
所有人都在跟她说保持距离，沈沐夏有些生气，没人告诉她具体的界限在哪，只说距离，那到底所谓的距离是多远？
沈沐夏的情绪藏不住，一冷脸立刻就能看出来，展汐之端详着，问：“有情绪就说，我没心思猜，也懒得猜。”
“你们都说要保持距离，我不知道到底什么距离是你们想要的。”
“你们？”展汐之挑眉，眯了眯眼眸，“还有谁这样要求你了？”
“时总。”沈沐夏放下勺子，吃不下去了，“她让我和你保持距离，你也让我和别人保持距离，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对。”沈沐夏的话颇为赌气，“我不觉得自己哪里越界了。”
时筠斐……展汐之眸底闪过一丝冷意，笑着说：“时筠斐的话，你不必听，我不是告诉过你，只听我的吗？”展汐之故意娇嗔，“我说的话你不放在心上，反过来都推给我，你真是甩锅小能手啊，恩？”展汐之拿着筷尖敲了敲沈沐夏的手背问责。
沈沐夏委屈，时筠斐是老板，展汐之是带她的人，两个人都要自己听她们的话，她都不知道该听谁的。沈沐夏越想越生气，你们小两口没谈拢就来折磨我，凭什么啊？
“说。”展汐之指尖爬着，爬到了沈沐夏的指尖跟前碰了碰她，“别自己在那瞎想。”
“汐之，我知道你和时总关系匪浅，我也知道你一路走来不容易，我不会故意影响你，更不会影响到你们的关系，我希望你们可以谈好再告诉我该怎么做，否则我真的很困扰。”沈沐夏说得心里直泛酸，尤其是想到展汐之和时筠斐的指套关系。
“谁告诉你我们关系匪浅的？”展汐之起身，坐到了沈沐夏身边，“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说，谁告诉你的？”如果是时筠斐，展汐之立刻就宰了她。
“我猜的。”
“猜的？”
“恩。”
“证据呢？”展汐之左手手臂撑在桌上，玉手托腮，右手摸上沈沐夏的耳朵，笑意很冷，“今天拿不出证据，我可不饶你。”
沈沐夏最怕的就是拧耳朵，此刻受制于人，心底的委屈更甚，明明关系就很好，还在这里威胁她。
“证据在我手机里！”沈沐夏微微侧身，“能先放开我吗？”
“不能。”
沈沐夏耳朵不敢动，伸手费劲儿够来手机点进相册，“证据在这。”
展汐之看见照片，怔了一下。
照片里她和时筠斐靠得很近，笑得温柔，时筠斐言笑晏晏，顾盼神飞，这张照片是前几天时筠斐探班时被拍到的。
展汐之当晚就看见了热搜上的她们，时筠斐赚了一波好评，她们的关系被媒体写得天上有地下无，仿佛这辈子做闺蜜都亏了，应该做亲姐妹才对。
呵，展汐之看到热搜都懒得翻，她已经习惯了，时筠斐隔一段时间就要搞出点动静来。
网络上的照片，如今出现在沈沐夏的手机里，展汐之是亲眼看见的，沈沐夏通过本地相册打开的，也就是……展汐之揉了揉手心里微热的耳垂，明知故问：“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我从网上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