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对热闹非凡,有聚拢来顺便谈生意的,有交流美食心得的,还有单纯过来吃喝玩乐的,他们推杯换盏,有说有笑。然而泳池左侧一张躺椅上,打扮光鲜的长发女人仿佛与众人格格不入,喝下几杯红酒的她不知从哪儿找来的一瓶苏打水,正大口灌着。
有脚步声向她慢慢靠近。
“抱歉,酒量欠佳,喝不下了。”女人头也没抬,盯着苏打水瓶身的双眼通红。
“阿宁,为什么不接电话。”来者好像与她相熟,质问的口气问道。
女人这才慢吞吞抬起头,露出费解的表情,毫不在乎地回应她:“是你啊,我在短信里说得清清楚楚,以后和你再无瓜葛,你如果再纠缠,我可就要报警了。”
“阿宁,究竟发生什么?让我们变得形同陌路。”
“我说了,我喜欢男人,和你只是玩玩。”女人不想再与她纠缠,揉了揉沉重的脑袋站起身,晃悠悠地朝人多的地方走去。
此人正是知名度在滨南市数一数二的美食评论家叶宁,业内相当有权威,她给出的意见和建议很大程度上决定某个餐厅生意的好坏,某个菜品能不能摆上餐桌。而方才质问她的女人则是滨南市一家网红私房菜餐厅的老板娘夏之云。至于两人的关系,在外界看来自然是合作关系,叶宁捧红了夏之云的餐厅,让她身价逾千万。但到底事实何如,也只有她们知道。
第19章
Chapter 18
通过视侦部门和所辖区域派出所的配合,聂芷兰调来凶手抛尸之后所有道路街道的监控录像。留一部分平时偶有适当休息的同事加班,其余休息时间过少的同事先行回家。到晚上十点褚涛发现案发当晚凌晨1点23分,牌照江B2H39J高尔夫系车驶进成安路,便再也没有出现。
线索似乎又断了。
“阿涛,你明天和桐桐带几个人一起去成安路调查。”聂芷兰记得,那段路有几家修车厂,凶手的意图不言而喻,“其余人继续配合打捞队的工作。”因为聂芷言说过,剩余的尸块找到,才是破案的关键。
一天的努力看似白费了,不少同僚心情都怏怏的。回家路上,万桐买了一支平日里爱吃的大脚板雪糕,消暑的同时,也试着按捺内心的燥热。这个案件,死者死后遭受令人发指的残忍对待,她迫切想侦破案件,让死者能早日安息。
老赵今天出差,到家后没人和她抢浴室,洗完澡躺上床,眼皮已经开始打架。准备拉上窗帘睡觉的万桐,抬头蓦地看到对面房间,聂芷言跪立在床上。她双膝打开一肩宽,髋部前推,双手扶腰,慢慢往后倒,指尖碰到脚后跟再慢慢起来。
大半夜练瑜伽?这操作真是高,再思考下也对,她们这工作,只有晚上空闲。彻底拉上窗帘,又突然想到今晚回小区时,门卫给她说小猫被认领了,主人是第七单元的业主,家住二楼,下楼倒垃圾忘记关门,小猫就跟着她跑了出来。
万桐想把小猫的最新情况告诉聂芷言,发微信,还是?她坐在床上思忖半晌。
先发微信吧。
“言姨,受伤的小猫找到主人了,还感谢我们收留和帮助它。”
良久,没有收到回复,睡着了?万桐翻身跳下床,拉开窗帘,女人还在做着那些复杂的动作。她推开隔音玻璃,朝对面挥舞着手。
“言姨,言姨。”
那边房间的聂芷言深呼吸,收回腰部力量,调理气息的空隙,听到不远处传来万桐的呼喊声。她偏过头起身,光着脚丫,踏在木质的地板上,朝对面卧室看去。
“看手机,看手机,猫主人找到了!”万桐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下一秒,她眼睁睁瞧着对面的窗帘顷刻间被无情地拉上。
啊,女人,真冷酷!她在心底抱怨一番,歪着头刚一转身,床单上的手机屏幕就亮了起来。
“知道了,晚安。”
“晚安,言姨!”
有的人,是你不知不觉就想接近的人,至于为何,说不清,也道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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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8点20分,去枪房领完枪,在训练场等待褚涛的时候,万桐再次觑到那条马犬,正接受警犬大队训导员的训练。
这家伙,很聪明嘛。
训导员让它坐下,不到两秒,它便乖乖坐下,奖励一口火腿肠,又让他跳起来,同样出色完成动作。
她也想尝试一下,和训导员交流过后,拿到一根火腿肠和一个直径5厘米胶球。
“€€€€,加油,把它捡回来。”5厘米的球瞬间成抛物线抛离,而脚下的小马犬却纹丝不动。
“€€€€怎么不听话?”
“你很少与它相处和玩耍,也没有给它食物,所以€€€€不会听从于你。”聂芷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淡淡的嗓音回道。
“聂法医可以?”万桐问出这话的下一瞬就后悔了,她不止一次看到聂芷言和小马犬单独相处,小马犬肯定听话。
“€€€€,球在那里。”只见女人轻柔地摸了摸它的头,喂它一口火腿肠,指向远方。小马犬摇着尾巴吃完,一眨眼,就从眼前消失,风驰般的速度,不过几十秒,就咬着胶球出现在聂芷言右侧,仿佛邀功似的,双眼炯炯有神。
“乖。”€€€€又得到火腿肠吃,万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小马犬较劲,甚至有点羡慕嫉妒恨。她把余下的火腿肠交还给训导员,和聂芷言招呼了一声,悻悻地缩回早已备好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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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心情开车,一路上听着车载音响播放的嘹亮军歌,竟困意袭来。下车时,褚涛把她叫醒还睡意昏沉。
这条路派出所并未安装街道监控,仅两三家汽修厂内部设有,褚涛带着两名辅警负责前三家修理厂,万桐带着另外两人负责剩余的三家修理厂,再有四位警察负责去两个小区调停车场的监控视频。
万桐带着人脚步匆匆地闯进一家名为“宏建”的修车厂,送来修理的车辆不多,仅有四个工人在忙碌。
她掏出警官证示意:“请问谁是负责人?警察办案,想了解情况。”
“天哥,有人找。”漂染着黄毛的年轻修理工对着最右侧一辆宝马车喊道。
“谁啊?”车底翻出一个人,比刚才的黄毛看似成熟一些,但也不过30岁,他右脸上有一道成年疤痕,虽说不能以貌取人,但如此的样貌确实显得性格阴鹫。
“警察,请问5月29日凌晨1点多,你们修理厂是否接待了开着一辆车牌号为江B2H39J银色大众高尔夫车的车主。”万桐问。
男人握着扳手的手一顿,接着回应:“没有,那么晚谁还来?你们可以查工厂修车的记录。”
“你们厂里有安装监控?”万桐眼睛微眯,紧盯着他的手。
“没有,设备上个月底坏了,还没换新的。”男人避开她的眼神,躺到地上,缩回车底,“还有事吗?没事我还得工作。”
万桐环视四周,车间里轮胎和零件凌乱不堪,十几壶用完的机油瓶东倒西歪,墙上乱喷着车漆,以及各种各样的彩绘,典型的脏乱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