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睡。”一狠心,拇指和食指嵌入她的手臂,发力。
“啊,疼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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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前,身在酒店的聂芷兰收到聂芷言的定位,知道她跟着万桐,紧张的心便没有放下。几分钟后,两人的电话同时打不通,又发现万桐耳麦的信号也断了,立即警觉。
她给办完另一个案子的马昭打电话,那边及时派遣搜救队,救护车也一并安排,€€€€作为和两人相熟的警犬,虽然仅接受半天的正规训练,但是被聂芷兰破格要求带上。
酒店这边,交给另外两位民警,她不放心,必须亲自前往,油门几乎踩到底,高速限速120m/s,到测速点才踩刹车,又继续保持高速。时间越久,她心里就越乱,好像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四下窜动。
一定不能有事,她们两个人,一个都不能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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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藏室里,聂芷言只能下意识偶尔搓动两下万桐的手臂,而另一个人蜷缩着身子,一动不动,女人仅凭她的呼吸和微弱的声音判定对方还醒着。
心像是被针扎似的,好像比寒冷带来的疼痛更甚。
“万,小桐。”一字一句,她也快发不出声。
“嗯。”
“我,你,不许睡。”
“好。”
“万,小桐。”
“嗯。”
……
周而复始地唤着她,心理与生理的两相煎熬,女人几乎用尽所有的力。
姐姐,我快挺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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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已经到达华盛物流园聂芷兰发来的位置,聂芷兰迟一步赶到,和搜救队指挥员配合展开搜救。
摄像头拍到两人最后出现的位置,在二栋地面广场。搜救犬鼻子灵敏,闻着两人落在车上的随身物品,窜进三栋那道门,却在电梯和楼梯的中间停下前进的步伐。
“怎么了?”聂芷兰着急地问。
“应该是附近的脚步有点乱,干扰搜救犬的判断。”训犬员回话。
附近面粉沾到的脚印虽然被戴帽子的人处理,但留下的气味抹不掉。
“汪,汪汪汪。”€€€€朝楼梯处不停地吠。
聂芷兰将宝压在€€€€身上,下达命令:“跟着它。”
€€€€朝负一层跑,在训犬员的牵引下,跑楼梯也不怕,三四束照明白光晃动,七八人跟着它左拐右拐,在一道紧锁的门前停下。
朝里面犬吠。
聂芷兰问:“是这里吗?”
训导员点头:“试试吧,它才训练半天,可能会错。”
聂芷兰现在是宁肯错,也要尝试,命令人砸锁。
砰砰砰,三下,大锁应声跌地,他们是在角落找到两人,聂芷言紧紧地抱着万桐,头发,眉毛,睫毛起了一层霜,都一动不动。
紧跟的救护医生上前察看,表示还有生命特征,不能背,只能抬。担架很快进入,聂芷言死死拽住万桐手臂的手被分开,分别抬上担架。没有其他准备,只靠一层又一层薄毯给与温暖。
聂芷兰一路小跑伴在左右,年轻人果然恢复快,万桐眯开眼,像有话要说,她俯身,耳朵凑近。
“兰姨,言姨呢?”
“放心,安全。”她眼神复杂,其实也不能保证,医生告知,聂芷言的情况很危急。
万桐闭了闭眼,再艰难睁开:“兰姨,那个人虎口上方不是胎记,应该是被什么烫伤,由红转为深色,起疤……”
而后,便昏睡过去。
聂芷兰留下几人处理现场和展开侦查,其余人带回,警车、救护车呼啸而过,路上他们把一般只有追逃犯的时候才用的警灯打开,放上车顶。
一路,大部分车辆让行,畅通无阻,朝最近的滨南大学附属医院驶去。
救护车上,聂芷兰拉着聂芷言的手,坚强如她,早已绯红的眼眶,一滴晶莹的泪滑落。氧气面罩下,她唯一的亲人双眼紧闭,左手生理盐水源源不断输入,医生已经通过静脉注射溴苄胺剂和血管扩张剂,却仍不停摇头。
“你要醒过来,我不能没有你,听没听到?姐姐不允许你离开我。”半蹲着的人在她耳畔低吼,泪水已模糊双眼。
救护车抵达医院,下一秒两人就被推下来,万桐被推进急诊室,聂芷言直接被推进紧急手术室。
手术床边,护士报数据,中心温度30度,重度冻僵临界点。
“意识不清,心音消失,除颤准备。”
护士忙碌着,做好一切措施,将电极板递给医生。
“200,clear,一,二,三。”
手术室内井然有序,手术室外聂芷兰贴着墙,死死盯着手术门,八年前,她就是这样送走聂志峰,八年后,承受不了里面的人再撒手而去。
手机不停地响动,到第三次她才接起,打电话的是赵帼英,听到消息,表示还有5分钟赶到,问了一句情况,没多说什么就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