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小美人也好漂亮,我要追!我追定了!”
余心月习惯众人目光,处之若素,气场强大,也没人敢对她冒犯。
但童雅和她相反。
这孩子太羞怯,也太好欺负了,脸颊粉粉的,像一个粉嫩团子,好像谁都可以肆意揉捏。
外面男生朝她吹口哨,肆无忌惮的调笑让女孩不敢抬头。
余心月拍拍她的肩,“不用怕。”
说完走出教室,给那群挤眉弄眼的男生一个“小小”教训,等回到教室,正对上童雅的目光。
女孩眼睛发光,小脸写满崇拜,像是把她当成救命英雄。
余心月微微笑起来。
逆着光,眉眼温柔,十三四岁稚嫩的面容,却让人感觉格外可靠。
有些人身上总能有这样的安全感,就好像在她身边,天塌下来也不需要害怕。
她人真好。
也真好看……
童雅呆呆地想。
不止童雅一个人看呆,教室内外刹那鸦雀无声。
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这张脸一次次刷新了他们对美的认知。
所有人都在看她。
余心月利用上课前的一小段时间立了威。
现在没人敢对她无礼,也没人敢随便上前调笑她,只是这样的美丽太耀眼,冒着被打的风险,他们也忍不住多看几眼。
余心月并不在意,眼睛里只装着童雅“你不要怕,不会有人再欺负你。”
她知道童雅因为某些原因,从小备受欺负,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正常与人相处。
幼时遭受不公正的伤害总会伴随一生。
而在受到伤害后还能保持赤忱善良显得尤为可贵。
童雅怔怔看着她,小鹿眼里沁出晶莹的水光,看上去软绵绵白乎乎的。
余心月终于理解季昭华为什么总揉自己了,女孩软乎乎的模样,真的让人很想撸一把。
她抬手捏捏童雅的脸,笑道“以后不用再怕了。”
这辈子,有她在。
她曾发誓要变强,就是为了让自己亲近的人不再遭受黑暗。
童雅感动得几乎要落下泪来,“你真好……”
余心月“还有一个人比我更好。”
童雅好奇道“那人是谁?”
余心月弯起眼睛,凑到她耳边“是你命里的老婆。”
童雅听完,两只耳朵红红,羞得无地自容,想把自己埋进地里。
“开、开什么玩笑?”
余心月眨眨眼,“等放学后就带你去找她。”
童雅瞋了她一眼,咬住樱唇,把小脑袋埋进书堆里。
学校不准早恋,老师知道会骂人的。
而且说这、这种话……
让人怪害臊的。
然而余心月雷厉风行,放学铃声响,就拉着童雅去找颜霁。
班上的人可能误会什么,听说两人是去找颜霁,开始低声议论——
“新校花要去找颜校花?!”
“要撕头发了吗!又到了我最喜欢的环节!”
“女人真是可怕,为了个校花的名头,至于嘛。”
“那可不至于,相当至于,非常至于。”
……
这个年纪的学生精力非常丰富,最爱看戏吃瓜和八卦。
在余心月牵着童雅的手去国际班短短一段路里,后面跟着长长一串吃瓜群众。
颜霁收拾好书包,就有人通风报信,告诉她这件事。
纤细漂亮的手指一顿,随即提起书包,扬长而去。
报信的人茫然张望,颜霁班上的人倒习以为常,笑着解释“咱们班长就是这样的,习惯、习惯就好了。”
“什么新校花,就算长得好看,能有咱们班长成绩好?”
“就是就是,班长可是真白富美,谁能比得上?这种没有意义的比美,咱们班长才不care。”
报信的人喃喃“可她实在是太漂亮了。”
国际班的学生置之一笑,不屑地说“能有多漂亮……”
话还没说完,忽然哑住。
女孩进门的刹那,整个昏暗教室似乎都亮了起来。
发若乌云,眸似秋水。
惊艳至极的美丽扑面而来,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
余心月扫了圈,没看到期待的人,“颜霁不在这儿吗?”
声音清脆像山涧清泉。
过了好半晌,才有人回过神,指了指门口,“她刚刚走。”
余心月点头,继续去找颜霁。
童雅拉拉余心月的袖子,弱弱地问“颜霁是谁,为什么一定要找她?”
余心月轻笑,压低声音“不是说了嘛,你未来的老婆。”
童雅羞红脸,觉得她说的实在没有道理,“你、你都不认识她,我也不认识她,说什么老婆呀。你再说、再说就自己嫁给她,不许把我抬出去!”
余心月脱口而出“那不行,我嫁出去了,我老婆怎么办?”
童雅歪头“你老婆是谁?”
余心月耸肩“我也不知道她是谁。”
她们身后跟着一列人,浩浩汤汤,声势浩大。
连开始嫌弃的国际班学生也口嫌体直加入。
等到后来,许多人不知缘由,只是看着人多,就凑热闹走进去,混入其中。
追上颜霁时,女孩刚准备上车,从车窗反光里看到一条长龙。
她的瞳孔微震,这群学生要造反?
司机也被这阵势吓到。
在他的眼里,小姐刚迈出校园,后面大群学生追杀,蓝白制服翻滚如潮,来势汹汹。
这是什么?
校园恐怖势力吗?
难不成小姐惹到什么事?
吓得他连忙开启引擎,“小姐,我们走吗?”
颜霁回头,瞥了身后一眼。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张漂亮的小脸。
就算颜霁天天对着镜子,养得眼光极高,看到女孩时也不由一怔——
像个瓷娃娃。
她目光很快被站在后一点的那个孩子吸引。
小鹿眼温良无害地睁着,全程羞答答缩在瓷娃娃后,只冒出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见她看过来,小脑袋也慌张地缩了回去。
——像只小白兔。
可爱。
颜霁得出结论。
余心月初见挚友少年时候,在微风中站定,深深凝视眼前的人。
颜霁这时就已经很高了,混血面容,深目薄唇,用二十年后的眼光看,就是标准的渣女颜,几乎把不好惹和不care写在脸上。
可只有余心月知道,这人有多好。
她们几乎互相扶持走过生命里最黑暗的十几年。
和风拂面,树叶沙沙作响。
四周的学生都睁大眼睛,竖起耳朵,等待一场精彩绝伦的掰头。
两个气场强大的大美人站在一起,可不是要撕起来嘛。
没想到等了很久,想象里的情形并没有发生。
余心月微笑,眼圈渐红,强忍心中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