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牙切齿地说“锦锦,我姐姐呢?你把我姐姐藏哪里去了?”
玩具熊当然不会说话,眯眯眼写满无辜。
余心月气馁地坐在空荡荡的房子里,迷迷瞪瞪,好一会才想起和秦卿打电话,那边秦卿的声音有点愧疚“突然有点事,我回公司了。”
余心月脑袋发晕,气得眼睛都红了。
她辛辛苦苦回国,把自己洗得香喷喷的,都主动送上床,就想和好久不见的女人亲近一下。可是秦卿抛下她跑了,去公司加班了。
去加班了。
去加班了。
去加班了。
余心月满脑子都盘旋这个词,委屈地抱紧自己,缩成一个球。
湿漉漉的头发垂在胸前,在雪白的浴袍上晕开大片湿痕。
她懒得吹干,就委屈地抽了抽鼻子,想再拨过去和秦卿说几句话,又怕打扰到她。现在秦离儒身体不好,把手中的企业陆续交给两个儿女,秦卿忙碌尤甚当年。
可是,好生气。
明明有时间来接朱羲的机,却连抽空陪自己一会都不行。
余心月感受到深深的威胁,正心烦意乱之际,颜霁打电话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埋怨——
“月月,你也太不讲义气了吧,偷偷溜回国都不跟我说一声!”
余心月诧异“你怎么知道我回国了?”
颜霁“哼哼,你没上网吗,你们那张照片都传开了,我说你什么时候和朱羲这么好的,知不知道她什么德性?那人成天招蜂引蝶,老色批了,可别着了她的道。”
余心月“我看上去眼光那么低吗?”
颜霁笑几声“哈哈哈我不担心你,你直的嘛,笔直笔直,怎么可能被她勾引?”
余心月又怔了怔,追问“我……直?”
颜霁“不然呢?”
“为什么你这么想?”
颜霁理所当然道“不是很明显,你和你好姐姐姐认识这么久,还给人家写歌送花,比情侣还黏黏糊糊,结果十年了你们一点动静都没有,那不是笔直是什么?”
余心月撅起嘴,委屈地说“哪里黏糊,她刚刚还丢下我去加班了,我好不容易回国一趟,她就丢下了我,去加班!”
她越说越委屈,结果颜霁哈哈大笑,无情嘲讽“不然呢,工作可不比你有意思多了,赚钱多好啊,加班还是福报呢。”
余心月猛地摁断通话。
没几秒,颜霁发短信“干嘛呀被我戳中恼羞成怒了吗?”
余心月面无表情地把她拉进黑名单,
两秒后,企鹅收到一条消息,“哈哈哈哈哈哈真的恼羞成怒啦?哈哈哈哈哈哈你活该谁让你偷偷回国的。”
余心月木然地删除拉黑一气呵成,动作熟稔。
又两分钟,她接到颜垣的来电,拨通依旧是颜霁欠打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像是察觉到什么,颜霁大声说“你不会又要挂……卧槽无情!”
余心月把手机关机,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她打开电脑,上网看看,果然和颜霁说的一样,因为她和朱羲牵手的那张照片,网上议论纷纷。
“曦曦又钓到新女友了?”
“不是前几天还说她和长公主一夜情吗,怎么枕边又换人了?”
余心月表情冰冷,本来已经翻下去,看到这句话又默默翻上来,点了一个举报。
造谣,举报了。
然后她接着往下看。
“嗷嗷嗷那长公主康康我!我给你暖床!”
妄想搞黄色,举报!
“啧长公主眼光高的很,也只有朱羲能入她的眼吧。”
年纪轻轻眼睛有疾,举报!!
“长公主我想少奋斗二十年!”
贪图安逸不思进取,举报!!!
……
“朱羲有什么好看的,长公主自己就比她好看多了。”
举……哎?
余心月把鼠标从举报键上移开,给这位有识之士点了个赞。
然后他们开始踊跃讨论起来朱羲的“新欢”到底是谁。
这几年余心月潜心在海外研习音乐,从没在娱乐圈露过面,因此网友们议论纷纷,没几个人能猜出她是谁。
“这个小姐姐我可以!疯狂可以!”
“说真的,小姐姐美貌程度不输朱羲啊,怎么大家都不知道她是谁,难道是素人?”
“活了这么多年,我头一次看见能和朱羲这妖孽平分秋色的女人。”
“小姐姐不考虑一下出道吗?”
“下注啦下注啦,猜猜朱羲这次几天换炮友。”
……
直到有个人冒出来一句“这不是月神吗?”
一瞬间,讨论似乎停滞,然后马上以更快的速度盖起高楼。
立马有人惊呼“卧槽月神!她回来啦?”
也有十年老月饼军争相奔走呼告,“十年老兵,请求出战!”
“家祭无忘告乃翁啊,我去给我爷爷烧纸说月神长大了。”
但大部分人一脸懵逼,不明白他们口中“月神”到底是谁。
十年可以让人忘记很多事情,何况艺人闪亮一瞬而后消失夜空,短暂得像一曳而过的流星,谁也没心思去记得十年前那颗最亮的星如今身在何方。
等到弄清楚余心月身份,他们才不屑道“还以为谁呢,一个过气十年的老人,也值得你们这么激动?”
“不就第一届寻音的冠军嘛,还只出过一张专辑。”
“这次是不是她想出道,故意绑上曦曦来蹭流量?”
“有可能哦,两个人都是天裕旗下的,说不定是天裕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忽然有人提道“这十年,我记得和天裕签下钻石约的就只有她们两个人吧。一个火遍全网,另一个查无此人,对比也太惨烈了。”
“可能签了余心月是长公主做过最亏的一个买卖吧。”
看到他们拿自己和朱羲比,余心月本来还没怎么,但当他们讨论到合同,谈及秦卿时,她握住鼠标的手不觉用力,指关节泛着鱼肚苍白的颜色。
只有她自己清楚,她签的合同要比朱羲好多了。
网友们说得不错,这可能是秦卿做过最亏的一笔买卖,花大价钱签了她这个赔钱货。
姐姐是不是后悔了?
她觉得我比不上朱羲吗?
余心月吊起一颗心脏,哀怨地想。
这几年奖杯拿了不少,在海外古典乐坛也算闯出点名气,可又有什么用,还是成为姐姐的累赘,拖累她了。
她咬咬唇,不管怎么说,她才不要比朱羲差呢。
门铃叮咚响起。
余心月以为是秦卿来了,兴致勃勃跑过去开门,看清来人后,脸色一沉,作势就要关门。
朱羲连忙抵住“别这么无情啊月月。”
她定定看着余心月,粲然一笑,“妹妹,穿着这幅样子是在勾引我吗?”
余心月蹙眉,“你说什么?”
朱羲红唇挑起戏谑的幅度,葱葱玉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了,划过余心月雪白的肩头,“妹妹的皮肤好嫩,跟豆腐似的。”
余心月落一地鸡皮疙瘩,这才注意到自己浴袍还半掉不掉的挂在身上,连忙把自己严严实实包好,警惕地盯住眼前女人。
朱羲眼睛弯成桃花形状,眸里漾着一江春水,多少人败在这双妩媚多情的眼睛上,余心月却皱紧小脸,觉得她实在是又色又骚,像只狐狸。
这才多久,指甲又换了种颜色,鲜红欲滴,配上她白亮的手,有种咄咄逼人的艳丽。
“有事吗?”
朱羲眼波流转顾盼生辉“哎哟,这么无情就要赶人家走吗?”
余心月“姐姐不在这里。”
朱羲凑近,吐气如兰“我又不是来找她的,我来找你的嘛。”
余心月眼睛突然瞪大,不可置信地往下看。
朱羲只穿身睡衣,外面裹条围巾就过来了,这时她伸出又白又直的大长腿,来蹭余心月浴袍下露出的小腿肚。
滑滑丝丝像蛇一样的触感从腿上传来。
余心月瞪圆眼睛,半秒后猛地摔门,冲到浴室洗澡。
门砰地关上发出重重一声响,朱羲咋舌“切,不解风情。”说罢扭着腰回到隔壁房间。
刚回房,朱羲就打开笔记本进行视频通话。
“干嘛呀?大半夜让不让人睡觉!”
朱羲不恼,笑嘻嘻地喊声“婷婷”,声音嗲得千回百转。
那头的婷婷睡眼惺忪头发凌乱,“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朱羲丢掉围巾,转了个圈,“我这件睡衣怎么样?”